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存活錄 >第239章 自強不息
    “黑瞳妹妹說過,我當故事記下了。”薇妮未經考慮便回道。一旁的黑瞳把濃密的眼睫毛刷了刷,沒言語。“那是剛到承運市的事兒,雖狼狽,但自由啊!”楊小海對居無定所的流浪生活露出了緬懷之色。

    “多偉大似的。不就在文件上簽名麼?要沒薇妮姐和黃老頭兜底,基地早亂了。把那破玩意扔了,遛你的狗去。”黑瞳不削撇嘴,對老宅男無情的啪啪打臉。

    被擊中命脈,楊小海登時將掌上游戲機摟在懷中:“好好的,遊戲機招你惹你了?不會玩就說不會玩,別整損人不利己的事。”

    剛找到遊戲機,好奇心重的黑瞳便搶到了手。可小丫頭遊戲天分和方向感一樣,糟的一塌糊塗。鼓搗兩天,連上下左右都沒整明白。若不是楊小海小心,惱羞成怒的瓷娃娃差點把遊戲機捏碎。

    “要不給你倆點時間,鬧夠了再聊?”薇妮淡淡的道。雖然四人小團體中,黑瞳戰力毋庸置疑的第一,年齡和權力黃從江爲最,但楊小海卻最尊重薇妮。許是有過騷動的緣故,尊重之餘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懼怕。

    所以老宅男乖乖閉嘴,支棱起耳朵來。“不止‘王大壯’一家,自‘蜈蚣怪’後,基地就一直有幸存的百姓投奔。這些人都是附近的平民,被兩次戰鬥聲響吸引來的。剛開始是幾人,後來由幾人牽出幾個家庭。

    時至今日,已發展成絡繹不絕的現象。‘鯨魚核電站基地’,遠近聞名。如我們繼續,投奔的‘倖存者’只會越來越多。短短一個季度,我們已收留了幾百倖存者。雖然目前還沒什麼壓力,但長遠看,早晚有超出承受力的一天。”

    “才幾百人。基地很大,裝幾千人不成問題。安啦安啦……”

    “薇妮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黃從江也開了口。

    “基地面積早已固定,物資獲取有限,而倖存者的數量卻無限。沒有規劃是不行的。就着這機會,我也提下傭軍的情況。第一次,發光‘感染者’分裂,傭兵傷亡五分之一,普通員工傷亡過半。”

    “確切的說,傭兵死亡二百三十一人;平民死亡一千二百三十六人。長短槍支融毀五百餘支,彈藥千多箱,殉爆的各式導彈百餘枚,直升機三架,損毀房屋……”

    一連串數字從薇妮性感的嘴脣內飛出,鑽進楊小海的耳。饒是隻會簽名的老宅男也漸漸陰沉起來。冰冷的數字,使看似簡單的襲擊事件再次鮮血淋漓。薇妮的闡述要比黃從江精細得多。

    “第二次襲擊...”楊小海“呼”的一下站起來,揮手打斷了陳述。

    “麻煩薇妮姐和黃老組織下,我想見見所有人。”從黃從江有意讓權起直到現在,楊小海還沒在人前發過聲。每天得過且過,能躲就躲。籤個字都叫苦連天,可打起遊戲卻無休無止。

    黃從江雖然明面沒說,可早就心急如焚。憑個人聲望,硬生生將楊小海架上位。短期還好,時間稍長,如果沒有任何表示與行動的話,鐵定會被有心人所架空。真到那時,他可就無能爲力了。

    可算等到楊小海願意露臉,黃從江難免興奮。要知道,組織開會,於衆人面前講話,本就是領導者必備的功課之一。

    明明是四月,但本地的天氣一向讓人摸不着頭腦。前段春光明媚,都已經零上二十多度了。這幾天也不知抽什麼風,呼呼啦啦的居然下起了雪。潮乎乎、溼漉漉的雪花一貼身便化成了水。那滋味兒比鵝毛大雪還難受。雨夾雪混成的冰雨,直往衣縫裏鑽。

    就在水泥澆灌的機場上,幾百號人靜靜的佇立。沒有交頭接耳,也沒有瑟瑟發抖。蓋因隊伍最前方的幾十個人,他們身姿挺拔,站立如松。穿着的迷彩服雖破舊卻整潔。只有幾十人,卻愣是帶起了蕭殺之氣。這些人,就是現存的所有傭軍。

    職業傭兵後則相對散亂的站着幾百人。那是基地倖存的百姓。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雖然面有菜色,不少人還一臉疲憊,但各個眼睛明亮,精神尚佳。

    不佳也不行啊。手腳遲鈍的、身體羸弱的、反應慢的早被變異“感染者”禍害完了。能存活至今的個個都是幸運、健康的“倖存者”。

    在“倖存者”與傭兵質疑,好奇,感激等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楊小海一馬當先,緩緩走上了臨時搬來的演講臺。在他身後,左面是寸步不離的黑瞳,右面是曾經的最高長官黃從江。而薇妮則緩緩跟在最後。

