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芒閃過。
顧寒的身形瞬間出現在谷內，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如耿治所言那般，入眼之處荒涼一片，根本不見半個人影。
暗暗鬆了口氣。
他身上氣息一陣波動，形貌竟隱隱發生了改變，與先前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果然神奇。”
他感慨不已。
這稍微改換形貌的祕法，是當年千夜用過的，這幾日又經過千夜的改良，效果比之前好了不少。
“別大意。”
千夜提醒道：“這法子粗陋得很，跟那萬化天魔身完全沒法比，若是遇見熟悉你相貌和氣息的人，肯定露餡！”
“夠用了。”
顧寒笑道：“雖然說粗陋，可也能減少許多麻煩。”
嚴格來說。
在天南界中，見過他真面目和氣息的人，很少很少，知道他是個劍修的人，更是幾乎沒有，小部分死在了他劍下，大半……進了小黑的肚子。
又看了那令牌上的地圖一眼，他身形一晃，不斷朝遠處飛遁而去。
“聽人說。”
飛遁中，他不斷和千夜交流，“那昆凌遺府裏的寶貝很多，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魂晶了。”
“不只魂晶。”
千夜提醒道：“是所有的東西！他們既然這麼針對你，那你爲何還要給他們留面子？不但要把他們變成窮光蛋，還要讓他們在遺府裏面，連一根毛都得不到！能帶走的，全都帶走！”
“不錯！”
顧寒深以爲然，“帶不走的，當場吃了！”
“好主意！”
千夜似遇到了知音，不斷傳授自己的心得，“當然了，在那之前，你得示敵以弱，不能讓他們對你有所防備。”
顧寒眼睛一亮，“釣魚？”
“哈哈哈……”
千夜放聲大笑，“形容得很貼切！就是釣魚！不得不說，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其實只論這點，你比阿傻適合當本君的徒弟！不過自從本君修爲大成之後，碾壓對手居多，便用不上這些手段了。”
他突然覺得。
他和顧寒之間還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顧寒也是感慨不已。
千夜崛起之前的人生，一定很精彩。
“對了。”
似又想到了什麼，千夜問道：“那個靈涯的弟子，這次也會去？”
“別人不知道。”
顧寒想了想道：“不過聽那個李茂說，冷雨疏大概率是會去的。”
“冷雨疏？”
千夜眉毛一挑，“就是你說的那個，靈涯找來代替墨塵音的那個最小的徒弟？”
“不錯！”
“漂亮嗎？”
“還湊合……恩？”
顧寒回答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了，“你什麼意思？”
“簡單！”
千夜大大方方道：“撬靈涯的牆角！找機會……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一定要把那個冷雨疏變成你的女人！聽你所說，靈涯在她身上謀劃很大，把她拐走，本君保證，那個靈涯肯定急眼！”
“不可能！”
顧寒的臉直接黑了。
“你啊！”
千夜苦口婆心勸道：“太年輕了！你不都已經撬了一個了嗎？再多一個又如何？再說了，兩瓢和三瓢，也沒什麼區別！”
“我不喜歡她！”
“不用喜歡！”
千夜一臉的恨其不爭，“漂亮就行了，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先得到她的人！至於以後麼……你也不用擔心，日久生情，到了最後，她的心肯定是向着你的！”
顧寒終於忍不住了，“你以前經常這麼幹？”
“本君？”
千夜傲然道：“本君是何等人物，用得着使這種下作的手段？”
顧寒：……
他深深吸了口氣，心中默唸約法三章，不能出劍。
千夜笑道：“你放心，你既然是本君的朋友，本君早替你想好了！到時候本君提前自封五感，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本君一概不知……”
“免談！”
顧寒打斷了他。
再不打斷，他擔心自己可能會少個朋友。
“罷了。”
見顧寒死活不願意，千夜只能遺憾作罷，“說說看，這個叫冷雨疏的有什麼特點，能被那個靈涯看中的，想來必然有些非凡之處。”
“有點傻。”
顧寒想了想，“好像根本不懂什麼叫人心險惡，單純得讓人難以置信……對了。”
“那個李茂說。”
“她好像是什麼……九竅玲瓏之體？”
轟！
話音剛落。
千夜身上魔威瞬間擴散，震得顧寒微微眩暈了起來。
“你說什麼？”
他一改先前不着調，氣勢凌厲，魔威霸道，再現了幾分當世魔君的威嚴和風采，“九竅……玲瓏？”
“怎麼？”
顧寒驚訝他的狀態，“你聽說過？”
“兩條路。”
千夜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要麼，你離她遠遠的，永遠不要跟她接觸，要麼，你見到她，二話別說，直接宰了她！”
“爲什麼？”
顧寒瞬間愣住。
算上第一次見面，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千夜，讓他覺得很陌生。
“傻？”
“單純？”
千夜冷笑一聲，“你被她騙了！你們所有人都被她騙了！”
“騙？”
顧寒眉頭微皺，“你是說，她在演戲？”
“不錯！”
“感覺……”
顧寒回想了一番，猶豫道：“不太像。”
“呵！”
千夜嘆了口氣，“九竅玲瓏體，極爲罕有，極爲特殊，這種體質的人，所擅長的也並非鬥戰殺伐，而是那堪稱恐怖的領悟力，以及……那深不可測的心機！你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也永遠弄不清楚她的真實目的！”
“換而言之。”
說到這裏。
他語氣中多出了幾分忌憚之意，“你看到的她，只是她想讓你看到的，真正的她，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
“這麼厲害？”
顧寒暗暗咋舌。
世間真有這麼聰明的人？
“顧寒！”
千夜痛心疾首道：“你太年輕了，聽本君一句勸，那個女的深不可測，你……把握不住！”
“早早除去爲妙！”
“以前本君可能會害你，現在本君都是爲了你好！若是讓那個女人得勢，她會比那個靈涯，還要難纏十倍！”
“……”
顧寒眨了眨眼，“你怎麼了解這麼清楚！”
“廢話！”
千夜沒好氣道：“本君是過來人……咳，扯遠了！總之聽本君的沒錯！”
“懂了！”
想到千夜之前的話。
顧寒恍然大悟，“該不會……讓你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的女人，也是這九竅玲瓏體？”
“她太聰明，所以你沒把握住？”
“……”
千夜差點暴走。
他孃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只不過。
他卻也沒有否認。
“她叫什麼？”
顧寒一直很好奇，像千夜這種擁有話本小說中主角命運的人，一生順風順水，到底是怎麼栽到一個女人手裏的，此時得了機會，自然很想弄清楚。
“魔妃！”
千夜恨意滔天，咬牙切齒道：“慕千華！”
“慕千華？”
顧寒心裏一動，“你叫千夜，她叫千華，還是很般配的。”
“他孃的！”
千夜再也忍不住，直接暴走，“這朋友沒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