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3卷:百鍊成鋼 第三十七章:流落至此
    “耿九疇?”

    “嘩啦”

    一聲後六個嘩啦連成一片,雖然隔着茫茫水汽,可朱祁鎮還是馬上就聽出來,這個年邁聲音是耿九疇的。心裏的激動壓住了疑惑,他不顧腳下的溼滑,撥開白霧來到聲源處。

    “您是?”

    或許是因爲太久沒見面,耿九疇沒有第一時間聽出來朱祁鎮的聲音,疑惑的看着霧氣中。

    剎那間水汽翻涌,朱祁鎮如下凡的仙人般,渾身赤裸的出現在耿九疇的面前。

    “皇!”

    一到年輕身影失聲,隨即就如扼住了喉嚨一般,下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朱祁鎮這才注意到,另一個瘦弱的身影原來是王竑,兩位欽差竟然在澡堂子給人搓澡?!

    朱祁鎮一把拉住兩人,身後幾人也在翻涌的白霧中顯露出身形,一時之間狹小的屏風區域中,已經擠滿了人。

    “你們認識?”掌櫃見這模樣,就問。

    從剛纔的對話中,不難聽出,耿九疇與王竑二人是刻意留在這的,朱祁鎮此刻又突然怕因自己的出現,會干擾到兩人的什麼臥底計劃,猶豫間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等着兩人先開口。

    “對對對,這是我們的同鄉,認識多年了。”

    “掌櫃的您先請,既然有同鄉到了,我們也就等到了家人,就不用再麻煩您了。”耿九疇身穿着粗布大褂,向掌櫃的作揖說道。

    掌櫃狐疑的眼神在朱祁鎮與耿九疇兩人間轉了轉,可能覺得不方便問什麼,點點頭就離開了浴場。

    雖然迫切想知道耿九疇的遭遇,但是衆人都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帶着兩人回到朱祁鎮的房間中。

    一關門,耿九疇與王竑二人哐噹一聲就跪了下去。

    “皇上!是臣等無能!”兩人語氣悲切,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朱祁鎮眼圈泛紅,他不知道這兩位朝廷大員,究竟做了怎樣的心裏鬥爭,纔會心甘情願到別人請都請不走,反而極力要求留在澡堂中給人搓背服務。

    “快請起,是朕對不住你們,讓你們倆受了這麼多的苦。”

    不怕領導生氣,就怕領導哭泣。

    朱祁鎮紅着雙眼的樣子,讓這兩位受盡磨難的臣子瞬間破防,原本強留在眼眶裏的淚水順流而下,啪啪打在青磚上。

    見此一幕,就連一向以冷血著稱的郭懋都很不好受,偷偷擦擦自己的眼角,然後故作冷硬的道:“皇上,臣去做正事!”

    朱祁鎮自然知道錦衣衛的正事都是什麼,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寒聲說:“給朕查個清楚,無論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

    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爲耿九疇與王竑二人能活着,偶然流落到這裏打工,巧合的可能不說微乎其微,是根本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刻意爲之。

    朱祁鎮想到這裏,突然叫住了郭懋:“那幾個醉漢也一併查了。”

    郭懋回身行禮,轉身迅速打開房門離去,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不時有跑堂小二經過,顯得有些嘈雜。

    有郭懋的“打擾”三人都有了壓抑情緒的機會,況且兩人都是當朝大員,些許挫折並不能改變自己堅毅的性格。

    耿九疇年齡長過王竑,率先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深吸幾口氣之後,開始向朱祁鎮講述自己的經歷。

    “臣是八月底到了廣州,當時安鄉伯已經帶人控制住了形式,大多數田畝已經歸還百姓,只有少量逆賊還在負隅頑抗。

    隨後臣與王竑分頭行事,王竑以檢查軍務爲由前往廣州的各衛所,臣開始提審被捉百姓。

    起初的幾天還很正常的,臣問出的一些東西,跟京師時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官員侵佔民田,是導致此次亂局的直接原因。

    可其中參與官員人數之多,涉及衙門之廣卻令臣都是震驚不已,軍中的情況,還是由王竑向您詳說吧。”

    王竑迫不及待的接過話頭:“臣與耿侍郎所遇見情況大差不差,廣州的四衛所屯軍田,基本上都已經成爲軍官的私產,那黃蕭養就是一個軍戶,所攜部衆俱是曾經上過戰場的老兵,最是難纏。”

    王竑經過這次磨鍊,人也相比較出京前穩重許多,沒有着急講述自己的詳情,在介紹完基本情況後,安靜等待耿九疇的總結敘述。

    耿九疇默契的說:“情況基本清晰之後,我們倆就準備上奏,讓您跟朝廷也都有一個概括的瞭解。

    可誰料九月,初四!初四那天晚上,有一個打扮成乞丐模樣的人在衙門口等我們倆,確定了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之後,那人聲稱是黃蕭養的親弟弟,他哥有要事相告。”

    朱祁鎮眉頭一挑驚訝的“哦?”了一聲。

    耿九疇解釋道:“我們一開始沒有準備過去,只是告知對方,既然知道我們來了廣州,有冤屈儘可以來府衙找我們,不要藏頭露尾負隅頑抗了。

    可那人卻無論如何要讓我們親自去見一次黃蕭養,言說外面耳目太多不安全,只有在他們的地方,才能放心的將情況和盤托出。

    還說,說是爲了我們倆的安全着想,知道了之後很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可我覺得黃蕭養並不可信,就拒絕了他。”

    “你們沒去是怎麼出的事?又緣何流落到這家客棧來了?”朱祁鎮納悶的問。

    剛纔聽到這麼一個神祕人的角色,他還以爲是跟他前往面見黃蕭養被俘,可聽耿九疇這麼一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面。

    王竑紅着臉說:“去還是去了,當時我堅持要去見黃蕭養。”

    耿九疇重重嘆了一口氣說:“也虧得是有王竑主張,要不然我們就都跟安鄉伯死在山溝裏了。山路崎嶇難行,我們用了幾個時辰才見到了這位賊人頭目,可還沒聊上幾句,他們就收到了消息,說有大批朝廷官兵追到,接着雙方就陷入了一場大戰。”

    “你是說黃蕭養所剩人馬不多嗎?怎麼還能與朝廷正規部隊陷入大戰?”朱祁鎮不解的問道。

    耿九疇臉上閃現莫名神色說:“唉,大戰打響之後,安鄉伯的兵馬原本是佔優的。可是突然間出現漫山遍野埋伏的賊寇,我軍被伏兵擊潰,安鄉伯與指揮僉事王清不久戰死沙場。

    我與王竑隨着潰軍逃出了大山,出去之後才發現,城外到處都是匪兵,還將所有道路封鎖。我倆喬裝易容這才躲過了盤查,可身上已經沒有盤纏。

    也幸得這個客棧的老闆,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經常收留無家可歸的人,我與王竑爲了躲避匪兵的追殺,這才躲進這裏做了一個搓澡工。”

    “大善人?收留無家可歸的人……”朱祁鎮不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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