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寧靖指了一下蘇涼房中寬大的軟塌。那是萬卉專門給蘇涼定做的,很舒服,偶爾蘇涼看書累了會在上面小憩。
“搬走吧。”蘇涼爽快點頭,“不過你們兄弟睡一張牀也行。”
寧靖目光涼涼地看了蘇涼一眼,“不管你在想什麼,停下。”
……
端木澈被端木熠命令搬進了皇宮住,高老太醫每日會按時進宮爲他醫治。
高老太醫再次見到蘇涼時提起端木澈,說他安靜很多,也沒有再提過蘇涼。
端木忱那邊送來的新消息,是因水土不服在驛館裏休息了三日的炎國女將木雅開始跟乾國皇室商談休戰協議。
炎國皇室沒人來,雖然木雅是炎國的準太子妃,但畢竟還不是太子妃,沒資格直接跟端木熠談,負責這件事的是端木晟和端木忱。
木雅提出,炎國欲與乾國聯姻。
但具體怎麼聯姻,還沒有明確說法。
關於科舉進士如何安排官職,也還沒定。
其實“寧靖”考科舉的目的,在他中狀元那一刻已經達成了。他只是爲了滿足真寧靖未竟的心願。
而蘇涼的目的,是爲了有機會調查清楚蘇家人之死的真相,還他們一個公道。
原本想從端木澈那裏入手,獲取線索,沒想到最終鬧得如此難看,她已不打算再跟端木澈再來往。
蘇家的事,如何查,是蘇涼如今亟待解決的問題。
只是沒想到,尚未有頭緒,麻煩就先來了……
這是尋常的一日,蘇涼在練武,寧靖在看書,年錦成在挺屍。
突然有官兵上門來,氣勢洶洶,說要找蘇涼。
爲首者是刑部侍郎,名叫苟彧。
蘇涼一頭霧水,就聽苟彧問,“蘇姑娘昨夜在哪裏,可有人作證?”
蘇涼回答,“我昨夜在家,沒出過門,我的義兄寧靖可以作證。”
“難道你們尚未成親,已共寢而眠?”苟彧問。
蘇涼察覺對方來者不善,搖頭否認,“沒有。”
“那他如何能爲你作證?”苟彧冷哼。
蘇涼麪色平靜,“那就算無人作證吧。請問諸位找我,所爲何事?”
苟彧冷眼看着蘇涼,“昨夜京中發生一起命案,所有證據都指向蘇姑娘就是兇手!”
蘇涼神色莫名,“誰死了?”
苟彧答,“蕭丞相府二公子,蕭慕雲!蘇姑娘對這個人應該不陌生吧?來人,把她帶走!”
蘇涼很驚詫,她都快把蕭慕雲此人給忘了。端木忱做了一些事,蕭慕雲沒再糾纏過蘇涼,她以爲以後不會有任何瓜葛。
沒想到,蕭慕雲突然死了?
蘇涼並未慌亂,見兩個官兵朝她走來,便開口說,“尚未過堂,我就不是犯人。我會配合協助調查,走吧。”
苟彧見蘇涼態度尚可,礙於她的功名,示意官兵回去,“那就請蘇姑娘隨我們到蕭家走一趟吧!”
蘇涼點頭,“好。煩請各位稍候,我去換身衣服。”
換好衣服,蘇涼依舊揹着她的藥箱,出門先進了寧靖的房間。
“不知道蕭慕雲被誰殺了,我去看看。”蘇涼說。
寧靖搖頭,“我不去。”
“我又沒請你。”蘇涼輕哼,話落轉身走了。
聽到外面安靜下來,年錦成皺眉看着寧靖,“你怎麼回事?她或許有大麻煩,你竟然不管嗎?”
寧靖神色淡淡,“你被人發現,纔有大麻煩。”
年錦成愣了一下,“是因爲我在這兒,你纔不陪蘇涼去的?你覺得我比她更重要?”
寧靖蹙眉看向年錦成,“你說什麼?”
年錦成意識到方纔的問題不合適,神色尷尬地搖頭,“沒什麼。”
這不是哪個人更重要的問題,是哪個事情更嚴重。
寧靖認爲蘇涼足以應付她那邊的麻煩,而年錦成被發現的後果更糟糕,所以選擇在家。
……
蘇涼騎馬,跟隨一隊官兵往蕭丞相府去。
路上遇見的行人,看到蘇涼,都指指點點,在說些什麼。
蘇涼留意聽了一些,蕭慕雲之死已經在短時間內傳得沸沸揚揚。
“真是沒想到,武狀元蘇涼及笄之前就跟蕭家二公子私定終身了!”
“聽說還送了蕭二公子好些定情信物呢!”
“蕭二公子以爲她死了,傷心難過一直沒續絃。她一回來,卻翻臉不認人了!”
“她如今飛上枝頭,有了更好的男人,自然是看不上蕭二公子一個鰥夫了!”
“聽說前些天蕭二公子跟她在萬家酒樓私下見過面。”
“沒錯,我兄弟媳婦兒家的堂弟在萬家酒樓跑堂,親眼看到的!”
“聽說她跟蕭二公子已經那個了……怕蕭二公子再糾纏,讓人知道,影響她的前程和親事,就把蕭二公子殺了滅口!”
“天哪!真是沒想到,這女人這麼狠毒!”
……
蘇涼越聽,心中越冷。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針對她的栽贓陷害行爲。
蘇涼不喜歡蕭慕雲,但那是原主至死都惦記着的戀人,所以她並未把原主贈予蕭慕雲的物件拿回來,也沒有對他做什麼。
到頭來,還是被人盯上,大做文章。
蘇涼腦海中浮現出幾個人的臉,第一個就是端木敖,第二個是失蹤的年如雪,第三個是很清楚原主跟蕭慕雲之間關係的端木澈。
端木澈排在最後,是因爲哪怕如今已翻臉,蘇涼也沒把他當敵人看待。
但這次的事,她暫時無法排除端木澈的嫌疑。
到蕭丞相府大門外,就見一輛馬車過來了,趕車的是長安。
長安看到下馬的蘇涼,回頭低聲說了一句。
端木忱下車,正好蘇涼下馬。
苟彧連忙拜見端木忱。
端木忱寒着臉說,“一定要查明真兇,不管是什麼身份,都嚴懲不貸!”
蘇涼聽出端木忱的暗示,並非針對她。而是幕後陷害她的人,絕對不是小角色。
蘇涼突然覺得,這次的事,跟蘇家人的死,或許幕後主使是一樣的。
既然對方主動出招,她一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