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突然想到，他來之前挖的那個洞了。
轟！
轟！
也在此時，兩個牧豐的攻勢再至，甚至有意無意的，將地面上那個被顧寒挖的洞堵了起來。
顧寒能想到。
他自然也能想到。
“想走？”
兩個牧豐的語氣音調依舊一模一樣，“得問過我纔行。”
聖藥中的生機，何等恐怖。
不過須臾間。
顧寒身上的傷勢再次被修復，只是被堵住了去路，他只能在這裏做困獸之鬥了。
“抓緊時間！”
千夜很着急，“那禁制會自動修復，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本君……幫你拖一會！”
“你能行？”
“大不了，再沉睡罷了！”
“……”
顧寒沉默了一瞬，“算了，還是賭一把好了。”
“賭什麼？”
“就賭……他比我更惜命，更怕死！”
說話間。
他身上氣息一斂，竟是無視了兩個牧豐同時到來的攻勢，身上的氣質越發古樸平凡起來，心念中，那顆嫩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顫抖起來，一道比之前更加純粹厚重的人間意落入了黑劍內！
長劍一擺。
直指其中一個牧豐。
“我很好奇，若是其中的一個你被我殺了，你自己會怎麼樣？”
刷！
言罷。
他身形一晃，持劍迎着對方直刺而去！
長劍所過之處，雖然寂靜無聲，可卻帶起了一條極長的黑線，卻是遺府世界的空間承受不了這劍意，被徹底切割開來！
轟！
轟！
頃刻間。
那個牧豐的所有攻勢俱是被這一劍斬斷！
只不過。
因爲只盯着一個的緣故，另一個牧豐的攻勢便結結實實落在了他身上，不過眨眼的功夫，他那堪比體修的肉身便受了極大的重創，鮮血將衣衫盡數染紅。
面色蒼白。
口中吐血。
可在他搏命之下，手中黑劍面前的牧豐不過一尺之遙！
擋不住！
牧豐很清楚。
此刻他一分爲二，每一具身體只有先前七成的修爲，而顧寒的這一劍，比之前還要強了不少，此消彼長之下，若是被斬中，雖然顧寒大概率會被他殺死，可他這道分身，也絕對會死在顧寒劍下！
他這神通。
本來就不是完整的，有很大的弊端，若是失去了一個分身……雖然不至於身死，可後果他也接受不了！
爲了殺顧寒。
賠上自己的道途。
他覺得很不划算！
權衡利弊之下，他終於退了一步，兩個牧豐的合圍之勢，也隨之出現了一道缺口！
顧寒。
賭贏了！
刷！
身形一閃，他已是從缺口中閃過，瞬間沒入了那個被他挖出來的洞內。
也在此時。
異變突生！
那黑劍卻沒跟着他一起離開，倏爾一轉，趁着牧豐心神鬆懈的一瞬，那飽含了他人間意的一劍，竟是再次回到了牧豐身前，殺了他個回馬槍！
噗！
長劍透體而過。
其中一個牧豐胸前瞬間多了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刷！
黑劍隨之輕顫一瞬，直接破開泥土，消失不見！
“咳咳……”
那個被傷到的牧豐大口吐血，眼中一絲陰狠之色一閃而過，直到此刻，他才稍稍暴露了自己的幾分真實性情。
“你，該死！”
說話間。
他閉目盤膝，拿出丹藥塞入口中，而那個完好的牧豐，卻是根本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追入了洞中！
……
“嘖！”
“恩？”
“咦？”
“嘶！”
“……”
宮殿內，昆凌真人已是找不到任何詞彙形容這場戰鬥了，只能用一個個語氣詞來表達心中的震撼。
換成千夜，怕是早就大爆粗口了。
原因麼。
自然是顧寒了。
他活的時間很久，可卻從未見過戰鬥天賦如此驚豔的人，他自忖，便是他當年，別說跟顧寒同境了，便是高過顧寒一個大境界，與之對戰，大概率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戰。
跌宕起伏，反轉不斷。
最後以顧寒逃脫，小勝了牧豐一籌暫時落幕。
拋開天賦。
拋開修爲。
顧寒的冷靜，果斷，機敏……乃至狠厲，都是九成九以上的修士不具備的！
“他……太優秀了！”
不知不覺間。
昆凌真人又是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念及此。
他傳承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不是改主意了，而是他想看看，這場遠未結束的戰鬥，到底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場，顧寒這個讓他倍感驚豔的年輕人，究竟還能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
地洞內。
顧寒大口吐血。
雖然那聖藥的大半生機依舊在體內堆積，可他傷得實在不輕，要想頃刻間恢復，也根本不可能。
“顧寒。”
千夜感慨不已，“你這戰鬥天賦，果然驚豔！”
自然的。
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已經能和本君媲美了！”
“說個屁！”
顧寒沒好氣道：“要不是你讓我挖洞斷根，我怎麼可能會碰到他？”
“這……”
千夜有點尷尬，“本君怎麼能想到他正好在那，正如那個昆凌想不到你會挖洞一樣，都是巧合……能怪本君麼！”
顧寒也不再多說。
他自然也明白，千夜不是有意坑他。
想起牧豐的神通。
他心中陡然間升起一絲怪異感來。
他想到了阿狗和小黑。
和牧豐正好相反，他們兩個是同一具肉身中，意識一分爲二，化成了兩個，而牧豐卻是同一個意識，肉身化成了兩個！
這其中。
肯定有莫大的聯繫！
只不過。
此刻他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多問，他已是覺察到，身後牧豐已是追來了！
轟！
轟！
在二人身上威勢震動之下，泥土翻飛，所過之處，遺府地面瞬間出現了一道如長蛇般的溝壑！
不過須臾間。
顧寒已是來到那禁制缺口處。
與之前相比。
那缺口已是縮小到了一尺有餘，勉強能夠讓他通過，若是晚來片刻，怕他就要徹底被困死在這裏了。
刷！
刷！
一前一後。
二人幾乎同時從那缺口中閃了出去！
與此同時。
牧豐身上土黃色光芒一閃，一道道攻勢不斷落下，根本不給顧寒恢復傷勢的機會！
轟！
轟隆隆！
聲聲悶響不斷傳來，二人邊走邊鬥，所過之處，地面塌陷，土石翻飛，將這遺府環境破壞得一塌糊塗！
倏爾！
兩道身影瞬間自地下飛出，沒入上空之中！
一人持劍，口吐鮮血。
一人白衣，面色冷厲。
“你以爲。”
牧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你來到外面，就能活了？”
說話間。
他攻勢不斷，頭頂上再次凝聚了一道數千丈方圓的土黃色雲層，道道玄氣落下，化作各類拳掌法寶，不斷朝顧寒身上落下！
“天南衆修聽着！”
與此同時，他運足了修爲開口，聲音瞬間傳至極遠處，“傅玉麟在此，天南界衆修，速來誅殺此獠！”
……
“糟了！”
顧寒還沒反應，大殿內，這場戰鬥的忠實觀衆昆凌真人心裏咯噔一跳，“這小子該不會要死了吧？”
“這……”
“老夫還沒看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