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草王 >第196章 一藥值百金
    龐員外親自將黃金送到蘇軾手中,滿臉是笑,問道:“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小可蘇軾。”

    “蘇公子,老夫想聘請公子爲卿客,專管府上診療,月薪十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蘇軾其實半點醫術都不會,就算龐員外開價再高十倍,他也不敢答應,所以微笑搖頭,起身拱手道:“小可遊歷天下,不想在一地羈絆,不能受命,還請原諒則個。”

    龐員外滿臉失望,道:“當真可惜,將來公子若再來京城,務必光臨寒舍,老夫一定掃榻相迎”

    “多謝”

    說吧,蘇軾抱着那一小箱子黃金,揚長而去。

    他前腳一走,後面幾個龐府醫者忙拿過蘇軾留下的方子,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字紫苑

    僅僅靠一味紫苑,就治好了那麼多大夫郎中都治不好的病這麼一點紫苑藥粉充其量不過價值十文錢,就賺走了黃金一百兩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

    蘇軾興沖沖出來,門口環視一週,沒有看見葉知秋他們,心想這位國舅還真是奇人,對自己如此放心。坐着車來到知秋醫館,見到葉知秋正在給人看病,病人挺多,進進出出的,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便抱着那一箱子黃金坐在那裏等着。

    等了好半天,葉知秋終於發現了他,喜道:“子瞻你來了,怎麼不打個招呼”說罷起身過來。

    蘇軾笑道:“我見你太忙,不好打擾,反正我沒有什麼事情。”

    葉知秋看見他滿面春風,懷裏捧着錦盒,便猜到了事情已經辦妥。便把他請到後面客廳。

    蘇軾興沖沖道:“那龐員外吃了你的方藥,很快就大便通暢了所以,東西也就很痛快地給了我。”打開了錦盒,道:“吶,一百兩黃金都在這裏。”

    葉知秋數出五十兩,放在一旁,讓後把錦盒蓋好,推給蘇軾,道:“這是你的一份。”

    蘇軾又是興奮又是不好意思,有些訕訕,“這其實都是你的功勞,我只是跑跑腿,怎麼好意思拿這麼多”

    “你我一見如故,還說這些誰多誰少的做什麼。”

    蘇軾很是感激,拱手道:“知秋兄高義,小弟銘記在心對了,這區區一位紫苑,爲何就能治好那麼多大夫都治不好的便祕呢小弟不懂醫術,也向聽聽。”

    葉知秋微笑道:“肺與大腸相表裏,兩者關係很密切,肺主肅降,大腸主傳送糟粕。如果肺失肅降,津液就不能下達,腑氣就不通。於是,大便也就必然燥結,人也就便祕了,這就是龐員外的病因。前醫無一例外地都使用一些潤下通便的方子,卻沒有注意到他真正的病因,病根不出,便祕也就不解。紫苑入肺經,擅治咳逆上氣,肺氣清,大腸傳導功能就能正常,大便也就恢復正常。所以,這紫苑雖然不是通便的藥,也只是區區一味藥,但是正好對證,自然水到渠成。”

    蘇軾聽得入迷,讚道:“原來醫術也是如此神妙,以往小弟總覺得只有聖賢文章纔有滋味今日聽了知秋兄闡釋醫術,才知道自己以往當真是井底之蛙,回去之後,小弟要抽出時間,好好研讀醫術,不敢奢望能與知秋兄比肩,能聽懂看懂知秋兄的方子,心願已足。”

    葉知秋笑了,蘇軾不僅是大文豪,在中醫史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人物。想不到自己穿越過來,竟然成了引領蘇軾走上醫術之路的引路人。當下笑道:“子瞻如果沒有事情,咱們去暢飲一杯如何”

    蘇軾也是個酒鬼,又對葉知秋十分感激和崇敬,當下忙不迭答應。跟僕從說了一聲,葉知秋帶着蘇軾從後門走了。

    葉知秋和蘇軾在後面客廳說話的時候,外面大廳來了一個老者,帶着一對年輕夫婦。進來之後,四下看了,沒有見到葉知秋,便問夥計:“請問,知秋國舅不在嗎”

    沒等夥計回答,藥櫃後面負責抓藥的範妙菡看見了他,高聲打了個招呼,道:“邱郎中”

    這位老者,正是葉知秋和範妙菡上次在四里飄香喫飯時,遇到的那位十分仰慕葉知秋的老郎中邱子章。

    邱子章一見範妙菡,喜上眉梢,急忙過來,拱手道:“範姑娘”

    “你找我師哥有事嗎”

    “是啊”邱子章招手把跟着他來的那對夫妻叫了過來,賠笑道:“這時老朽的兒子和兒媳婦,前幾天,兒媳剛纔生了孩子,身體不舒服,所以來請知秋國舅看病。”

    範妙菡笑

    道:“你自己不就是郎中嗎”

