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黎明赤輝 >風譎雲詭 第九十一章 南都張家
    “幻人呢?”衛夢穎一醒來便想要找到那個人,卻發現醫務室裏只有實驗基地的實驗人員和護衛,沒有看到林子寒那一行人。

    “他應該就是他吧。”衛夢穎失落地喃語道,想起那晚自己在公園遇到的少年。那時候的他,正在照看着眼前的白色的小狗,那時候的叮叮,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狗。

    現在回想起來,晚上見到的小狗應該就是那隻小狗,渾身潔白,眉毛處有着淡淡的黑色。而幻的身形和那夜遇到的人,也確實相似。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林子寒吧,我記得在王欽的辦公室瞟見過他的照片。”衛夢穎自顧自的說道,能夠被王欽注意的人,身份自然不簡單,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穿過長長的過道,衛夢穎像是沒了靈魂一般,走到走廊的盡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衛夢穎的眼神中,都是那個人的影子。

    在人生地不熟的南都,那一夜的偶遇是衛夢穎第一次和陌生人交流,只是沒想到,那個憂鬱寡言的少年,竟然是一個遊走在荒野區的殺手,衛夢穎想不到該怎麼稱呼林子寒。

    他總是神出鬼沒,無論是在荒野區還是在南都城裏,亦或是在這個實驗基地裏。不知道爲什麼,衛夢穎總覺得,林子寒外骨骼戰甲,和那日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救下自己的人,好像。

    只不過,那個就下自己的人,應該是隸屬於軍部,而林子寒很明顯是自己遊走在荒野區的人,他不屬於軍部,也不屬於帝豪。

    ……

    “你就這樣不和她打個招呼就走了?”何雲華說道,眼神打趣地看向林子寒。

    “誰啊?”林子寒只是白了一眼何雲華,像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你那個着急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櫻落說話,總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面。

    坐在後座上的陸欣,嘴角微微上揚,也擠出一絲笑容。只有伍可欣愣在那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思全在懷裏的叮叮身上。

    一路上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和接應的人會和,一起往狩荒基地疾馳而去,捲起一片黃沙塵土,漫天的黃土,猶如雲霧一般,跟在車尾。

    這次的受挫,讓林子寒認識到了培養小分隊精英化作戰的必要性,也明白了,在巨大的人數差和火力壓制面前,僅憑藉十幾個人的小隊,根本不足以自保。

    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林子寒的心裏卻是五味雜陳,這次骷髏軍襲擊實驗基地,讓林子寒再一次感覺到,南都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一個計劃在林子寒心中悄然醞釀,狩荒基地現在的百十來號人,雖然不是什麼奇兵,至少能在動亂的南都自保。

    ……

    南都城的一處豪宅之中,能夠在寸土寸金的南都城中心,建起一個獨家的別墅小院,可見這家人的地位和實力。

    豪宅之中,燈火通明,一個穿着素樸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在書房中練習書法,寫下“沉心靜氣”四個大字。持筆穩健,下筆有神,筆勁蒼穹有力,行筆隨性灑脫。

    “軍法處的袁處長,哦不,現在應該稱你爲聯合軍軍部總指揮。”緩緩地收筆,中年男子坐在了沙發上,看着書房投影出的虛影,虛影之中正是坐在軍部指揮官室袁廷楷。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裏,爲的是什麼吧?”袁廷楷拿起桌子上的雪茄盒,抽出一根雪茄,緩緩地點燃雪茄,猛地嘬了一口,雪茄的香氣蔓延在屋子裏。

