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開始關心林子寒的安危了，是我……”龍晶打量着血龍，看着血龍那張和林子寒一模一樣的臉。
雖然生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龍晶比任何人都清楚，血龍不是林子寒，他只是林子寒的執念，最深的執念。
在南都城的時候，林子寒用自己的執念和龍魂相融，塑造出了一個血龍的意識，而血龍在誕生的一刻，就會將自己視作龍。
作爲血龍存在的執念，完全不會顧及到林子寒的安危，甚至是會將林子寒視作自己的敵人，視作掌控自己的囚籠。
血龍有着龍族的高傲心氣，有着不願被掌控的執着，又怎麼會甘願淪爲林子寒控制的傀儡。
而林子寒似乎也牢牢地掌握了血龍的這種性格，纔會在南都城防線的時候，對着血龍說出那句話，做出身體和靈魂的雙重交易。
“這具身體是你的了！”血龍此時才明白，爲什麼林子寒要故意刺激自己，他不過是想要自己只是最爲執念的血龍，而不會對林子寒有半分的情感。
看着眼前的龍晶，血龍明白了許多，這一切都是林子寒的佈局，讓自己成爲這具身體的主人，讓自己和林子寒相爭，徹底地成爲這具身體的主人。
只有這樣一種方法，血龍纔會完全將林子寒視作敵人，完全地將這具身體佔爲己有。
“很好奇我爲什麼會關心他對吧？”血龍冷笑着說道，眼角的笑容，竟然和林子寒一模一樣。
原本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的血龍，此時的神情竟然和林子寒一樣，就算是龍晶那一雙洞察入微的眼睛，都恍惚間看到了林子寒坐在那裏。
“……”龍晶微微一愣，那一張有些木訥的臉，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甚至是有些誇張的震驚。
“其實我也有些好奇，他明明告訴我，是他一直在控制我的思維，一直在隱祕我的精神，這些種種……都是他的說辭。”
血龍頓了頓，目光柔和地看向窗外，眼神中充滿了對於擁有這具身體的溫馨和幸福。
“可這些也只是他的說辭，他就是一個懦夫，自己爲了逃避，將自己最深處的執念化作了我。”血龍緩緩地解釋道，在這一刻，血龍感覺肩膀無比地沉重。
血龍纔是林子寒的第二人格，真實的第二人格，而不是寄宿在血脈或是身體中的外來者，那個曾經無數次令林子寒狂化的執念。
“你在開什麼玩笑！”龍晶上下打量了一眼血龍，心想血龍是不是腦子燒壞了，還是在身體重組的時候，搭錯了筋。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他都在極力地將我視作敵對，將我視作真正的龍，視作身體的異己。
而我也對他恨之入骨，甚至是想要抹殺他。”血龍低下了頭，眼角閃過不易察覺的淚珠。
“他將一切都做的很真，甚至是瞞過了對他身體比他都清楚的龍晶，只可惜，我是他的執念，是他意識的分離，我會和他一樣執着。
我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執念，感受到他心中的熱愛，感受到想要逃避無法面對的懦弱。”血龍緩緩地說着，眼神中黯然神傷。
對於血龍而言，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自己想要置於死地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林子寒分裂的人格，根本不是血龍？”龍晶覺得不可思議，他明明掃描過血龍的身體，血龍釋放出的氣息，和當初的血龍一族並無差別。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現在一起都走上了一條錯的路，他沉睡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血龍緩緩地說道，神情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打量着血龍的臉上的神情，龍晶發現這種內疚的神情，和林子寒竟然一模一樣。
“他竟然連我都騙過了！”龍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是林子寒身體之中的智能外設存在，對於林子寒的精神波動，甚至是他的春夢都知曉，怎麼會沒有洞悉這樣的佈局。
“他可是龍子，是基因人，是帝豪實驗室裏，唯一活下來的怪物。”血龍毫不吝惜地讚賞道，只是臉上不自覺露出的笑容，更像是在讚賞自己。
