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之上。
顧寒二人並肩而行，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是因爲鳳汐了。
以她的性子，自然是懶得注意的，一邊聽顧寒講述這幾年的經歷，一邊……繼續喝酒。
二人身後。
跟了一株一瘸一拐，沒精打采，渾身焦黑的小樹苗子。
鳳汐燒的。
樹苗子發現，跟顧寒和冷妹子比起來，鳳汐纔是真正的人狠話不多，說燒就燒，連聲招呼都不打的。
等着！
它咬牙切齒，暗暗發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阿樹窮！
有朝一日樹爺爺得了勢，定要掀翻了天，打碎了地，攪得世間永無寧日，順便把你們三個大魔頭吊在樹上揍，一天揍八……不，一天揍十八次！
想着想着。
它似乎看到了三大魔頭痛哭流涕，向它跪地求饒的情形，不由笑出了聲。
鳳汐飲酒的動作一頓，鳳目微眯，看了它一眼。
“大姑奶奶！”
阿樹嚇了一跳，彎腰諂笑道：“您渴不渴？阿樹給您結個果子……”
話沒說完。
一絲熾意已是落在了它身上。
也不管冒煙的小樹苗子，聽完了顧寒的經歷，她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嚮往之意，覺得這樣的人生的確精彩，不枉來世間走一遭。
舉起酒壺。
她果斷敬了精彩一杯。
顧寒一臉無語，突然擔心李大院主釀的酒夠不夠鳳汐喝十年的。
想了想。
他攔下了一位匆匆趕路的修士，詢問起了今日那場天驕聚會。
看到鳳汐。
那人頓時驚爲天人，頓時說不出半句話來。
恍惚中。
他覺得被人踢了一腳。
下意識低頭，正好看到一株渾身冒煙的小樹苗子。
“看什麼看！”
阿樹惡狠狠道：“小心大姑奶奶燒死你！”
那人修爲不過是羽化境，心中一凜，不敢再多看，給顧寒解釋了起來，“今日這場聚會在蕭然閣，熱鬧得很，乃是由蕭然發起，不但聚齊了南林五大天驕一衆青年才俊，還有一位來自什羅海的貴客！”
“蕭然閣？”
顧寒眉毛一挑，“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當然了！”
那人一臉的理所當然，“這蕭然閣是蕭然的產業，自然用他的名字命名。”
顧寒想了想，“蕭然是誰？”
“……”
那人一臉無語，暗道你不知道蕭然閣也就罷了，肯定是從外面的島嶼來的，可竟然連蕭然的名字都沒聽說過……莫非是第一天來南林中域？
“說！”
冒煙的樹苗子給了他一腳。
嘶！
那人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忙道：“蕭然，自然就是南林中域第一天驕了！”
“又是天驕，還第一？”
顧歡有點膩歪。
“你可別小看他！”
那修士以爲顧寒沒見識，搖頭道：“他這個第一天驕，跟別的天驕可不一樣！”
“說說。”
顧寒有了點興趣。
“南林中域，十大天驕。”
那人感慨道：“分爲兩種，一種叫蕭然，另外一種麼……叫其餘九大天驕！雖然名義上也位列十大天驕，可他跟後面的那幾位，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千夜冷笑道：“夠狂！”
“真要說起來。”
那人自然聽不到千夜說話，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這位蕭然的經歷堪稱傳奇！他能走到今日這一步，絕對是個奇蹟！”
顧寒笑了笑，“繼續說。”
“蕭然出身微末，平平無奇！”
那人打開了話匣子，“既無特殊血脈，也無特殊體質！”
顧寒眨了眨眼。
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數十年前。”
那人繼續道：“蕭然不過是一個末流家族的少主，後來其父意外身死，那些族人想謀奪少主之位，便隨便給他羅列了個罪名，廢其修爲，毀其經脈，將他像狗一樣趕出蕭家，本以爲他會就此屈辱地死去……”
“可數月之後。”
“蕭然突然回返蕭家，經脈修爲盡復不說，更是修成了極境，手刃了那些害他的族人之後，揚長而去。”
“自此之後。”
“他便開始了自己的崛起之路，奇遇不斷，造化不斷，敗盡各路英才天驕，在十年前拜入炫陽宗，成了首席弟子，風頭之盛……別說當代，就算是往前推萬年，南林中域內也不見得有人能勝過他！”
“對了。”
末了，那人又補充道：“蕭然還是個劍修。”
顧寒：……
千夜：……
就連鳳汐，面色也是古怪了起來，顧寒的經歷，她是知道一些的，蕭然的經歷跟顧寒比……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顧寒。”
千夜想了想，“你確定，你沒有個失散的兄弟？”
顧寒：……
“我還想問你呢！”
他沒好氣道：“你當時逃出來的，確定只有這一道分神？是不是還有另外一道？”
千夜：……
“巧了。”
想了想，顧寒笑了，“我也是個劍修。”
“……”
那人沒說話，暗暗腹誹。
劍修雖然不多，可時不時還是能見到的，你能跟蕭然比？
顧寒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笑道：“你知道十大天驕，今天爲什麼只來了五個嗎？”
那人一愣，道：“聽說他們都死了。”
顧寒沒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沒見識！”
臨走之前，冒煙的小樹苗子又給他來了一腳。
咯噔一聲！
那人心裏一跳，突然似想到了什麼，“該不會……不會……”
……
在通天島，蕭然閣自然極有名氣，並不難找，通天島雖大，可以顧寒和鳳汐的修爲，只是小半個時辰，便找到了蕭然閣所在。
如那修士所言。
蕭然閣共分七層，修得恢宏大氣，一排排建築中最顯眼，也最有威勢。
“走！”
招呼了一聲。
二人一樹便踏入了一樓正廳內，廳內聚集了數十人，有的做管事打扮，有的做奴僕打扮。
“兩位。”
見顧寒和鳳汐進來，一名管事模樣的人立時上前，歉然道：“今日蕭然閣不做買賣了。”
“買個屁！”
阿樹直接站了出來，憤憤不平道：“今日不是那個什麼天驕聚會嗎！怎麼不清我家老爺！”
走了一路。
它身上已經不冒煙了，只是黑漆漆一片，跟小黑有一拼。
鳳汐鳳目微眯。
她有點受不了了。
然後……阿樹身上又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