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當地官員的資料,早在進廣州之前,林福就已經傳來,裏面有關這些人的生活習慣,脾氣秉性喜好,家中有幾個妻妾,連晚上愛什麼時辰上廁所都有詳細的介紹。
這夏延愛喝酒的毛病,自然是被
記錄在內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這夏延原來是個睜眼瞎,大活人在眼前都看不見。
聽老張這麼一說,原本警惕性十足的夏延,立馬“謙虛”的笑了笑說:“哎呀都是他們擡舉的,我能有什麼酒量?呵呵。”
老張看着那張笑出菊花模樣的臉,不禁腹誹,但是嘴上卻說:“夏大人,您就別謙虛了,看您忙完沒?不會是怕了我們李主事,藉着公事來此躲酒呢吧?”
夏延原本有些心虛的表情,聽見這句話徹底一變,難以置信的說:“我夏延會躲酒?走!今天不把你們李主事喝到桌子底下,就是我夏延失禮了。”
說着就要拿着書盒出門,老張趕緊藉機說道:“夏大人海量!您手裏的東西要不我幫着拿吧?”
夏延這纔想起手中還有個盒子,想必李大人也一定不想自己帶到飯桌上,眼睛一轉忙說:“一些卷宗,已經覈查完畢,不用拿,放回去就行。”
說着將手中書盒原封不動的填回書櫃中,轉身對着老張說:“勞煩你專程來找了,咱走吧。”
老張自無不可,待夏延將房門鎖好,兩人並肩前往宴飲處。
剛走沒多遠,就見商輅自廁所出來,老張心裏咯噔一聲,暗叫:要遭!
他原準備將人送回去之後,自己先入爲主把事情圓好,相信以李賢的老道,可完美接上自己的表演。
可半路殺出一個商輅,這人腦子跟熊宗立有的一比,大家都知道他一根筋,怕不是要壞事啊……
好似是喝了酒,腰帶系的有些不舒服,商輅正低頭跟自己較勁,聽見有人叫自己,擡起一雙迷濛的雙眼,就看到夏延與老張這一對,錦衣衛與地方按察副使奇怪的組合。
哦,如果中間加上一塊枷鎖,那就合情合理了,商輅爲自己的想法點了個贊。
“老張?”商輅叫了一聲,好像是喝多了,沒一下認出來。
咯噔咯噔
“是我啊,你忘了,不是……”
“商大人這位錦衣衛兄弟可是與你同路,怎麼不請一塊喝酒呢?”
老張接過話頭,準備先將情況說明,只能希望商輅還能清醒一點,卻沒料到纔剛說了一半,就被夏延打斷。
“嗨,這不是讓專程出來找你了?夏大人還好意思問,下官可要挑你毛病啊!你夏大人真不夠意思,怎麼半路還跑了?”商輅紅着臉說道,語氣中盡是對酒友的不滿。
老張不禁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老兄剛剛有些公事……”
“什麼公事私事的,今天就一件事,就是喝酒。”
商輅打斷了夏延,舌頭都打了卷,一邊說着,還一邊上來將夏延摟在懷裏。
“夏大人,您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員,我是一個翰林院的七品編修,你老哥說句實話,不會覺得兄弟我不配和你一起喝酒吧?”
夏延無奈一笑道:“老弟你這句話就笑話我了,你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以後但凡啓用那就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到時候可不要裝作不認識老兄就好!”
商輅閉着眼揮手:“老兄這麼說就是打弟弟的臉啊,我是那種人嗎?走大哥!咱再戰三百回合!”說着就拉着夏延往回走。
老張這時捂着肚子,臉上一副痛苦表情,嘴裏不失時機的說:“二位大人,我先去上個茅房,您二位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