筆趣閣 > 存活錄 >第177章 多行不義
    老華之所以心寒,除了年輕人的冷酷和高超的身手,主要是毒藥膠囊被摳出,繼而嚇到了他。即便以人爲糧,他同樣掙扎過。可吃了第一頓後,人性也就泯滅了。他以後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疤爺”,幾乎是爲所欲爲。

    尤其是生殺由心,掌握別人性命的病態情緒很易讓人上癮。不止是他,所有喫過人的傢伙都知道,他們已經完了。只要人類社會能恢復秩序,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都逃不脫正義的審判。既然早晚都是死,所以他們纔在嘴裏藏有毒藥。

    與其被別人喫掉、被“感染者”喫掉,還不如自己沒有痛苦的離開人世呢。青化物可以極短時間內置人於死地。這樣既避免了煎熬,又能一了百了的解脫,所以青化物便成了他們之間人人必備的殺手鐗。其實,這也是一種另類的逃避吧。

    不管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只要一死,就什麼都無所謂了。有時,體面的選擇死亡也是件幸福的事。

    可是,現在不成了。這個精壯的不像人的年輕人;這個在數九寒冬的東北赤裸着上身,光腳丫站在雪上的年輕人;他怎麼就不凍死呢?他把毒藥摳出來,就是想我們不得好死是吧?

    生死關頭,老華想起了很多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老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自己的覺悟咋就這麼低呢?

    “我不喫人。也沒被感染。只要回答幾個問題,你就沒事了。”楊小海單手擎着女人雙手,將她高高吊起。女人體如篩糠,根本站不住。楊小海不提溜着她,恐怕她便會如爛泥一般出溜在地。

    楊小海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女人很漂亮,二十來歲,長了副小巧精緻的五官,細膩的皮膚陶瓷一樣的白。前凸後翹、近在咫尺的,撩撥的楊小海心頭一片火熱。他察覺到女人正在發抖,便將手腕鬆了些。

    “主子,賞一條賤命,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不喫我,不把我喂怪物,我發誓絕不逃跑。”女子哆嗦着道。由於角度問題,楊小海才發現女子只穿了一件羽絨服。老宅男登時慌了神兒,不迭的鬆了手。

    黑瞳慢悠悠的從天而降,依舊不睬怒瞪雙眼的老華,只是對楊小海道:“他們的味道比你難聞,我不喜歡。”

    楊小海點點頭,語氣冰冷:“我也不喜歡。所以我想把他們的老窩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地上的老華頓時撲騰起來。只是雙腿麻木,一步都走不了。但面對赤裸裸的死亡危機,總不能不動彈吧?換句話說,就算要死,也得死的舒服些吧?所以老華瞄準了陷在雪中的“來複”。

    黑瞳的從天而降打消了反抗的念頭。兩個年輕人實在古怪,他懷疑自己根本沒有開槍射殺的機會。

    女人一矮,整個人坐倒在地。就像說的那樣,她果然不跑也不鬧,對腳邊的手槍看都不看。只是抱住楊小海的腿,一隻手一路向上摸去。楊小海登時大駭!匆忙間一抖腿,女人慘叫一聲,口吐鮮血的仰面便倒。楊小海咂舌,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在女人沒落地前抱住了她。衣服的拉鍊向身體兩邊滑落,楊小海一把將衣服抓住,避免春光外泄。他看那女人,精緻的小臉上長長的眼睫毛緊閉,呼吸雖急促,卻還算正常。“別亂動!也別亂想!老實回答,我不難爲你!”

    女人咳了一聲,吐出口血。嚐了苦頭後,果然不敢亂動,神情間極其的乖巧。黑瞳語氣悠悠:“你要踢死她嗎?左右是殺,幹嘛要抱?就因爲她手不老實?”楊小海:“……”狠咬牙花,楊小海硬生生轉頭:“我來問你,是不是‘小丑’的人?在這裏又做什麼?”“主人,您不是‘疤爺’的手下?”“廢話!”楊小海把那女人拽着脖領拎起來,示意她把衣服繫好。總這麼坦誠相待,楊小海很是難過啊!

    “他們是‘疤爺’的搜索小隊。今晚只捉了兩頭‘兩腳羊’,沒完成任務,所以不敢回去!”

    “混蛋!什麼‘兩腳羊’!‘五糊亂華’麼?”楊小海這不上學的都知道華夏公司那段悲慘、黑暗的歷史。本就壓抑着戾氣,聞言好懸沒控制住,他差點把獠牙激出來。

    “是是是,主人說的是。我是混蛋,還是主人有文化。”女人聲音婉轉,再加上曲意奉承,楊小海頗爲手足無措。

    瞥了一眼火桶上的斷手斷腳,楊小海把臉一板:“‘小丑’的老巢在哪?”

