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老爺子的發問，薄時衍也若有所思起來。
小丫頭雖然沒有向他完整敘述過以前的事，但僅憑當年寧雲嫣能抱着語楓語杉，冒認孩子生母的事，就能看出這女人的野心和演技都絕非一般人可比。
這五年來，不管他和兩個孩子對她態度再怎麼敷衍淡漠，她對老爺子的關心和照顧，的確算的上無可挑剔。
他看在眼裏。
老爺子更是記在心裏。
這場綁架風波中，露面的從頭到尾都只有寧雲嬌，寧雲嫣完全置身於事外。
就目前而言，他手中並沒有證據，可以指向寧雲嫣與這件事情有關，也自然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說了，他自己沒把握，老爺子也不會信。
思量再三，薄時衍還是沒將自己心中的揣測說出來：“……爺爺，暫時還沒有。”
“好在語杉沒事。”薄老爺子後怕地撫了撫胸口，“一想到語杉這乖寶貝經歷綁架，我的心就噗通噗通亂跳個不停。我這把老骨頭死了沒了也就算了，她還這麼小！”
“我趕到的時候，暖兒將孩子緊緊地攬在懷裏。”
“……真的？”薄老爺子遲疑地問。
“我還沒無聊到這種地步，爲了讓你喜歡她，在這種事情和你撒謊。”薄時衍面色凝重道，“當天的情況很危急，如果我到的再晚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薄老爺子點點頭。
三人又聊了會兒。
薄時禮攙着老爺子，準備送他回本家，在臨行前，老爺子對薄時衍鄭重其事地交代。
“暖暖這孩子…爲了救語杉，是功臣，我這個老年人，就不經常來醫院湊熱鬧了，你自己養傷的同時，也好好照顧她。”
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老臉還是板着的，卻沒有以前那樣嚴苛得不近人情。
“恩。”
薄時禮開車，親自送薄老爺子回家。
薄時禮實在好奇老爺子的態度爲什麼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道：“爺爺，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寧暖暖，一心只想讓寧雲嫣名正言順嫁給大哥嗎？”
正在閉目眼神的薄老爺子，聽到後，緩緩睜開渾濁的老眼。
“如果讓你選大嫂，你會選誰？”薄老爺子反問道。
薄時禮斟酌了會兒，回答道：“爺爺，就算寧雲嫣是語楓語杉的生母，我也希望寧暖暖能做我的大嫂。”
“說說原因。”
“語杉以前有失語症，大哥聘請了多少國內外知名專家學者，都沒有起色。這些事兒，您應該也是清楚的，但語杉自從遇見寧暖暖後，就奇蹟般的康復了。”
“語楓也是，以前多難伺候的一個小祖宗，除了大哥以外誰都不怕，我看到他都慫。現在拽歸拽，脾氣收斂了許多，越來越有當哥哥的風範，整個人也沉穩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薄時禮揚了揚眉道，“大哥也變了，以前他就像是一臺沒有血肉的工作機器。現在，他雖對外人依然如此，但在家人和心腹面前，他變得開朗了許多。”
薄時禮說了一堆，薄老爺子卻沒有任何迴應。
“……爺爺？”薄時禮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了。
“你專心開車。我困了。”
說完，老爺子真就合上雙眼，繼續假寐。
薄老爺子心裏亂得很，根本回答不出薄時禮這個問題。
之前老爺子心中的天平，是毫無懸念的偏向寧雲嫣一邊，可現在天平已經發生劇烈的晃動，甚至……
這指針的方向也已經偏向寧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