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3卷:百鍊成鋼 第四十九章:進城
    次日一早,朱祁鎮就坐上了去廣州的官船,這艘雖然沒有鄭和寶船大,但是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就可以啓動,經郭懋反覆檢查後,人員都全是錦衣衛與董興帶來的京軍,勝在安全。

    四百里的山水,兩岸青松翠柏不絕於眼前,僅僅一日時間,順江而下進入清遠城後,再轉乘馬車,走陸路進入廣州城中。

    一路上布政使項文耀面色灰暗,不管他如何說,朱祁鎮始終不願意再見他,眼瞅着自己的烏沙就保不住了,想到這裏藩臺大人不禁悲從中來。

    而孟鑑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說錯了,這些肺腑之言的基礎,是大家公認的情況,結論怎麼會錯呢?

    最開心的莫過於董興,明顯朱祁鎮對他的印象、態度,都是最好的,時不時就要在朱祁鎮面前晃悠一次,引得樊忠不住的翻白眼。

    至於葉彪這位韶州府指揮,自然是留在了自己的屬地,將打撈事宜進行到底。

    郭懋隨着打撈的進展,更加忙碌起來,結合林福自廣州傳回來的消息,不停做對照分析。

    終於,馬車緩緩停穩,坐了一天船的朱祁鎮,胃裏的翻騰在此時纔算是徹底安生,他也是剛知道,自己還暈船,可能是船太小太晃了。

    “皇上,已經到布政司衙門,您可以下車了。”小金齊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朱祁鎮特意交代不要大張旗鼓,影響百姓生活,所以進城後一路都是靜悄悄的。

    既沒有官員迎接,也沒有百姓迴避,只是一隊普通的官府馬車進了廣州城。一直到了布政司衙門處,周圍纔算是真正戒嚴,方圓數里民居商鋪,都已經被騰空。

    朱祁鎮走下馬車一看,廣州城內的大小官員應該已經到齊,跪在路兩側的人影,一直延伸到承宣布政使司的衙門口,烏央烏央得有數百人。

    項文耀三人早就提前下車,跪在最前方迎候皇帝準備主持接下來的禮儀。

    見朱祁鎮下車,項文耀作爲一省長官,忙帶頭參拜:“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鎮心裏有氣,這廣東官場跟河南府有什麼區別?一個依附於金錢權勢,一個依附於金錢,糟透爛透了。

    雖然百官跪迎,自己也是好不容易纔能到了廣州,朱祁鎮依舊不假辭色冷哼一聲,看也沒看跪在腳邊的各位大臣們,徑直走入布政使司中,留下百官面面相覷。

    等到朱祁鎮步行進入府

    衙,廣東按察使李茂擡起頭來,一臉驚慌迷惑的拉着項文耀的衣角問:“藩臺大人,皇上這是怎麼了?”

    項文耀苦澀一笑說:“你我二人都是京城外放爲官,廣東現今形式你我罪責難逃,理應全力互相扶持站好每一班崗。”

    李茂身子一顫,圓潤的小臉不禁抖動,登時變了顏色,拉着衣角的手用力攥緊,嘴上說着:“應該的應該的,爲國效力,爲皇上盡忠!一切以藩臺大人馬首是瞻。”

    兩人攜手遠去,董興孟鑑二人互相看了看,不禁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等到長官走遠之後,一個身着從四品參議官服官員,起身站在原地,眺望布政使司的大門,目光莫名閃爍。

    “曾翬!曾翬!”

    那人這纔回過神來,如夢方醒的看着對方,半晌才反應過來問:“霄廣兄怎麼了?”

    曾翬是廣東左參政,而他口中的霄廣,是廣東右參政尹博,兩人同是江西泰和人,又同年調任廣東,關係非常好。

    尹博無奈指了指四周說:“我的時升兄,你看這還有人嗎?你還在這站着,知道的你是在看皇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思春了呢。”

    曾翬瞪了尹博一眼,四處掃視一圈低聲道:“你不想活了?敢拿皇上說這種俏皮話!走走走,去我家,咱倆好好聊聊。”

    尹博好像早就知道曾翬的想法,也沒拒絕,結伴離開了這條冷清街道,兩人並肩而行,身影漸漸遠去。

    夜色朦朧,水汽蒸騰,廣闊的獅子洋水面上,一片連舟隨着波濤時隱時現。

    一艘快船上正站着兩個人,身形隨着水波而上下浮動。

    “去吧,皇帝已經進城,你只要去攻打廣州,我就保你家人平安。”聽聲音竟然是恐高的刺客。

    “你是瘋了嗎?那可是皇帝!真要是被殺了,不要說我,多少人九族都保不住了!”另外一人憤憤開口,聽起來底氣不是很足。

    “黃蕭其,你一個殺兄造反的人,跟我談什麼違法亂紀?不去的話,就等着給你女人給你兒子收屍吧。”刺客冷哼一聲。

    “你!那我以什麼理由去?這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黃蕭其被捏住把柄,氣勢瞬間變弱一大截。

    刺客一笑,表情像看白癡一樣:“你怎麼辦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來告訴你,你不去他們就死了。你去了我就放他們自謀生路,就這麼兩種結果。”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黃蕭其眼中兇光畢現。

    刺客輕蔑的瞟了他一眼,黃蕭其眼前一花,一柄短劍已經出現在他的脖頸,身體入墜冰窟。

    “我早就說了,不殺你是因爲你還有用,別太看得起自己,記住了,今天不去,明天就在珠江裏好好撈撈,說不定能找見他們。”說完,頭也不回的踏上舟船遠去,煙波浩渺中人影消失不見。

    黃蕭其雙拳因用力指節發白,不管他再不願意,但如何能抵家人的性命?糾結之後還是行動起來,連舟逐漸分散,向着廣州城駛去。

    參議府

    曾翬與尹博臉頰坨紅,面前擺着兩道小菜,一壺烈酒,只見尹博伸出的手還沒落在曾翬身上,曾翬已經憤憤不平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說時升兄,你這麼喝酒不得給自己喝出個毛病來?”尹博苦笑。

    曾翬瞥了他一眼,聲音裏滿是不甘的說:“霄廣!你我治下百姓淪爲魚肉,就不感覺痛心嗎?”

    尹博低頭嘆息,又狠狠點頭說:“時升你說的是對,可我想提醒你,這不是我們的治下。這是項文耀、李茂、董興治下,沒有巡撫總督,他們三個就是這廣東的老天爺。你我?從四品的參議,連在他們面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曾翬昂起下巴,神色激動的說:“那又有怎麼樣?現在皇上來了,不管是布政使、按察使、指揮使,還是什麼巡撫、總督,都得靠邊站!”

    尹博聽話頭不對,忙勸道:“你可別犯傻啊!你我這樣的見不見得到皇上還另說呢,可別想什麼歪點子?!”

    曾翬又一杯水酒下肚,雖然眼中有迷離之色,可其中的堅定金石亦不能比。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曾翬!你偏要將自己逼到絕路上嗎?”尹博猛地站起。

    曾翬又是一杯酒下肚說了八個字:“絕處逢生,尚未可知!”

    “你!”尹博看着自己的好友,心中苦澀不足道,更多的是對曾翬的欽佩。

    “外面怎麼這麼亂?”曾翬終於停下了杯盞,面有疑惑的問道。

    尹博也聽到了動靜,忙跑到窗戶前,一把推開之後,只見和江面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成羣的快船,正快速向市舶司方向衝去。

    “不好!反賊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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