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涼顧泠 >024.診金
    【診金】

    蘇涼讓寧靖新寫了張方子,她帶上給柱子抓的藥,去了白家。

    “這藥不便宜吧?”白大娘面帶愁容。

    蘇涼如實告知價格,白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馮老大夫開的方子破了,但我都記着,讓寧靖重寫了一張。你們收好,再去鎮上抓藥時,價錢能對上,就沒錯。”蘇涼把她給柱子開的方子交給白鵬。

    馮老大夫是否要害邢玉笙,尚未定論。

    蘇涼若直言她不認可馮老大夫的方子,堅持讓柱子喫她開的藥,白家人未必願意。

    畢竟馮老大夫是京城名醫,而蘇涼的醫術不爲人知。

    只要柱子身體好轉,其他的無需多言。

    交代了劉氏如何熬藥後,蘇涼招手讓白小虎過來,“給你一個任務。”

    白小虎眼睛一亮,“明日上山打野豬?”

    蘇涼搖頭,“明日我不得閒,等上山會叫你的。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白小虎挺起小胸膛,“不管蘇涼姐姐讓我做什麼,都沒問題!”

    蘇涼輕笑,“你帶着柱子鍛鍊身體。”

    白小虎愣住,“弟弟不能吹冷風!”

    見白家人都面露疑惑,蘇涼解釋,柱子身體弱,需得循序漸進地鍛鍊起來,總在家裏悶着並不好。

    白老頭敲了敲旱菸杆子,“有理!再這麼養着,倒跟個小丫頭似的,越來越不禁風了!老話說,孩子越摔越皮實!”

    白鶴也認同蘇涼的看法。

    “那我要做什麼?”白小虎問蘇涼。

    蘇涼便帶着白小虎和柱子到門外,指着外面一片平坦的空地,交代他每日帶着柱子跑步。

    第一天,跑一圈。第二天,多跑一點。

    慢慢增加強度。

    如果柱子堅持不下來,就走路。

    “姐姐,我可以的!”柱子小臉認真。

    蘇涼叮囑他,“不要勉強,累了就休息。”

    “我會看好小弟,不讓他偷懶,也不讓他累着!”白小虎拍拍小胸脯,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白大娘拿了藥錢給蘇涼,她收下了。

    ……

    回到家裏,聽後院有動靜,蘇涼過去,就見寧靖正在水井邊洗衣服。

    “藥錢收了嗎?”寧靖擡頭問。

    蘇涼點頭,“收了。”

    救急不救窮。好心助人,也要有分寸。

    寧靖接着洗衣服,蘇涼回房練字。

    晚飯是紅棗小米粥,肉沫茄子,野菜煎餅。

    “你以後就打算長住在此,偶爾出手救人?”蘇涼問寧靖。

    寧靖點頭,卻說了一句,“我要考科舉。”

    蘇涼愣了一下,“臨時起意?”

    “算是。”寧靖說。

    “什麼時候考?”蘇涼覺得怪怪的。這人跟仙兒似的無慾無求,怎麼突然要去參加科舉考試?

    “再過半月。”寧靖說。

    蘇涼不解,“你要回潯陽城?還是乾國的科舉可以隨便在哪裏考試?”

    據她所知,從古代的科舉到現代的高考,都跟戶籍掛鉤,否則就亂了。

    寧靖說過,蘇涼的戶籍並不在蘇家村,仍在京城。

    這是成親之前梁叔跟蘇大強家確認過的。

    也因此,蘇涼的財物被蘇徐氏拿去,是爲侵佔。

    寧靖把此事告訴蘇涼時,提過乾國戶籍管理很嚴,不允許隨意遷改。

    當時蘇涼隨口問,得知寧靖的戶籍也不在北安縣。

    “不可異地科考。但若北靜王世子保舉,便不受戶籍限制。”寧靖說。

    蘇涼挑眉,“這就是你打算跟邢玉笙收的‘診金’?”

    寧靖簡單解釋,蘇涼便明白了。

    乾國科舉爲分省取士,朝廷嚴格限定各地錄取人數。

    異地科舉,擠佔名額,對本地的考生不公平,是律法禁止的。

    僞造戶籍參加科舉,屬於舞弊。一旦被發現,要砍頭。

    也有例外。

    朝廷一直鼓勵貴族子弟參加科舉證明才能,不受戶籍限制。

    但因本身有特權,甚至有世襲罔替的爵位,並不需要通過此途徑謀求一官半職。

    因此只要參加,就直接給當地增加額外的錄取名額,不佔用平民考生出頭的渠道。

    若考中,名次都要單獨並列出去,不影響正常考生的成績排序。

    不過出身天定,考試卻是公平的。且乾國科舉極爲嚴格,想作弊很難。

    曾有不少貴族子弟在院試就落榜,連個秀才都沒撈到。

    礙於顏面,親自參加的貴族子弟越來越少,出現了“資格轉贈”的情況。

    也即,貴族子弟保舉友人或屬下,用自己的特殊資格去參加科舉考試。朝廷對此並無禁止。

    一旦考中,舉薦人自能得到個“慧眼識珠”的美名。

    北靜王世子當然有此特權。

    他本來都快死了,親自去參加科考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只要邢玉笙保舉,寧靖可在任何地方參加考試。

    “你想當官?”蘇涼仍是奇怪。

    寧靖想了想說,“隨緣吧。”

    蘇涼:……參加科舉是臨時起意,考中了要不要當官,到時看心情?

    這人很佛,似乎什麼都不想做,又似乎什麼都可以做……

    “你一直在抄佛經,有把握嗎?”蘇涼問。

    寧靖微微搖頭。

    蘇涼瞬間會意:也隨緣……

    “行吧,人本來就是你想救的,也是你看出他命不久矣。這個要求不過分。”蘇涼說。

    正事說完,寧靖收拾碗碟,蘇涼正要回房,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我的戶籍都不在此,我們成親,是受律法保護的麼?”

    寧靖神色淡淡,“乾國重孝道,沒有父母之命,擅自結親,戶籍未合,若父母不認,則不做數。”

    蘇涼輕咳,“那咱倆這算什麼?私奔?”

    寧靖說了兩個字,“野合。”

    蘇涼知道他說的是正經話,但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莫名的尷尬……

    一夜無話。

    翌日齊峻來接,蘇涼和寧靖又坐車去了秋明山莊。

    山莊里美景依舊。

    但昨日靜謐安寧,今日則給人一種風雨無聲之感。

    下人數量少了,頭都垂得很低,走路更輕了。

    見到邢老太君時,她面上掩不住的疲憊,身邊那位高瘦的嬤嬤已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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