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2卷:無所不能 第三十一章:黨爭
    寂靜的承天門內,突然多了一個咳嗽着的聲音,原本面色冷峻的金英聽到之後,身子一抖,趕緊轉身看去。

    “皇上!您受了風寒,怎麼出來了!狗奴才,連件衣服都不知道爲皇上披上,看我回去不打死你!”金英怒目而視朱祁鎮左右宮人。

    朱祁鎮擺了擺手說:“是朕聽說諸位大臣都在雨中,心裏爲我大明的棟樑焦心,就執意跑出來了,跟他們無關。”

    一番話表面上是爲了幾個太監開脫,實際上卻是說給在場的臣子聽得:聽說你們要淋雨,朕可是擔心的很啊!

    “臣等何德何能讓皇上如此掛懷!皇上您身有風寒,還是快些回宮歇息吧!諸位臣工快到右順門議事。”曹鼐趁着朱祁鎮的話接道。

    雖有人意動,可胡濙等人依舊是不動如山。

    等了片刻胡濙纔開口道:“皇上,您聖體爲重,我們這些人自小求學都是受慣了,些許小雨早已不在意。”

    這是在向我表明,你們的功名有多難得,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嗎?還是在說我們經歷了多少風雨,你這一個小娃娃打了場勝仗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朱祁鎮沒生氣,反而露出讚賞表情:“胡尚書當真是大明柱石,有此風骨,我大明朝綱自當爲之一新!”

    然後話鋒一轉說道:“只是朕確實有些難受,現在經這冷風一吹,感覺頭痛欲裂,不知列位臣工,可否允朕在偏殿內早朝?”

    沒等胡濙開口,王直搶先說道:“皇上聖體有恙,臣子們自當遵命。”

    胡濙心中一嘆也說道:“皇上如此體貼臣子,臣等自然感激,陛下還請乘步輦前往,切不可再受涼了。”

    既然內部已經出現分歧,那聯盟的瓦解已有了契機,朱祁鎮也不再多說,當先朝右順門偏殿而去,竟不願坐上御輦。

    曹鼐等人皆是對着胡濙怒目而視,就連王直也以一個奇怪目光看着胡濙,胡濙心知今天事已不可爲了。

    一路上人羣安靜的有些可怕,朱祁鎮坐到龍椅上,捂着嘴輕輕咳嗽着。

    此時偏殿中已經生起炭火,驅趕着殿內的潮氣,不時有幾聲噼啪響動。

    沒等大臣跪拜,朱祁鎮啞着嗓子說:“不用這些虛禮了,國事爲重,有什麼事就說吧。”

    金英趕緊遞上一杯茶,請朱祁鎮潤潤嗓子,朱祁鎮沒有接,只是面色平靜的等待着大臣的反擊。

    片刻後還是胡濙率先打破沉默,諫言道:“皇上,您貴爲天子,一言一行都受萬民膜拜,臣身爲禮部尚書,有匡扶君德之責,請您恕臣冒犯。”

    朱祁鎮絲毫沒有意外地說道:“胡尚書儘管行使你的職責,朕洗耳恭聽。”

    “皇上,酒色俱是刮骨刀,教坊司中更是罪臣眷屬,您身爲一國之君,實在是不宜出入這種地方。”胡濙言道。

    朱祁鎮點點頭說:“愛卿說的對,還有酒呢?一併說了吧。”

    胡濙一頓,皇上以前可沒這麼好的脾氣,估計在承天門就已經暴怒了,如今成熟的未免太快了吧……可話已出口,如何也不能停下了。

    “昨日皇上醉酒街頭,甚至差一點受人行刺,既有失聖德,又有安全隱患,臣請皇上於太廟中瞻仰祖宗遺德,以全聖君之志。”

    說完話,大殿內竟跟着呼啦跪倒一大片,全都口呼:請皇上明志!

    王直此時也跟着跪下,被胡濙言語提醒到今天的目的。

    朱祁鎮被氣笑了,怎麼,想關我的禁閉?

    曹鼐出列寒聲道:“胡尚書,哪有年少不風流?皇上在閒暇之餘放鬆身心又有何不可?聖人言:一張一弛存身道也。你又怎可苛責?”

    曹鼐說完,也有數人跟着跪下,指責胡濙苛責皇帝。

    朱祁鎮看着殿內跪倒一大片的臣子,依然是面色平靜,緩緩開口:“胡尚書所言極是,朕是天子,怎麼能流連塵世煙火?朕要做的不僅是去太廟求列祖列宗庇佑,朕最應該做的,應該是昇天去學怎麼做一個道德禽獸!”

    隨着聲音漸漸增大,朱祁鎮表情終於變化,臉上青筋乍起。

    胡濙驚駭擡頭,與朱祁鎮眼神對視,一股徹骨寒意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胡尚書,你是禮部尚書,又是數朝元老,朕問你,太祖爲何起兵?”朱祁鎮喝問道。

    胡濙倒是不敢猶豫,當下快速回答:“暴元失德,百姓民不聊生,故此太祖承天意推翻暴政,成就大明基業。”

    “看來你還沒老糊塗,那朕再問你,孔聖人的是如何成爲儒家之祖,享受萬世香火的?”朱祁鎮又問。

    胡濙依然是快速回道:“至聖先師有教無類,開啓儒家治世傳習,集功、德、言於一身,成萬世楷模。”

    朱祁鎮冷笑着問:“孔聖人有教無類,可在你的眼裏,朕分明看見人都已分爲三六九等,聖人之言你可還記得幾分?”

    胡濙一愣,然後又答:“天地君親師,士農工商,自是貴賤有別,您是皇上,自然是天下最尊貴之人,其餘自然不配與您並論。”

    朱祁鎮也感到難纏,一個大臣,只要他不怕皇帝,皇帝還真不一定說的過他……這已經在用朱祁鎮皇帝這個身份本身,來反駁他了。

    “人性的高潔貴賤,與人本身並無瓜葛,於朕言是如此,於你也是,於那些賤民又有何區別?太祖不也曾乞討,妨礙他成爲開天闢地之大英雄嗎?”

    “皇上所言極是,可悠悠萬古,也只有一個太祖爺。而那些低賤之輩不說身邊,只說史書中就已讓人瞠目,又怎麼能讓臣等擔憂?

    甚至是原本貌似忠良,實則禍患之人更是不知凡幾,沒有深入瞭解,您恐怕也不知曉內裏乾坤。”胡濙絲毫不見退步。

    朱祁鎮只能轉變方向:“既然人生而有別,那朕願學聖人之行,行有教無類之事,胡尚書你覺得可以嗎?”

    胡濙應道:“皇上爲九五之尊,若事無鉅細皆要身體力行,那恐將因小失大。”

    朱祁鎮終於鬆了一口氣說:“胡尚書所說極是,那此事就交於尚書大人了。本來教坊司也是禮部所屬,朕就將此時拜託於卿了。”

    胡濙暗歎,已經從事情本身的對錯,變成了本身並沒有錯,只是不該皇上去做,這樣一來,只能先將此事放下。

    “皇上所言甚是,臣自當整頓教坊司,日後匡正風氣,使其爲舞樂之地,不復皮肉。”

    沒想到跟皇上吵個架,能把一個產業吵沒了,留戀煙花之人知道之後,沒少在心裏罵這位尚書大人多管皇上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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