    邱子章道:“所謂醫不自治,事關自己的兒媳,還是請人診治好一些。再說了,這病老朽大致看了,覺得有些棘手,知秋國舅乃是神仙弟子,請他醫治,方纔妥當。”

    範妙菡點點頭,忙讓夥計去告訴葉知秋。

    夥計進去很快又出來了,說葉知秋已經和那位蘇公子兩人從後門出去喝酒去了。

    範妙菡歉意笑道:“我師哥跟朋友正好出去了,要不,你明兒個再來吧”

    邱子章爲難道:“這個,兒媳她剛剛生了孩子,身體很虛,這病就怕耽擱啊”

    “到底什麼病要不,讓我們醫館其他幾個大夫給看看,他們三個都是我師哥的結拜兄弟,都是太醫局畢業的佼佼者,或許不需要我師哥出馬,就能把病給治好了”

    邱子章連連點頭,道:“好啊國舅的結拜兄弟,這醫術也絕對高明”

    範妙菡聽他答應了,正好看見龐安時那邊看完了一個病人,便道道:“龐大夫,你先給這位邱郎中的兒媳婦看看病吧,她是產婦,不能久等的。”然後又給後面排隊的病患解釋了一下,那些病患要也表示理解。讓她先看。

    龐安時讓她坐下,問道:“你哪裏不好”

    那兒媳婦孱弱的聲音道:“小肚子脹得很,全身發燙,好像在發燒。”

    龐安時借診脈之機,摸了摸她的手,果然着手很燙,燒還不低。提腕診脈,發現脈有些怪,浮按的時候滑疾,沉按則結澀。問了得知惡露已經有一天沒有來了。對邱子章道:“病人這是體內有瘀,通瘀就可以了。”說罷,提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邱子章。

    邱子章聽他說通瘀,心裏就咯噔一下,接過方子一看,果然都是生地、牛膝、益母、紅花、桃仁泥、當歸尾之類行血化瘀的藥,便賠笑道:“龐大夫,我兒媳前幾天剛剛生了孩子,這孩子、胎衣都已經產下了,沒有什麼瘀啊。要不,你再給看看”

    龐安時哦了一聲,又拿過手腕診脈望舌,沉吟半晌,道:“脈象便是有瘀啊而且,你兒媳婦產子數日,惡露就停止了,這就是瘀滯的表現啊。若不是有瘀,那你覺得是什麼”

    邱子章訕訕地笑着沒有再說什麼,既然請人看病,就應該相信人家的判斷。邱子章作爲郎中,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他自己的醫術也不差,對龐安時的判斷總覺得不對,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荒謬。但是人家畢竟是知秋國舅的結拜兄弟,又是自己主動找上門來求醫的,不好多說,忙陪着笑起身讓開了位子,拿着方子給了範妙菡抓藥。

    剛纔他們說話,範妙菡已經聽見了,看他神情,知道不怎麼相信龐安時的話,便低聲道:“龐大夫的醫術還是挺高的,我師哥都常誇讚他呢。不過,要是你覺得不穩當,明兒個,你再來,請我師哥給看看。”

    “這到不必了,嘿嘿,我信,抓藥吧”邱子章作爲郎中,自然知道請郎中看病最忌諱的就是不相信人。現在已經請龐安時看了,又不相信,明天又來找知秋國舅看,那等於是打龐安時的臉了。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範妙菡點點頭,照方抓藥,包好,遞給邱子章。

    邱子章拿着藥,謝過之後,帶兒子兒媳出來回家。回到家裏,兒媳依舊躺在牀上去了,兒子拿着藥到廚房煎藥。邱子章則跟老驢拉磨似的在屋子轉着圈,還在想這件事。

    他兒子把湯藥煎好,端出來,正要給媳婦喫,邱子章突然一跺腳,叫道:“這藥不能喫”

    “爲什麼”兒子詫異地問道。

    “你媳婦這病,不是血瘀她的胎衣已經下來了,哪裏還有什麼瘀可化再說了,她生下孩子才幾天,生孩子本來就耗損了大量的血液,再服用這些行血化瘀的藥,她的身體會垮的”

    兒子一聽就傻眼了,父親是郎中,而且是個很不錯的郎中,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聽父親說得也很有道理,趕緊把一碗藥放下,問父親道:“那怎麼辦”

    邱子章沉吟半天,道:“還是不能按照他這個來,不然,你媳婦有危險。還是我自己親自開個方子好了。”

    說罷,邱子章又重新兒媳診脈望舌,道:“媳婦這是第一胎,她年紀已經過了三十了,身體不如年輕人健壯,所以這氣血兩傷是必然的,應該是虛症,還是補虛纔行。”

    說罷,親自到自己的醫館裏抓藥,給兒子煎藥,好了之後,給媳婦服用。

    看着兒媳把湯藥服下去了,邱子章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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