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黎明赤輝 >塵埃落定 第六十八章 血祭,最後的手段
    雙刀的夾持之下,許墨的迎擊速度漸漸地慢了起來,已經有很明顯的倦怠之色,每一次提劍橫斬都顯得遲緩了許多,而劍身上的裂痕,也多了幾道。

    “噗嗤~!”許墨的左肩再一次被砍了一刀,肩膀上的鮮血早已經流淨,肩膀上的鮮血不知道何時流乾淨,遍佈傷痕的肩膀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被砍了幾道傷口。

    左手握緊盾牌,許墨依然沒有選擇持盾格擋,右手握着斷劍,像個高傲的真實一樣,再一次揮動,那已經卷刃的劍鋒,已經無法劃出鋒利的劍刃,只能像是棒子一樣擋住對面彎刀的攻擊。

    許墨應接不暇之時,身側忽然閃過一道寒光,一名手握雙匕的聖輝殺手,匕首劃過了許墨的腰肌,將許墨那已經看起來破爛不堪的重甲,徹底地斬裂。

    “砰~”胸甲也隨之碎裂,許墨袒露出已經被鮮血浸溼的衣服,失去了衣袖的破敗衣服,在春風之中飄蕩,幾縷布縷,像是戰場上的旌旗一樣,飄蕩在許墨的身前。

    即便是今日戰死,許墨的名字,也必然會永遠地飄蕩在北荒的上空,但也會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刀刃劃過許墨的肌膚,連續的戰鬥,許墨的在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感覺不到什麼事痛楚了,因爲全身都是劇痛之感,許墨也自然感受不到刀刃劃過肌膚額切割之痛。

    身體向後踉蹌退了幾步,許墨的身體終究是扛不住兩人的夾擊,腰間被砍了一道,橫刀格擋的斷劍,被手持彎刀的追殺小隊隊長,連續揮砍數刀,刀鋒發出陣陣哀鳴。

    左腳踉踉蹌蹌地踩在了地面上露出的石頭之上,藉着石頭才停住了踉蹌的身體,此時的許墨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限,壓榨身體最後的一點力氣。

    斷劍立在地面上,許墨強撐着自己得上半身站直了,沒有因爲力竭而倒下,過往在許墨的眼前回放。

    每個人在死之前,好似都會回顧自己這過往一生,雖然許墨只能回顧半生,但那懵懂的牙牙學語,父母的愛撫,奪走了一切的大火,被帶入影殿的磨礪,第一次殺人的手抖……

    過往種種皆歷歷在目,這些事情一幕幕在許墨的腦海中回顧,那一場大火,那一場奪走了自己一切的大火,讓自己走上了復仇之路的大火,那些沒日沒夜的訓練……

    “我還不能死!”許墨重新提起了劍,如果說許墨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復仇,沒有手刃仇人,許墨不會倒下。

    曾經的許墨,不過是一個沒有天賦的孩子,爲了能成爲影殿合格的殺手,爲了能活下去,爲了復仇,許墨沒日沒夜的訓練,無數次的死裏逃生,無數次的絕境反殺……

    這也是爲什麼許墨,一個不過是影者身份的殺手,就得到了南都殿殿主的青睞,也被玄宇注意,

    那股骨子裏的倔強,對生的渴望,對復仇的執念,是絕不會被摧毀的。

    此時的許墨。心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那種來自於骨子裏的倔強,是許墨活下去的信念,作爲曾經南都殿並不算出衆的殺手,許墨靠得便是自己的信念。

    “你明明只要倒下,這一切就結束了,可你爲什麼還要強撐!”彎刀隊長看了一眼許墨的身體。

    雖然在外骨骼的保護下,許墨的身體上並沒有明顯的刀痕,卻也是因爲戰鬥,被一次次的外骨骼衝擊,變得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連續的戰鬥,許墨的外骨骼已經算不上外骨骼戰甲了,端腦被震碎,許墨這一身盔甲反倒是有些像是累贅,只去了胸甲的許墨,覺得渾身輕快了許多。

    “可笑!”許墨輕喝一聲,緩緩地舉手裏的斷劍,動作遲緩,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

    “爲我死!”剛剛站在後面那個手持重斧的副隊長,看着舉劍的許墨,憤怒地衝了上來,雙腳猛踏地面,整個地面都在發抖,身體雄壯衝到許墨面前擋住了許墨面前的光。

    “千鈞斬~!”重斧掄起,一道道黑色的金屬光澤自重斧上盪開,一圈圈漣漪盪開,一股強勢凝重的威壓,在這一片2戰場之上散開。

    許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都沒有躲閃的意思。

    那股強橫野蠻的威壓,就連剛剛手持彎刀的隊長,也自愧不如,若是論力量,論攻擊的強橫,自己也比不上這個副隊,而自己能做隊長,只不過是仗着有更豐富的戰鬥經驗。

    有着豐富經驗許墨,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亦或是已經沒有力氣躲閃了,竟然就這樣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嘴角甚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原來,玄宇影宗真的已經算好了一切。”許墨低聲自語道,身體真得筆直,左手拇指緩緩搓動戴在食指的影主戒指,手臂上僅剩的鮮血,緩緩地流動,滑過了掌心,留下了食指。