    中年男沒搭腔,倒是女子開了口:“‘疤爺’手下好幾百人,他還有很多軍火。手下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他們佔據了監獄,把一切能喫的東西當糧食。至於監獄在哪,我真不知道!進出監獄的時候我都被壓着,看不到……我只是一個女人,沒害過人……”

    “行,走吧。你自由了。”楊小海果真沒有難爲她。揮揮手,就像在趕一隻蒼蠅。

    爲什麼不幫助、甚或收留於她?原因很簡單,女人雖看似可憐悲慘,但全須全尾、面色紅潤,能撐到今時今日,靠的又是什麼?楊小海阻止她服毒自盡,只因要多個人瞭解情況,僅此而已。

    “主人,全世界都是‘感染者’,您要我去哪啊?”楊小海有心放她,女人卻情急的跪下抓住了楊小海的腳踝。楊小海眉頭一皺,心裏的戾氣再也壓制不住。

    上下兩對獠牙“蹭”的冒了出來,雙眼泛着紅光,如同擇人而噬的惡鬼。楊小海低頭,湊近女人,大嘴一張:“滾!”

    聲音陣陣,有如惡魔的嚎叫。女人“啊……”的尖叫聲中,連滾帶爬的向遠方跑去。連鞋子掉了都不敢撿。

    楊小海不管那女人,轉身蹦到了一個倒地的男人面前,“啪啪”兩個巴掌過後,那人頓時睜開了眼睛。“監獄在哪,說!”

    男人見楊小海這如鬼怪般的樣子,卻根本不懼。他猛的吐了一口濃痰,正好吐在楊小海臉上:“雜種,你什麼玩意兒?”

    “好,很好!”楊小海要躲開那口痰易如反掌,但他卻不想躲。楊小海探出右手,掐着那男人的脖子拎了起來。左手臂骨刀“蹭”的一下彈出,對着男人豎着一劃。一個醜陋的靈魂就此解脫。

    扔掉屍體,緊走幾步,楊小海用食指向另一個仰面倒地的男人扎去。“啊……”一聲長長的慘叫聲中,男人恢復了神智。趴在地上的老華目睹了一切,看的他眼皮子狂跳。自從跟了“疤爺”,他幾乎忘了恐懼的滋味。可眼前的怪物,卻讓他通體生寒。

    男人的慘叫絲毫沒影響楊小海:“我只問一遍,監獄在哪?”楊小海耐心耗盡,抓着的手也用上了力道。“啊……”男人張嘴慘嚎,卻偏偏不答。楊小海眉頭一皺,右手輕輕的向上一提。“咔吧”一聲脆響,臂骨被生生那些斷。

    “啊……哈哈哈哈……”男人先是痛苦的大叫,連身子都弓了起來,然後忽然狂笑起來。等到死字出口時,他伸出了後背的手,食指上,赫然套着個金屬拉環。暗紅色的眼球陡然縮小到了針尖大小,楊小海猛吸口氣,雙手狠狠箍住了男人。

    “轟……”

    爆炸的強烈氣流將楊小海掀飛,直直落在三米遠的雪地上。而那男人則被自己的手雷炸成了兩截。

    雪地中,老華奮起餘力向前爬去。但眼睛卻緊緊盯着黑瞳。老華知道,這次鐵定是活不成了。雖少了只怪物,但還有一隻吶。想想剛纔還有說有笑的兩個同伴,轉眼間,一個被開膛一個變成了兩截。老華實在不敢繼續等下去了。

    對他來說死不可怕,怕的是不得好死。如果落得個半死不活,或者一時間死不掉,那纔是最可怕的事。

    “他喵的,疼死我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將老華驚的猛回頭看去:那個本應被炸死的年輕人緩緩爬起。在他身上,冒着白煙的傷口正肉眼可見的癒合着。

    老華張大了嘴巴,以四十來年的經歷分析,他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的少年。楊小海晃晃悠悠向老華走去。黑瞳卻雙眼放光的拍手叫好:“好響的炮仗!還有嗎還有嗎?”“我說,我說……”老華不迭的喊着,生怕楊小海根本不給開口的機會。

    “‘疤爺’是我們的頭兒,他把我們組織起來成立了‘新世界’。我們有二百多號,都是原來號子裏的刑事犯。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個連的軍火。上次外出的探索小隊沒回去,‘疤爺’以爲附近有怪物,所以休了幾天。東西喫光了,沒辦法,我們就被派出來了。”

    “這就是你們找的喫的?”楊小海指着桶上烤着的手腳,冷聲問道。

    老華明知不好,抹了把汗,咽口吐沫繼續說道:“這是男人的,女人被帶回去交差。我們也就落了幾條胳膊腿兒,大部分都送回去了。”

    “畜生,還委屈你了?”“呵呵呵,怪物,你很強,可惜腦子不咋好使,哈哈哈哈……”老華說着說着,突然狂笑起來。

    楊小海頓覺不好,他猛竄一步,掰開了老華的嘴。到底晚了一步,老華不知何時撿起了女人那顆毒藥,藉着吞嚥的動作,如願以償的結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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