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內，覺察到玉符的異變，李茂瞬間收起了輕視的心思，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阿狗的事，子母玉符的事，他都知道一些，如今母符出了問題……
顯然。
根源就在阿狗身上，很可能……已經失控了！
“說！”
他冷冷地看向那合歡宗弟子，“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敢有半個字的隱瞞……哼！”
“是是……”
那弟子戰戰兢兢，哪裏敢隱瞞，將瞭解的情況盡數說了出來。
“搶雞？”
聽罷那弟子的話，李茂不由嗤笑一聲，“這個女人，玩的花樣倒是越來越多了！不過麼……看來你還是不瞭解牧師兄，若是你壞了他的謀劃，便是你有一千種花樣，也絕對會死的很難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忘情宗內。
論性情。
論手段。
牧豐都和靈涯酷似，拋開某些方面不談，所謂的忘情七子中，牧豐纔是最難纏最可怕的一個！
“罷了。”
“先把那條狗帶回去再說！”
“蠢女人……你最好已經死了，否則……哼！”
轟！
說着。
他拿着玉符感應了片刻，修爲瞬間爆發，身形沖天而起，而那幾名合歡宗弟子，也隨之化成了血霧……
……
林家族地。
“雞爺！”
顧寒有些狼狽，身上沾了幾根雞毛，頂着兩個烏青的眼圈，一臉無辜道：“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雞爺不管！”
重明老大的不滿意，“雞爺要小狗子！”
不遠處。
阿狗狠狠地瞪着它，眼中的敵意比剛剛還要多。
對合歡宗主。
他只是機械地，被動地執行命令，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對顧寒。
他卻是破天荒生出了主動保護，誰傷顧寒，他就跟誰拼命的心思。
事實上。
若非先前顧寒攔着，他早就忍不住給這隻雞放血了。
與之前比。
他傷勢盡復不說，甚至連修爲都提升到了羽化境，似乎……小黑吞了長眉老祖之後，連他也跟着沾了光。
“阿狗。”
“你真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無辜歸無辜。
顧寒對阿狗的這種狀態，自然也很好奇。
阿狗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費力道：“記得……一點……”
顧寒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到了顧天和無心。
只是顧天也好，無心也罷，不論是魔性還是人性，其實都只是他們性格中某一部分的提現罷了，就如同有殺意和沒殺意時候的他，說到底都是他自己。
可阿狗不同。
他體內，似乎存在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獨立意識！
一個是面前的少年。
除了長相，還有說話不利索之外，身上保留了最傳統的人性。
一個是先前的小黑。
不論習性還是表現出來的靈智，幾乎完全是獸性的化身。
似乎。
在阿狗身上。
人性和獸性是完全分開的，甚至連修爲和神通也是分開的！
難道……
跟阿狗是人妖混血有關？
不！
不對！
他隨即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當年他見過的衛昉，也是人妖混血，只是完全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阿狗。”
想了想，他又問道：“你還能不能變成之前那樣？”
“對啊！”
重明眼睛一亮，“快！給雞爺變成小狗子！”
“……”
阿狗沉默了一瞬，“我不想……”
顧寒恍然。
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小子！”
重明循循善誘，“快，變成小狗子，雞爺帶你喫香的喝辣的！對了，雞爺還有一樣寶貝，你變成狗子，雞爺送給你怎麼樣？”
顧寒忍不住了，“您說的……不會是劍碑吧？”
“對啊！”
“您不是要送給我嗎？”
“雞爺改主意了！”
顧寒：……
阿狗警惕地看了重明一眼，他覺得這隻雞不是好雞，老欺負顧寒，下意識地，他又離重明遠了些，看向顧寒鼓起勇氣道：“主人需要……我可以變……”
“別叫我主人。”
“是，主人。”
顧寒：……
他覺得有阿狗和重明在身邊，心特別累。
“算了。”
他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阿狗手中那綵線線頭，“雞爺，別逼他了，這應該是他的執念。”
想了想。
他拿出一枚儲物戒，放了不少資源進去，扔給了阿狗。
“主人。”
阿狗愣愣地拿着儲物戒，“給……給我的？”
“不然呢？”
顧寒笑了笑，他自然清楚，合歡宗主對阿狗是多麼苛待，想了想又囑咐道：“以後受傷也好，修煉也罷，用裏面的東西就行，用完了我再給你。”
聞言。
阿狗眼中滿是興奮，迷茫，感激……似乎他之前沉寂在體內深處的情感，在這一刻盡數爆發了出來。
生平第二次。
他從顧寒的話裏感受到了關懷和真誠。
生平第二次。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很乾淨，很單純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
他將那儲物戒和尖牙放在了一起，視若珍寶一樣揣了起來，明明是最普通的儲物戒，明明裏面的資源對顧寒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可在他看來，這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足以和那根綵線相提並論。
“主人……”
“不許跪！”
顧寒面色一冷，“跪的話，就把東西還我！”
阿狗不敢跪了。
“唉……”
重明搖搖頭，也沒再說那些強迫的話，只是依舊小聲嘟囔不停，淨是一些‘還我狗子’‘想念小黑’之類的讓人聽不懂的話。
“咱們走吧。”
顧寒也沒了再停留的打算。
林家沒了，遲早會被附近的勢力發現，這裏已經成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而且。
他現在有了聖藥。
自然需要第一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畢竟喚醒千夜所需要的魂晶肯定是海量的，以林家二流勢力的家底，也只有拇指大小的一塊，足見這東西的珍貴程度，要想得到更多，必須要跟那一流勢力打交道，修爲越高，他底氣也就越足。
無聲無息間。
阿狗身形一散，瞬間化作了一道陰影，依附在了顧寒影子裏，再沒有一絲一毫氣息泄露。
甚至就連顧寒。
也只能隱隱約約感知到他的存在。
“雞爺。”
飛遁中，他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一個人，能不能變成兩個人？”
“什麼意思？”
“不是身外化身。”
想了想，顧寒解釋道：“是完完全全兩個不同的人，性格，習慣，認知……甚至連修爲神通都不一樣。”
“……”
重明沉默了一瞬，“小子，你這個腦子當十代劍首，是不是有點草率了，不如讓小黑來？”
“雞爺！”
顧寒臉一黑，“小黑不是狗子麼！”
“對啊！”
重明看傻子一樣看着他，“狗子都比你強！狗子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顧寒：……
目光在重明的腦袋上轉了轉，心中暗自思忖他的劍和雞頭，哪個更硬一點。
正躍躍欲試時。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