    如果說這世界之上,還有什麼能讓許墨放心不下的,那應該就是林子寒了,那個總是有一些奇怪想法,做出一些令人費解之事的少年,那個一直在尋找自己本心的少年。

    “嚇傻了嗎?”重斧已經來到了許墨的腦袋上,離劈開許墨的腦殼,僅剩下不到一掌的距離,即便是許墨沒有受重傷,如此近的距離,也已經躲閃不開了。

    地面忽然生出一道道鎖鏈一般,千鈞斬,重若千鈞,一股凝重的威壓,瞬間壓塌了許墨腳下的地面,此時的許墨,腳下的土地都陷了進去。

    此時的許墨,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傻傻地愣子原地,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恐的神情,嘴角還掛着一股奇怪的幸福微笑。

    “血祭,萬劫~!”

    一股血腥之氣,忽然自許墨的身體之中迸發而出,許墨身體上流淌的鮮血,忽然化爲一片片護甲,將許墨徹底地保護在其中,背後巨大的血海深淵,宛如瀑布一般留下。

    “血瞳誅殺~!”

    許墨那深黑的瞳孔驟縮,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血色的豎瞳。

    “鐺~!”重斧像是砍在了一面堅實的盾牌上一樣,或者說看在了一塊厚重的鐵板上一樣,千鈞之力竟然反彈到了手握重斧的那位副隊長身上。

    虎口震裂,那名副隊握緊重斧的雙手,鮮血順着斧柄滴落,雙手震顫麻木,已經失去了感知,竟然連流血的痛覺都沒有察覺,雙臂像是完全被斬斷了不屬於自己一樣。

    巨大的血海,將許墨包裹在其中,玄宇曾經告訴過許墨的話,在這一刻都應驗了。

    若是許墨接過了象徵着影主的戒指,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之中。

    那時候玄宇曾經勸說過許墨,永遠不要試圖帶上影主之戒,而許墨雖然接過了林子寒的影主之戒,可是也沒有戴上,這些日子只是隨身攜帶,從未待在手上。

    這唯一一次戴上戒指,許墨想着作爲一個影主,趕赴北荒,響應影宗發出的召集令,卻沒有想到,便因此引來了殺身之禍。

    如果沒有這個戒指,或許許墨也不會被追殺,能在吉特隊的大意自信中,躲過一劫。

    可偏偏是手上的戒指,引起了追殺小隊的注意,一百二十人的追殺隊伍中,境界在S級巔峯的強化者,或是駕馭者,佔據了50%,而更多的是已經突破了S級的對手。

    但是依靠人數壓制,許墨就應接不暇,而面對幾乎同實力的對手,還是如此大的人數差之下,許墨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殺了他~!”

    手握彎刀的隊長心中升起了恐懼,大聲地喊道,在許墨釋放出那一股強橫的血海之時,他就感知到了一股強大的危機感,像是來自於地獄的凝視一般。

    豎瞳緩緩地出現在許墨的身後,血眸張開,原本春暖花香的戰場,一瞬間被帶入了萬丈深淵,陰風作響,鬼嚎不絕,這一刻戰場化爲了烈獄。

    這一刻,許墨不再是挫敗重傷的戰士,而是鎖魂的厲鬼。

    彌散的血氣將五人包裹在其中,現實一個巨大的碉堡一樣,在地面上拔地而起。

    渾身的鮮血乾涸,許墨的身上,披着血色的甲冑,原本血肉模糊的身體,在這一刻,只有無盡的鮮血爲伴。

    血色的眼睛,許墨那一柄斷劍,劍鋒也凝聚着一股血氣,好似鮮血凝成的斷劍,此刻劍鋒緩緩地生出。

    血祭之術,是玄宇曾經教過許墨的,曾經千叮嚀萬囑咐,如果有一日,真的因爲影主之戒,身臨絕境,便以血祭之術,將敵人和自己拉入萬劫之中。

    “萬劫之內,一切皆有血瞳主宰。萬劫歸無,血瞳碎裂。”

    這便是玄宇留給許墨的忠告,也算是最後的殺手鐗。

    只是當初的許墨對玄宇,只有敬重之心,這段話雖然記在心裏,卻也沒有當做一會事兒,畢竟影主之戒交給了林子寒,許墨想來,自己這一生或許都沒有戴上影主之戒的資格,也就漸漸地忘了那句話。

    只是許墨沒有預料到,林子寒會把影主之戒交給自己,而自己因爲集結令,也忘了玄宇的忠告,竟然就鬼使神差地戴上了影主之戒,做了一次影主的替身。

    “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名拿着雙匕的殺手,對着許墨比劃道,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這一片血海之中。

    身形消失的雙匕殺手,徹底地消失在了這樣一片血海之中,原地只留下了一道並不清晰的血影。

    許墨沒有在乎消失的雙匕殺手,只是微微地擡首,看着站在那裏的三人,眼神之中兇光流露,嘴角露出了一抹譏笑,詭異的笑容,帶着來自地獄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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