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低頭說：“貧尼不敢。”
傅御宸哼了一聲：“如今你先別想香油錢，想想藥裏怎麼被混進了麝香吧。”
慕容清問：“清音法師，這些轉胎丸製作的時候都經過了誰的手？”
清音叫了幾個小尼姑上前，說：“回皇后娘娘，轉胎丸一向都是由她們幾個製作。”
慕容清有些詫異地皺了皺眉頭，問幾個小尼姑：“你們可有找其他人幫過忙？”
幾個小尼姑都搖了搖頭，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小尼姑說：“我們沒有找人幫過忙，住持不允許。”
傅御宸皺眉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不要撒謊，否則別怪朕不客氣。”
幾個小尼姑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搖頭說沒有假手於人。
傅御宸命唐高達將這些尼姑帶走，讓他帶幾個內監好好審問。
傅御宸指了指說：“不光是經手轉胎丸的尼姑，其他尼姑和俗家弟子也都帶走。”
沈舒雲便是俗家弟子中的一個，她盯着傅御宸喊道：“皇上，表哥，不關我的事。”
傅御宸挑眉笑了笑：“關不關你的事，總要查過以後才知道。”
沈舒雲眼淚汪汪地衝沈老夫人喊道：“祖母救我，我不去。”
沈老夫人目光躲開了。
沈舒雲無奈之下，又衝鄭香喊道：“娘，你救我啊。”
鄭香扭頭衝傅御宸跪下說：“皇上，舒雲是您的表妹，您就不要把她交給閹人審問了吧？”
慕容清笑了笑，搶在傅御宸前面回答說：“沈夫人，正是因爲沾親帶故，皇上纔不能徇私。否則，其他人怎麼能服氣？”
傅御宸目光銳利地看着鄭香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過是讓內監們審一審而已。沈舒雲若是沒有做過什麼，自然不用害怕。”
傅御宸說完，看都不看沈舒雲一眼，揮手讓人將竹林寺的一干人等全都帶走了。
衆人離開後，沈老夫人面色沉重，對傅御宸說：“皇上，能否屏退衆人？臣婦有幾句話想單獨與皇上皇后說。”
傅御宸讓宮女太監們都退下。鄭香有些不安，遲疑着不想走，慕容錦強扯着她出去了。
沈老夫人鄭重地跪下說：“皇上，皇后，臣婦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日，臣婦去了竹林寺，住持給了臣婦轉胎丸，臣婦就將轉胎丸放在了住持爲臣婦準備的禪房裏。”
“臣婦在竹林寺小住了三日，期間，雲兒時不時會去臣婦的禪房。如今回想起來，有一回，臣婦進了禪房，見雲兒站在檀木箱子前，神色有些慌張。”
“臣婦當時沒有多想，以爲雲兒在寺裏過得清苦，不過是想偷拿一些碎銀子。但今日見到她的神情，臣婦猜想，她當時偷偷把轉胎丸換了也不是不可能。”
傅御宸上前將沈老夫人扶起來，溫聲說：“外祖母，您放心，外孫一定能查清楚。若不是沈舒雲做的，自然不會冤枉她。但是，若真是她乾的，外孫要處置她，希望外祖母不要阻攔。”
慕容清笑了笑說：“老夫人通情達理，實在難得。”
沈老夫人掩面道：“實在慚愧，幸虧娘娘您沒有喫轉胎丸。否則，萬一龍胎有失，九泉之下我都沒臉見宸兒他娘。”
傅御宸和慕容清開導了沈老夫人一番。
到了傍晚，唐高達過來複命，說是沈舒雲招供了。
沈老夫人猜的大差不差。
沈舒雲在竹林寺聽說沈老夫人替慕容清求了轉胎丸，便起了歪心思。
她想，要是慕容清這次的三胞胎流產了，身體必然受損。慕容清若以後不能受孕，皇上必定要再納后妃。
到時候，她求父親母親去皇上那裏說一說，也許皇上就願意將她納進宮當個妃子了。
所以，沈舒雲偷拿了沈老夫人箱子裏的轉胎丸，搗碎以後加入麝香，然後重新做成藥丸，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了回去。
傅御宸聽完回稟，心中惱怒。
沈老夫人得知結果以後，行禮請罪說：“皇后娘娘，是臣婦教導子孫無方，險些害了龍胎。沈舒雲罪該萬死，請皇上皇后隨意處置她吧。”
鄭香跪在地上，一哭二鬧三上吊，求傅御宸看在已故的靜妃——不，如今已經是奉平帝的靜懿皇后了——的面子上，從輕發落沈舒雲。
傅御宸也不多話，命人將沈修遠喚來，板着臉問：“沈國公，朕問你，謀害皇嗣，按律該當何罪？”
沈修遠哆哆嗦嗦地擦擦汗，支支吾吾說：“株連九族，滿門抄斬。”
正在哭嚎的鄭香頓時嚇得愣住了。
鄭香嚷嚷道：“可是，皇嗣如今安好無恙……”
傅御宸冷冷說道：“那是因爲皇后謹慎，並非因爲沈舒雲自己良心發現懸崖勒馬。”
鄭氏嚇得癱軟在地上。
傅御宸嘆了口氣說：“朕心軟，外祖母一大把年紀，沈舒平與朕手足情深，慕容錦是皇后胞姐，故此，滿門抄斬就免了吧。”
沈修遠趕緊磕頭：“微臣多謝皇上的恩典。”
傅御宸話鋒一轉說：“但是，沈舒雲一而再再而三針對皇后針對皇嗣，朕絕對不能饒她。”
沈修遠腦袋重重叩地，不一會兒就流出了血。
鄭氏哭着來到慕容清牀前，哀求道：“皇后娘娘，讓臣婦代雲兒死吧，雲兒她還年輕……”
慕容清看向傅御宸，傅御宸則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雖然一句都不替沈舒雲求情，但畢竟是親孫女，她還是紅了眼睛。
傅御宸嘆口氣說：“罷了，就將沈舒雲射充軍妻吧，至於是將她送到哪裏，你們就不要問了。”
射充軍妻的意思是說，將沈舒雲嫁給邊疆的小卒。
一些犯了罪的女子會被射充軍妻。
邊疆條件艱苦，這些女子被用來獎勵給小卒軍漢當妻子，有助於穩定軍心。
【作者題外話】：萌寶：我們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