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虛無縹緲的緣分一說，也比樹苗子的前世相識的說法靠譜得多。
別說前世了。
就算鳳汐上次涅槃的時候，他顧某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就是不知道，另外兩位故友現在如何了。”
雲逍輕嘆道：“若是他們傷勢恢復，想來……也應該邁出那一步了吧？”
“前輩。”
顧寒好奇道：“其餘那兩位前輩是……”
他覺得，能跟雲逍和始鳳並肩作戰，絕對是站在絕巔的大高手，肯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其中一個身份特殊，我不便多說。”
雲逍思忖半瞬，滿足了他的好奇心，道：“至於另外一人，擅長瞳術……”
“瞳術？”
顧寒心裏一動，“莫非姓月？”
“不是。”
雲逍搖搖頭，道：“他姓夏，叫夏清源。”
顧寒有點失望。
關心則亂，想到瞳術，他就想到了阿傻，想到了月氏一族，只是他也知道，這世上擅長瞳術的，肯定不止月氏一族，姓夏……也沒什麼奇怪的。
“老爺。”
樹苗子湊了過來，“還有姓月的？”
“有。”
“那有沒有姓日的？”
“……”
沉默了一瞬，顧寒把它捏在手裏，從頭到腳捋了一遍，樹苗子哭天喊地，差點脫了一層皮！
收拾完了阿樹。
他壓下心中思緒，面色一肅，道：“敢問前輩，那個神君叫什麼名字？”
得了雲逍的解釋。
他心中的疑惑已是消失了大半。
對於這個害得鳳汐重傷涅槃，害得玄天劍宗消失，更害得紅塵劍斷，害得雲劍生身死的罪魁禍首……他自然很想知道對方的身份。
雲逍瞬間洞悉了他的意圖，道：“你想報仇？”
“不錯！”
“有意義嗎？”
雲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反問了一句，一語雙關，似在說顧寒的實力，又似在說別的。
“前輩此言差矣！”
樹苗子忍痛道：“雖然以我家老爺現在的實力來說，跟那個什麼神君比，孱弱如狗，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老爺窮！總有一日，老爺屠神如殺雞！”
它本事通天。
一句話。
人，雞，狗子，全給得罪了。
顧寒暫時沒功夫理他，只是平靜地看着雲逍，眼中同樣有執着之意。
“罷了。”
雲逍搖搖頭，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叫……耶摩。”
耶摩。
神君耶摩。
顧寒死死記住了這個名字。
“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雲逍輕輕地搖了搖頭，看着他，眼中的惋惜之意更甚。
“前輩。”
顧寒心中一凜，越發不安，道：“你究竟……”
“到了。”
也在此時，雲逍突然停住了身形，看向前方空無一物，幽黑一片的虛寂，語氣複雜道：“這裏，就是我雲氏祖地所在了。”
雖然一路都在交談。
可他的速度不曾慢了半點，到了此刻，已是全力行進了一日一夜的時間了，距離到底有多遠……根本無法計數。
“哪呢？”
樹苗子探頭探腦，“前輩，你家真夠荒涼的啊，連個門都沒有。”
“自然有門戶。”
雲逍搖搖頭，“不過除了我雲氏族人，其他人發現不了，也打不開，更進不去罷了。”
說話間。
他身上再次騰起一絲黑炎，黑炎流轉之下，瞬間聚集在了他眉心，結成了一枚漆黑的龍形印記，印記上灑下一道道幽光，蘊含一絲絲龍威，不斷朝遠處落下。
在幽光的照耀下。
不過半個呼吸，遠處的虛寂突然輕輕顫抖了一瞬，赫然出現了一隻方圓萬丈的虛幻龍首！
剎那間！
一抹亙古悠遠，滄桑霸道的龍威散落在了虛寂內，不提嚇得又溼了的樹苗子，就連顧寒，也感受到一股壓迫和心悸之感。
這氣息，他不陌生。
正是他曾經在炎皇身上感受過的……祖龍之息！
“走吧。”
雲傲的神情又是疲憊了不少，也不再耽擱，大手一擺，帶着顧寒和樹苗子瞬間來到了龍首正前方。
“祖龍在上。”
雲逍語氣更爲複雜，“不肖子孫雲逍……歸來。”
刷的一下！
話音剛落，那龍首上的雙眼瞬間睜開，一道蒼茫浩瀚的氣息落在了兩人一樹身上，壓力比先前足足大了數倍不止！
顧寒只覺得神情有些恍惚，眼前景色一個變幻，已是來到了一方莫名的界域之中！
只看了一眼。
他就直接愣住！
這方界域極大，卻並不顯得空曠，只因爲有一條巨龍盤臥在此，幾乎佔據了界域九成以上的空間！
大！
好大！
看到這條巨龍，顧寒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一片片青黑色的龍鱗遍佈龍身，就連最小的那一片，大小几乎都堪比一方小型地陸，巨龍腹下生有五爪，一絲絲浩瀚蒼茫的龍威繚繞其上，似乎只要輕輕一動，就能打破天地，破碎法則一般！
龍首微揚，盡顯昂揚霸道，龍角似劍，似要刺破天穹，雙目緊閉，可卻更顯威嚴神聖，散發着極強的壓迫力！
縱然只是盤臥。
可龍首和龍尾連在一起，也足有億萬裏之長，相比之下，雲逍的那條黑龍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一時間。
顧寒竟是看得出了神。
噗！
突然間，他面色一白，只覺得頭暈目眩，氣血翻涌，肉身寸寸裂開，連神魂內的法則都有崩散的趨勢，竟是直接受了重傷！
“別多看。”
雲逍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修爲不足，又非雲氏族人，天生便會受到祖龍之息的排斥。”
“這是……”
“祖龍之軀。”
雲逍看了一眼巨龍，眼中閃過一絲尊崇之意，“也是它的……不朽身。”
“不朽身！”
顧寒神情一振，縱然隱隱已經猜到了結果，可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相比之下。
重明同樣是半步不朽，可因爲體內的不朽物質已經被磨滅得差不多了，除了特別抗揍這一點之外，跟祖龍之軀相比……根本沒得比！
可憐的雞爺。
他心中暗暗感慨。
“難得。”
雲傲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也就是你有五極境傍身，根底渾厚過人，換了旁人，便是逍遙境修士，擅自感應祖龍之息，也會被壓得形神俱滅！”
樹苗子嚇得一哆嗦，眼睛閉得更緊了。
還好我慫我沒看！
顧寒沒說話，將一株神藥塞進了口中，不敢再多看一眼。
看一眼一株神藥。
太貴了！
根本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