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陷入了沉思。
有點耳熟。
那不是顧老祖的化名嗎？
真有這人？
“……”
饒是心頭殺意流轉，可聽到這麼長的一串名號，顧寒依舊有些無語，“他在古蒼界名氣很大？”
“不能說很大。”
史武想了想，臉色有點怪，“跟古宗主比，還是差了點的。”
顧寒：……
這風格，太熟悉了！
千夜有些意外，“人家這個本體好像比你這個冒牌貨名氣還要大？難道多年不見，他的實力比你還強了？”
“你可能不太瞭解他。”
顧寒想了想，“他的名氣，從來都不是靠實力打出來的。”
“那靠什麼？”
“下限！”
“很低？”
“你想象不到的低！”
“比你還低？”
“你侮辱誰呢！”
“……”
千夜不說話了。
下限比顧寒還低……他覺得可怕程度直逼九竅玲瓏體！
“繼續說。”
顧寒又是看向史武道：“都有哪些人找他們的麻煩？”
“太多了。”
史武猶豫了一瞬，“列舉不過來，除了肖家，神道宗以及和兩家交好的勢力保持中立，不反對也不支持外，其餘的勢力……都在針對他們。”
“其實。”
史文想了想，“有盟主後人的身份，再加上古宗主的面子，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可……常家，高家，以及朔方城三家反對尤爲激烈，甚至那些去找麻煩的人，也大半都是他們暗中唆使的，所以……”
按照天南界的勢力劃分。
這五家都是有自在境修士坐鎮的，算是一流勢力，話語權僅在古塵之下。
和天南界比。
要強了一點。
嚴格來說，計無涯只是把凌雲商會的總會設在了天南界，關起門來一心做生意，從不摻和這些鬥爭。
“有點耳熟。”
顧寒想了想，似乎有人跟他提過這些。
“……”
史武一臉無語，提醒道：“他們這麼做，根本原因還是因爲常威，高旭，梁樂三人的死……”
顧寒心裏一動。
有印象了！
常威，天生神力。
梁樂，名字不吉利。
高旭，這個……平平無奇，沒什麼印象。
“哼！”
嶽明聽不下去了，“莫非他們都是老祖的朋友殺的？”
“自然不是。”
“可恨！”
嶽明暴怒，“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麼！”
“不止可恨，還可殺！”
“真當老祖的朋友身後無人了！”
“滿門！必須滅他們滿門！”
“……”
瞬間，一衆劍修義憤填膺，身上劍氣沖霄，大爲不滿。
事情的經過，他們大致聽明白了，也知道胖子那些人就是顧寒要找的朋友，心情激盪下，剛收回去的長劍齊齊亮了出來，只待顧寒一句話，就要前去滅門！
“他們三個。”
顧寒想了想，“是我殺的。”
衆人：……
場間靜悄悄一片，氣氛有點尷尬。
“老祖！”
嶽明突然看向史家兄弟，“他們怎麼辦？還要滅門嗎？”
兩兄弟心裏一顫。
聖藥都給了！
還是兩株啊！
這幫劍修，這麼不講理的嗎！
“死，我不怕！”
史文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只是有件事，我得說明白了！其實，這古蒼界還是有人站在傅王爺他們那邊的！”
“不錯！”
史武點頭，“就是我們！”
“史某不才，可亦頗知公義二字！”
“奈何！”
史文喟然一嘆，“我兩兄弟人微言輕，有心支持，無力迴天啊！”
史武眼睛一閉，“一碼歸一碼，此話句句肺腑，只爲直抒胸臆，一吐爲快，不爲苟且偷生！”
“好二弟。”
史文輕嘆，“若有來世，咱們還是兄弟！”
“好大哥……我也一樣！”
“……”
嶽明覺得，自己的劍又砍不下去了。
不止他。
顧寒也是。
“人才！”
就連千夜，也難得說了句公道話，“殺了可惜了。”
顧寒想了想，“你們真的沒去找他們麻煩？”
“你辱我們！”
“這等禽獸之事，豈能爲之！”
兩兄弟一臉悲憤。
他們說的是實話。
找麻煩……史家其實原本想湊個熱鬧的，只是沒來得及。
“他們在哪。”
顧寒暗暗搖頭，又道：“告訴我位置，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往東十九萬裏！”
“需跨過四座山脈！”
“而後再往北直行三千里，有座青石山，山半腰有座小城，城牆呈青金二色！”
“就在那裏了！”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
若非實在不知道，怕是連中途有幾棵樹，幾根草都說了。
“多謝。”
“你們可以走了。”
顧寒感慨兩兄弟的配合，暗暗思忖要不那一株聖藥的利息不要了？
“客氣！”
史文拱了拱手，正色道：“咱們山高水遠，後會有期了！”
無期！
後會無期！
他心中默默祈禱。
“可惜。”
史武心裏也是一鬆，口頭上客氣了一句，“若非我兄弟二人趕着除魔，其實親自帶你去，也不是不行。”
“除魔？”
顧寒一愣，“除什麼魔？”
“唉！”
史文長嘆一聲，“數月之前，我古蒼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大魔頭，此魔兇狠殘暴，殺人無數，身邊更是有兩道魔影，能吞噬修士精血，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死在了他手裏！實乃我古蒼界的一大禍害！”
“不錯！”
史武點頭附和，“後來由一位飛昇境高手出面，欲將之除去，哪知此魔兇悍異常，傷而不死，反被他逃入了萬葬谷！前些時日，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因我們幾家離得較近的緣故，便準備聯合起來，將他剷除！”
“除魔衛道！”
史文面色一肅，“此舉合乎天理公義，我兄弟二人自是責無旁貸！”
“大哥所言極是！”
史武一臉正氣，“此次由我四家出動，高手盡出，便是那魔頭再兇殘，也保管叫他有來無回，有死無生，此魔不除，我心……”
突然。
一道森冷的殺意突然落在了他身上，讓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殺意。
自然來自顧寒。
聽到兩兄弟的描述，他哪裏還不知道那魔頭是誰？
九成以上。
就是顧天！
兩兄弟心裏一顫。
說翻臉就翻臉，還講不講信用了！
“其實。”
史武強忍心中驚駭，試探道：“你若是也想除魔，咱們可以同行……”
聞言。
顧寒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兩道紅光，身上的殺意近乎強了一倍！
“那個魔頭。”
他一字一頓道：“是我義父！”
刷的一下。
兩兄弟的心直接涼了。
刷刷刷！
瞬間，幾十把長劍再次駕到了他們的脖子上……還有頭上。
二人頓時絕望。
這……
該怎麼圓？
若有來世。
絕不多嘴！
兩兄弟心中暗暗賭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