    聰明如她,雖沒表示,卻很清楚“非我族類”的顧慮。不管怎麼說,憑着黑瞳與楊小海的強大,黃從江的影響力;基地都主動或被動的接受了楊小海的領導。

    “各位,有早見過的,也有今兒才知道我長啥樣兒的。可能讓你們失望,也可能正如所想。不管咋樣,我楊小海就一普通老百姓。機緣巧合吧,我有了些不普通的地兒。最起碼致命病毒就弄不死我。

    不僅無效,而且還讓我產生了不可預知的變異。時至今日,我沒被變異‘感染者’幹掉,也沒被某個科研機構抓去做活體解剖,夠幸運了。當然,折騰我也不是件容易事兒。畢竟我也不是泥捏的。

    嗯,今兒把大家聚在一起,主要就是看看大家,也讓大家看看我。”楊小海沒有於衆人面前演講的經歷。一張嘴便信口胡謅起來。

    薇妮輕碰楊小海。後者一回頭,便見到了一張小紙條。楊小海感激一笑,抹去了頭上的虛汗,好傢伙,在衆人面前演講,竟比與超S型變異者戰鬥還費勁。

    “今天,我們站在這裏,站在‘倖存者’的土地上,站在這塊我們祖先用鮮血和尊嚴澆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後,是人類偉大發明—鯨魚核電站。或許,它是全世界現存的、唯一能用的核電站;或許,它是全世界最後的曙光。

    而站在我面前的,則是公司最後的脊樑,是屈辱中苟活的人類最後的希望。”楊小海念着念着,不自覺的加入了自己的感情。

    短短几句話,肅穆之情油然而生:“自打‘受難日’算起,人類的驕傲就喪失了。那些醜陋的、恐怖的怪物闖進我們的家,恣意破壞,隨意奪取生命,肆意踐踏尊嚴。請告訴我,堅強的‘倖存者’們,你們願像烈士一樣慷慨赴死,爲尊嚴和自由而活;還是如螻蟻似蛆蟲般,毫無廉恥地苟活偷生?就算同類相食也無所謂?”

    許是突如其來的嚴厲,人羣不再肅穆,反而起了嗡嗡的耳語聲。楊小海頓了頓,回頭給了薇妮一個讚賞的目光。

    “或許有人會說:‘楊先生,我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相對安全的棲息地,一塊不太可口的麪包。’你的想法沒錯,生命於每個人都只一次,它實在太過重要。但我要告訴你,世上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自由!那就是—尊嚴!”

    楊小海猛的一甩,九根手臂和着紅眼長舌的樣子立時呈現人前。這貨,爲了裝1+3,竟不惜“染化”變身。

    “只要病毒還在地星肆虐,我們的尊嚴就不會存在;只要蠍子女、蜘蛛男在星球上橫行霸道,尊嚴就不會存在;只要人類互相殘殺,相互奴役,相互吞食,尊嚴就不會存在;只要致命病毒一日不除,尊嚴就不會存在!”楊小海的語氣越發激昂。

    “我們需要的,絕不只一塊麪包!而是生存空間,國公司生存的空間!這生存空間,不能靠乞求和抗議來實現,不能靠逃避和極端利己來實現,更不能靠躲避和懦弱來實現!而是靠鐵、靠血、靠奮不顧身的犧牲拼殺而來!”

    “咣!”楊小海一拳將眼前的演講臺砸碎,一隻手背轉身後,把小紙條偷偷藏起。

    “‘感染者’,哪怕是最弱小的T型‘感染者’,那也是要喫我們肉,喝我們血的怪物!若只會慌亂,亂躲亂藏,與同類爭搶生活資源;這樣的人,是沒有骨頭的懦夫,是被所有人鄙視的廢物!這樣的人,是低賤的,是浪費生命的渣滓!

    作爲一個有尊嚴的人,我們應該用大炮的震耳欲聾讓‘感染者’徹底解脫!我們應該碾壓、轟碎他們的身體,讓妄想毀滅人類的病毒知道,我們人類不是一羣只知躲藏、同類相殘的懦夫!

    我面前的同胞們,你們要記住,只懂逃避的員工,是沒有骨頭的種羣。自今時,今日起,我,楊小海,願不惜一切代價救助所有‘倖存者’。只要能直面末世,那麼您就是我的夥伴;只要願堅守人類底線,那麼您就是我的朋友。如果願貢獻力量,以此來幫助更多的人,那麼您就是名副其實的英雄!”

    人羣恢復瞭如先前一般的肅穆。但眼中卻有了跳躍的火花。小紙條沒多少字,很多都是楊小海胡編的。扯了這麼半天,真沒什麼詞兒了。

    搜腸刮肚,迎着幾百雙熾熱的眼,老宅男終於憋出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古人尚且如此,今人就少了骨氣?被小小的病毒打敗,甘心認慫了嗎?”

    “不能!不能!不能!”前列的傭兵聲嘶力竭的大吼起來。

    之後的普通員工也吵雜的吼道:“拼了!”

    “不就一條命嗎?老子再也不想這麼窩囊了!”

    “狗日的……#¥%@#¥%...”羣情激憤,也聽不清說了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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