“龍子……”龍晶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初血龍王的意識復甦，自己隱藏的何其隱祕，可是林子寒還是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精神之海內的血龍王意識。
“龍子啊龍子！”龍晶緩緩地開口說道，目光看向血龍。
“所以說，你到底是血龍，還是林子寒！”龍晶忽然撲了上去，右手扼住了血龍的喉嚨。
龍晶發現自己已經分不清哪一個纔是林子寒了，站坐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血龍還是林子寒，無論是嘴角的笑容，還是目光彙總的神情，龍晶都分不清血龍和林子寒了。
“真的重要嗎？”血龍緩緩地說道，神情冷漠，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即便是因爲窒息，臉已經漲得通紅了，血龍的神情還是那樣的淡然。
“我跟一個廢人置氣幹什麼！”血龍鬆開了林子寒的身體，上下打量了一番。
“或許那個黑袍說的是對的，你就是林子寒，因爲林子寒纔是龍，而不是龍是林子寒！”龍晶緩緩地說道，她好像能明白那個出現在風沙山谷之中黑袍的話了。
……
日落城軍政廳的會廳之中，王欽目光淡然地掃視戰場，前線部隊已經和獸潮展開了血拼的階段。
密集的火炮之下，還是有不少的兇獸穿過了火力封鎖網，而十五師團的師團長石河已經帶着身後的強化者部隊頂了上去。
“黃總長覺得，十五師團還能堅持多久？”王欽若無其事地說道，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是屏幕上的鮮血都不能讓王欽有所動容。
“一個小時！”黃恆沉思了片刻，有些爲難地說道，黃恆說的不是十五師團能阻攔獸潮的時間，而是十五師團全軍覆滅的時間。
聽到黃恆的話，王欽露出了笑聲，露出了很大的笑聲。
那樣猖狂囂張的笑容，讓會廳內的一衆軍官都感覺到渾身不自在，他們甚至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這是在嘲笑我日落城的軍隊嗎？”剛剛那名已經鬍子鬢角斑白的老軍官再一次怒喝道，語氣之中充斥着無法遏制的憤怒。
“嘲笑？我是在嘲笑你們的無知，而不是前線將士的生命。”王欽大聲地說道，語氣中盡是對那名老者的鄙夷。
一向都是注重理解和尊老的王欽，此時表現得十分的無禮，甚至有些蠻橫。
“你！”那名老軍官生氣地拍桌而起，看着眼前的王欽，“我知道你是帝豪的掌權人，曾經各界的軍部都有合作，但是你不能……”
“我不能什麼？”王欽沒等老軍官說完，就大聲地打斷了老軍官的話。
“明明可以依靠強有力的火力網交織，可以將血拼儘可能的減緩，明明可以依靠空間上的緩衝，來換取時間和更多消耗的機會。
可是你們的人在做什麼？依靠一支部隊的重火力，在毫無遮掩的荒漠建立一個軍事碉堡！”
王欽的聲音很大，大到足以讓這個會廳裏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就是你們的軍事才能，用所謂的鮮血和將士的英勇赴死，來爲你們無知來償還！”王欽用力地捶了一拳桌子。
“轟……！”
王欽手下的桌子，竟然直接裂開了一條很大的裂隙，那軍中製造的桌子，無論是選材還是裝配，都是極高端的存在。
可是就算是這桌子，竟然也在王欽的拳頭上，離開了一條一紮寬的裂隙。
“沒聽說過王欽是強化者啊……”黃恆有些猶豫，看着眼前的桌子，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黃恆在很早之前，就將王欽的所有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可是就算如此，黃恆都不清楚王欽竟然還會是強化者。
看着桌子上的那道裂痕，黃恆的心中暗暗地捏了一把汗，這樣的桌子，就算是一般的S級的強化者，或許也沒有能力一拳就轟出一道這樣的裂痕。
“你是……”那個老軍官看着眼前的王欽，帝豪的大少爺王欽傳聞之中不是一個商人嗎？可是從來沒有人說過王欽會是強化者。
“我要等的人，應該就快要浮現出水面了！”王欽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那笑容和在南都完全是兩個樣子。
看着站在會廳的王欽，如此的動怒，甚至是暴露了自己的實力，黃志宗也是隻低頭不語，王欽想要怎麼瘋都可以，放眼整個會廳，還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
“這裏是軍政廳的會廳，不是你家的後花園！”那名老軍官終究是看不下去了，目光看向了王欽。
“我想王少總要給軍政廳一個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