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領頭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笑容和藹，是機甲戰鬥系的教導主任魏宏陽。
而跟在魏主任背後的人，都是一二兩班的優秀學生，面上難掩驕傲。
“魏主任，這麼早就開始挑人了？這些臭小子還不像樣。”
“哎，哪有人剛開始就像樣的。”
魏主任笑呵呵地看了眼衆人，開口說：“我們現在要摸底一年級頭部學生的水平，選出二十個最優秀的參加與二年級競比。你們選擇最擅長的三個項目向他們挑戰，三場全勝就可以代替他們參加競比。”
“嗯哼！”
欒松康大步走出來，雙手插兜，一副大佬出街的架勢。
守擂團的同學紛紛不淡定了，欒松康實踐課成績年段第一，對上他必死無疑。
大佬小弟唯恐天下不亂地建言獻計，專門推薦跟自己不對付的人。
但是大佬毫不猶豫把這一殊榮交給自己新晉好兄弟——“班殷，你說選誰，咱就揍誰。”
一羣人唰得對她怒目而視，眼含警告。
“你愛選誰選誰。”
“你愛選誰選誰，六個字，好，從右開始第六個人站出來，老子要挑戰你！”
天選倒黴蛋毫不意外被欒松康按在地上摩擦。
接下來守擂團裏相對弱的被一一單挑過去，有的成功有的失敗，漸漸進入一個平衡狀態，留在守擂團裏的基本都是實力佼佼者。
這時班殷舉手。
指了守擂團裏身材最小但也比她大了一圈的人。“我要挑戰他，渦輪旋轉器、射擊和高空跳。”
衆人一看她女人似的弱不禁風，笑得前俯後仰。“你怎麼不去比生蛋？”
欒松康一拳頭掄下去，打得嘲諷的人嗷嗷叫。
“等等，這小子是不是有點眼熟。”
“是那個、那個渦輪旋轉器？”
“渦輪旋轉器……我想起來了，就是上回跟欒松康比贏了那個。”
這麼一說大家都有印象了。
被她選中的人十分驚訝，然後直接放棄第一項。
兩人來到射擊場上。
學生們圍着加油助威，魏主任跟陳教官在後面聊天。
“老陳，你覺得這屆的學生怎麼樣？跟一軍比如何？”
“馬馬虎虎，最好的生源被一軍收走，我們這裏除了欒松康相對出色，其他很難競爭過一軍。”
“倒也不必這麼悲觀，一軍最好的學生不也來我們這裏了。”
陳教官無語，說得好像人家鳳席林是被萬象雄厚的師資、舒適的環境、和諧的氣氛吸引過來似的。
“像正在比賽的這個羅晉就不錯，各門課程相對突出，綜合成績很好。”
說話間，羅晉完成一輪固定靶射擊，全部十環。
魏主任揚眉，“是吧？”
陳教官：該說不該說，這是最基礎的要求。
很快，班殷也完成了固定靶射擊，同樣十環滿分。
魏主任：“咦？”
固定射擊打平，陳教官上前將固定靶調整爲活動靶。“比這個。”
欒松康立刻跳出來替班殷鳴不平：“陳教官不公平，別以爲我不知道二班已經上過活動靶課，我兄弟都還沒練過。”
二班同學笑嘻嘻地揭穿他：“手生得很，也就是全班第一。”
“陳教官你看！”
“閉嘴，你是他媽嗎？”
欒松康瞬間蔫下來，周圍人大笑。
羅晉得意地瞥了一眼班殷，“小子，你選項的運氣太差。”
她平靜道：“沒辦法，我其他項更爛。”
“就衝你有自知之明，我讓你三分。”
屏幕上刷出一排十個靶標，羅晉和班殷同時舉槍射擊。一陣狂亂的槍聲之後，兩人的成績顯示在屏幕上——
羅晉：7、5、空、4、空、2、5、5、6、5。平均環數：39。
班殷：空、空、2、3、5、4、5、6、8、9。平均環數：42。
“多謝相讓。”
羅晉的臉色青青白白，透着一股被欺騙的憋屈，“你還說你沒練過。”
“我沒說，欒松康說的。”
欒松康：“……”隱約有被甩鍋的感覺。
前往隔壁高空跳場地的途中，欒松康忍不住湊到她身邊問：“你什麼時候偷偷練過，你訓練不都跟我們在一起？”
“沒有，不忍心打擊他。”
“原來如此。”
等等，不對！
“你沒有練過怎麼能射中？”
“不忍心打擊你。”
……
高空跳需要從萬米的高空往下跳落，落地點距離指定位置越近成績越好，中途可以隨時開傘，但是越早開傘偏離越大，成績也越差。
羅晉的高空跳成績中等偏上，最高記錄偏離五十七米。
已經輸了兩場，他不可避免感到壓力，看向旁邊做準備運動的班殷，故作輕鬆地問：“你最好成績多少？”
“九十米。”
他鬆了口氣。
聽她繼續道：“但我感覺這次可以跳到十米之內。”
他大驚失色，想問她哪來的依據，她已經先一步走上升降臺。他咬咬牙，走上另一部升降臺。
大多數學生都不喜歡高空跳，恐高是人的本性，但是駕駛機甲必須習慣這種強烈的失重感。
隨着地面上的景物越來越小，一顆顆熟悉的腦袋變成螞蟻似的小黑點，腳下的微微震動彷彿通過血管連接心臟，在鼓膜放大成震耳欲聾的跳動。
羅晉擡頭看向數米之遙的班殷。
忍不住胡思亂想。
渦輪旋轉器說明她的精神抗壓能力很強，恰好高空跳除了跳落技巧，與精神抗壓能力也分不開關係。
她的射擊成績也強，欒松康說她沒有練習過，欒松康是不屑撒謊的性格，那她到底有練沒有練……不管有沒有練都不改變她厲害的事實。
她現在說有自信跳到十米之內，自己絕無可能達到這個成績，欒松康三十米已經是年段第一，既然她能在渦輪旋轉器勝過欒松康，高空跳再勝過也不奇怪……
“咯噔”一聲，升降臺到達指定位置。
羅晉如夢初醒，腳下被涌動的雲層淹沒，冷風呼嘯，竟有些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