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身上的魔氣也迅速消退，再次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咳咳……”
一陣陣劇痛傳來。
讓他忍不住吐出了數口鮮血。
正如黑影所說。
此刻他的身體，比之前還要破爛，還要腐朽，若非先前受到了那一絲超凡物質的滋養，怕是已經徹底崩毀了。
“師弟！”
“寒兒！”
左央和顧天瞬間來到他身旁。
顧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看了顧天懷中的阿傻一眼，見她魂魄暫時被封印之後，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平靜，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謝了。”
他以心念向黑影道了個謝。
他很清楚。
黑影雖然口中嚷嚷着怒火什麼的，可那只是拉不下臉說的一些場面話而已。
真實目的。
還是爲了幫他。
否則。
他大可以拿阿傻的事情爲自己爭取到最大利益，或者乾脆袖手旁觀，甚至謀劃得當，還能從中漁利也說不定。
然而。
他卻做出了這個看起來最蠢，也最出力不討好的舉動。
“呸！”
縱然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可黑影依舊死撐。
“幫你？”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本君幫的是你麼！這幫炮灰不死，本君的徒弟怎麼辦！跟你這個王八蛋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否則，就憑你之前對本君的所作所爲。”
“活剝了你都是輕的！”
“……”
顧寒沒有反駁。
也不覺得黑影的罵聲很刺耳。
“你走吧。”
沉默了片刻，他再次開口。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具身體對你來說也沒用了，現在，我就放了你。”
“什麼！”
哪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黑影非但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有點氣急敗壞。
“你想過河拆橋，謀害本君？”
“怎麼了？”
顧寒沉默了一瞬。
“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
“那是之前！”
黑影虛弱的語氣中透着一股悲憤。
“你自己看看！”
“以本君現在的狀態，怕是連奪舍個凡人都夠嗆，出去了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此時的他。
身形已是虛淡到了極致，而且極不穩定，似隨時都要消散一般。
顯然。
不管是救治阿傻。
抑或者是施展那日月無光的祕技。
對他來說。
都是一種極大的負荷。
“要怎麼幫你？”
“……”
黑影還是第一次從顧寒口中聽到‘幫’這個字，愣了一瞬，頹然道：“算了算了，幫個屁！以本君的力量層次，你就是拿出個十株八株聖藥來，也於事無補，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吧！”
“魂力寂滅。”
“肉身腐朽。”
“壽命剩了不到兩個月！”
“小子，你還是先想辦法活下來再說吧！”
顧寒沒說話。
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當然清楚。
其實若非在最後一刻，玄丹營那些丹師替他擋住了時光之力的侵襲，他怕是早已經化爲了一抹灰塵了。
可後悔麼？
不。
一點都不。
而且，他心中復仇的火焰遠未熄滅！
“小師弟。”
左央還以爲他在擔心身體的事，安慰道：“不用擔心，回去之後，咱們……恩？”
話未說完。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音。
看到爲首的那個身穿紅裙的絕美女子，左央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她……回來了！”
在顧寒的印象中。
左央上次如此失態，還是看到他將那塊玄玉震碎的時候。
下意識的。
他目光也移了過去。
只是如今他魂力寂滅，只餘下了一點靈光，卻是看得不太真切，只覺得這女子紅裙飄舞，美到了極致，而且身上隱隱有一種尋常女子沒有的強大氣場。
刷！
轉瞬間。
三道人影便落了下來。
衆人直接忽略了她身後的兩人，目光俱是集中在了她身上。
身着紅色戰裙，腰繫玉帶，青絲如瀑，垂至腰間，頭上隨意挽了一個流雲髻，一根火紅色的玉簪斜插在髮絲中，隱有熾意流轉。
一身火紅。
更襯托得她肌膚瑩白如雪。
單論容貌。
甚至比趙夢幽還要高了一籌。
而論氣質。
若說趙夢幽是荷塘青蓮，清幽脫俗，淡雅芬芳。
女子就是極地之上的雪蓮，孤高冷傲，不染塵埃，而腰間懸掛的酒壺，非但不顯突兀，反而更給她平添了幾分灑脫不羈之意。
完美！
衆人心底裏突然冒出了這個詞。
也只有完美，才能形容眼前的這個女子。
遠處。
“嘖嘖。”
狄犴雖然審美有點扭曲，可眼光還是不錯的，瞥了趙夢幽一眼。
“趙神女，被比下去的感覺，如何？”
“……”
趙夢幽咬了咬嘴脣，沒有說話。
心裏有點小嫉妒。
“這個女的。”
狄犴也不再理她，有些感慨。
“實力很強啊！”
“超凡境！”
他身後。
那大漢一臉的篤定。
“而且絕對不是一般的超凡境！還有，少谷主，依我看，她的年齡似乎比你還要小一些！”
狄犴：？？？
你的意思，我是個廢物？
……
“小師弟。”
左央欣喜不已。
“這位就是大師姐！”
“見過師姐。”
顧寒行了一禮。
他突然明白爲何左央二人每每提起這位大師姐，都推崇備至了，不提她的身份如何，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很強，強得不講道理那種！
很可能。
道鍾九響！
“恩。”
女子點點頭，看了左央一眼，表情不變。
“就是他？”
“是！”
左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師姐，小師弟他……很好，很不錯！”
女子瞭解左央的性格，聽懂了他話中的深意，不單單是修爲，還有品性，都好，都不錯！
沉默了一瞬。
她再次開口。
“誰傷的你們？”
沒問過程。
只問結果。
顯然，她性子不是一般的強勢，而且……很護短！
“……”
顧寒沒說話。
看了一眼地上的八具無頭屍體。
“呵呵。”
突然。
一道略顯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妹，這就是那個你心心念的，了不起的小師弟？”
“九哥！”
那少年面色微變，扯了扯他的袖子。
“少說兩句。”
“哼！”
青年根本不理他。
“我還以爲是個什麼天縱之資，原來……呵呵，只是個命不久矣的廢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