    “我張邯君早就不參軍政,也不過問帝豪的事情,現在的我只不過是閒人一個,還有什麼值得您袁大處長看重的。”張邯君笑着,拿起桌子上的茶壺。

    緩緩地接了一壺開水,小心地拿起鑷子夾起一塊茶磚,放到自己的茶杯當中,倒入熱水。房間裏頃刻間茶香四溢,濃郁的茶香氣息,古樸而典雅,端起茶杯,熱氣撲鼻。

    “張老,您是軍政界的閣老,主戰派的元老級人物,現在怎麼會在這過起了,這種毫無激情的安逸生活。”袁廷楷感受着雪茄充斥口腔的刺激,一股辛辣直撲頭頂。

    “年紀大了,沒了那份年輕時的抱負,功成身退,明哲保身。”張邯君也不多言,目不直視,看都不看袁廷楷一眼,只是自顧自的泡茶、沖茶,飲茶。

    “可是張閣老真的甘心嗎?你可是曾經南域的十大統帥之一,也是創建帝豪集體的元老,真的就心甘情願在這豪宅之中,閒雲野鶴嗎?”袁廷楷的話,竟還有幾分嘲諷。

    能夠走到這一天的袁廷楷,自然清楚多年前主戰派和保守派的爭鬥,張邯君作爲主戰派的統帥,力排衆議,無論是面對兇獸,還是反動軍,那隻北境的軍事壓力,都絲毫沒有退步。

    何等的風光無限,卻也在南都聯邦軍出面後,選擇抽身軍部,依靠着自己的強大的人脈和資源,成爲了帝豪集團的創始人之一。

    “這又如何,功利名分塵土罷了。”張邯君笑着說道,臉上的笑容自然舒展,語氣也是隨性灑脫,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那張閣老,還真是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啊。”袁廷楷說着,氣憤憤地切斷了通信,獨自一人抽着悶煙。雪茄那的味道很衝,讓袁廷楷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一個真的要功成身退,明哲保身的人,又怎麼會選擇在南都最繁華的地方給自己建一處獨宅,一個豪宅都快比得上握着指揮部大了。”袁廷楷冷笑着,他怎麼會看不穿張邯君的心思。

    他不過是在觀望局勢,等待一個對他足夠有利的局面,不然軍部怎麼會一直有張邯君的親信,在爲他蒐集情報。

    “張邯君,你個老狐狸,早晚有一天,你會乖乖地爲我效命,爲聯合軍效命。”袁廷楷五指攥緊雪茄,直接將雪茄捏爛,也不顧火星燒到自己的手。

    張宅的書房裏,張邯君把茶杯扔到茶臺之上,臉上的悠閒享受一掃而盡,眼神之中滿是幽怨。“南都張家,終究不如南都王家嗎?”

    南都最大的財團掌控者,便是王欽所在的王家,和張邯君的張家。只不過多年以來,王家始終壓張家一頭,即便是王家落到一個小孩手裏,帝豪依然姓王,不姓張。

    “父親。”書房傳來敲門聲,打斷了張邯君的思緒,也把張邯君從自己的這段歲月中拉了回來。

    “進來吧。”張邯君收起桌子上的茶杯,低聲說道。

    走進來的少年,身材高大魁拔,長得五大三粗,快步走到張邯君面前,緩緩地低首示意。高大的身影,在張邯君面前卻乖巧的像個小綿羊。

    “虎兒啊,說說吧,你爲什麼就那麼樂意待在帝豪的實驗小隊,做個普通的實驗員。”張邯君看着自己的兒子,五大三粗,年紀輕輕便是S級的強化者,也算是年青一代的翹楚。

    “父親大人,我……”張虎還沒等說話,就被張邯君打斷。

    “你是我的兒子,不管是帝豪,還是軍政界,都該有你的一份子,你卻去做一個小小的實驗員隨行,你讓我的臉往哪擱?”張邯君剛剛收好的茶杯,又一次摔在了茶臺上。

    “我們張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本以爲老狐狸不在,我們能從王家手裏,接過帝豪,卻沒想到,王欽也是個小狐狸。

    你對得起這些年我對你的培養嗎?對得起我給予你的厚望嗎?”張邯君說着,更加地生氣,不像以往那般平和,鮮有的動怒。

    “明日,你便以我張家的身份,參與到帝豪的管理層,軍部那邊的關係,我也都打點好了,你就任軍需處督察,負責監察軍需供應。”張邯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所謂的督察,看似是個高官,不過是張邯君靠着自己的關係,爲張虎謀的一個虛職,並沒有什麼實權。所謂的監察軍需,不過是恰好藉着帝豪與軍部的合作,讓張虎接觸到軍部和帝豪的權利中心。

    看似簡單的軍需,接觸到的纔是真正的利益,無論是對帝豪而言,還是軍部,都能謀的不少的利益。

    ……

    “張邯君這個老狐狸,都離開軍政廳那麼多年了,竟然還把他兒子安排到了軍需處。”跟在袁廷楷身後的韓桂氣憤地說道。

    韓桂本就出身軍方,袁廷楷把他保下之後,自然也是安排在了軍部,留在了身邊。

    “軍政廳都是些說客,除了一張嘴,沒有半分軍事戰略思想,都是些跟在張邯君的老人,後來從軍部調任到了軍政廳。軍需後勤本就水沆瀣一氣,這也不足爲怪。

    倒是張邯君這樣做,讓我覺得更有意思了,張邯君這個老狐狸,表面上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心裏還是把功名看得很重。”袁廷楷像是早就猜到了這一切,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魚就要上鉤了,一場好戲就要上演了,這一次我們就好好看戲吧。”袁廷楷說着,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看着會議室正襟危坐的衆人,嘴角露出詭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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