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涼顧泠 >183.好日子
    碧空如洗,清風暖陽。

    端木晟忍着怒氣坐回去之後,好戲便開場了。

    端木敖原本就看上的那個花旦一亮相,年錦成便鼓掌喝彩。

    這讓那些來湊熱鬧的人,更覺得今日太子府後院要進新人了。

    端木晟微微一笑,湊過去低聲說,“二弟當了太子,豈能沒有美人相伴?”

    年錦成笑容滿面地點頭,朗聲說,“大皇兄相中了那個花旦,想收了帶回去?放心放心,本宮絕不跟你搶!不過這種事,總要你情我願才最好,待這齣戲唱完,把她叫來問問!”

    端木晟想着攛掇“端木敖”納個戲子回去,又不想讓人知道,說的話只有年錦成聽到。

    可萬萬沒想到,年錦成反手就把一頂好色的帽子蓋在了他頭上!

    端木晟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年錦成把話說完,端木晟臉色黑沉沉的,差點掀桌子!

    “大皇兄生氣了?怪我,沒領會大皇兄的意思,是想把那戲子悄悄弄回去,不要聲張?沒必要!你如今不是太子了,不用再做那些表面功夫,隨心所欲就好!”年錦成說着,拍了拍端木晟的肩膀,“不像我,以後得謹遵父皇教誨,謹言慎行。”

    端木晟連着兩次被陰,氣得幾欲吐血。

    偏偏這種事,沒有第三個人聽見真相,根本無從辯解。

    一句“我沒說過那種話,你不要污衊我”實在是過於蒼白無力,根本沒人信。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端木晟和“端木敖”兄弟倆面不和,心更不和。

    “端木敖”像是沒心沒肺,直言直語,情商略低,但有什麼說什麼,不藏着掖着。

    端木晟簡直把太子之位被奪走的不甘和怨憤刻在了腦門兒上,極力想遮掩,卻根本遮不住。

    蘇涼一邊欣賞年錦成的表演,一邊看着戲臺子上的嬉笑怒罵,只覺得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精彩”二字之下,暗藏風起雲涌。

    寧靖突然擡手,把一個東西遞到了蘇涼眼前,“如何?”

    蘇涼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簡直無語。

    只見寧靖用他的帕子折了一個袖珍可愛的小老鼠,放在手心,獻寶一樣給蘇涼看。

    “不要打擾我看戲。”蘇涼表示這男人的興趣點真的很別緻,不能用簡單的幼稚來形容,高冷無塵的外表下面,是對人生頗有探索和熱情的浪漫之心。

    寧靖拿回他的小老鼠,恢復帕子的原狀,又折起來,塞入袖中。

    前排的端木晟和年錦成之後並未再出現什麼風波。

    年錦成專注於看戲,端木晟也很安靜。

    一齣戲罷,班主真把尚未卸妝的花旦帶到了端木晟和年錦成面前。

    “二弟,不如爲兄爲這美人贖身,送給你,作爲恭賀你當上太子的禮物?”端木晟微笑,“不要推辭。父皇知道你的性子,不會因爲這種小事責備你的。”

    年錦成搖頭,“大皇兄,你這口是心非的毛病,真得改改。明明你想要,跟我有什麼關係?”

    端木晟見年錦成依舊不上套,怕再爭執下去,他不但沒給年錦成添堵,自己沾惹一身腥,便起身說,“罷了。你們都退下吧,我跟二弟是在開玩笑。”

    “大皇兄真不要?”年錦成也站起來,笑着問。

    端木晟搖頭,“我不太舒服,要回去了。”

    “大皇兄方纔不是答應我,一同進宮看望皇祖母嗎?這麼快就忘了?”年錦成皺眉。

    又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端木晟差點咬碎後槽牙!

    “大皇兄,太子之位的事,皇祖母已經替你向父皇求過情了,可惜你犯的錯太嚴重,皇祖母都急得病倒了,父皇也沒回心轉意。”年錦成說了一段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從昨日到現在,京城裏的人都在猜測端木晟爲何突然被廢掉。

    年錦成張口,蓋棺定論,“端木晟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連太后求情都沒用”。

    而一切事情的起因是端木晟跟蕭慕蓮偷情,此刻從年錦成口中說出這種簡單粗暴地往端木晟身上潑髒水的話,端木晟臉色鐵青轉蒼白,偏偏一個字都不敢反駁,因爲他比髒水還要髒……

    端木晟怕他敢辯解一句,惹怒“端木敖”,“端木敖”真把醜事抖摟出來,那他就徹底完了。

    看客們見“端木敖”當衆說這種話,端木晟一聲不吭默認了,自然都相信“端木敖”所言不假,紛紛開始猜測,端木晟到底犯了什麼過錯。

    端木晟僵直站着,年錦成冷不丁地伸手去攬他的肩膀,“大皇兄,走吧,去看皇祖母,她很惦記你。”

    端木晟下意識地推了年錦成一把。

    蘇涼瞧着年錦成以一個非常做作的姿勢,強行被推倒,跌坐在地,簡直沒眼看……

    這也沒辦法,言語上的“茶”,用腦子就行了。

    肢體上的,讓年錦成一個身強體壯的武將表演弱不禁風被人輕易推倒,實在是難爲他了。

    但這份“表演慾望”,蘇涼覺得很值得肯定。

    茶不茶的不重要,這叫手段,有用就行。

    衆人看到的是,“端木敖”勸端木晟進宮看太后,端木晟卻突然動怒,還當衆對“端木敖”動了手。

    “太子殿下!”

    端木敖的屬下連忙去攙扶年錦成。

    年錦成起身,嘆氣,“我先前受傷之後身體一直沒好全,大皇兄你若心情不好,不想進宮,直說便是,何必如此?”

    “你!”端木晟怒指年錦成,終於無法再壓抑胸腔熊熊燃燒的火氣,“端木敖,你已經搶走了我的太子之位,還想如何?你一定要當衆羞辱我嗎?”

    年錦成皺眉,“大皇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首先,太子之位不是我搶來的,這是父皇決定的,沒有任何人可以爭搶,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裏最清楚,我沒說出來,是給你留臉。請你一起去看望皇祖母,就是當衆羞辱你?難道皇祖母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端木晟咬牙切齒,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屬下連忙來勸,讓他消消氣,跟“端木敖”一同進宮。

    “蘇太醫?”年錦成彷彿纔看到蘇涼,連忙開口叫住她,“你今早進宮爲皇祖母看診,她身體可有好轉?”

    蘇涼起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太后娘娘今日身體比起昨日有所好轉。”

    “那就好。”年錦成點頭,“辛苦你了。”

    “是微臣分內之事。”蘇涼恭聲說。

    曾經兄友弟恭的端木晟和端木敖因爲太子之位勢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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