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董適不解道：“使者爲何會出現在……”
“少爺！”
突然間，阿傻猛地抓住顧寒的手，強提起沉重的眼皮，聲音裏滿是驚恐和哀求：“求你了，別去，千萬別去，會死的……”
剛說了一半。
最後一絲仙道法則之力也沒入了她的眉心，她眼皮輕輕一顫，緩緩合上，又是暈厥了過去。
“阿傻！”
顧歡心裏一驚：“前輩，怎麼會這樣？”
“不用擔心。”
岐姓老者也有些意外，思忖了半瞬，解釋道：“可能是這仙道法則之力太過強橫的緣故，她有些難以承受，過些時日，自會甦醒的。”
顧寒這才放心。
檢查阿傻的意識空間，卻發現她神魂外已是蒙上了一層渺渺仙光，將她的魂力死死封鎖在內，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流失。
只不過。
那破妄之瞳的力量仍在，仙光每旋轉一圈，便會微不可見地黯淡一瞬，似乎……並不能長久。
“沒法子的事。”
岐姓老者自是一清二楚，嘆道：“終究只是治標，這力量雖然能暫時將她的神魂封禁，可同樣的，也會被破妄之瞳的力量緩緩同化吸收，最多十年，這封禁，便會沒了用處，屆時……”
話沒說完。
可衆人已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屆時，吸收了仙道法則的破妄之瞳的力量會比現在更強，更要可怕得多，想要再次封禁……已是近乎不可能了。
“十年，很多了。”
刑霸難得沒跟他擡槓，唏噓道：“古往今來，那些身懷破妄之瞳血脈的人，無不是極盡昇華，一戰名揚世間，而後……便徹底消弭了蹤跡。”
“這也是大道的平衡制約。”
“試想，如此強橫到逆天的能力，若是沒有弱點，讓其他人該怎麼活？”
聞言。
顧寒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畢竟這個結果，已是超過了他的預期了。
十年。
說短很短。
可說長……他能做很多很多事！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莊雨辰一臉擔憂地看着他：“爲何傾月的眼中會有你的蹤影，她說不讓你去……是什麼意思？”
“若是我沒看錯。”
岐姓老者沉吟了半瞬，道：“那是破妄之瞳的力量被仙道法則之力激發，反抗之中，映照出的……關於他的未來一角！”
衆人心裏一驚。
關於顧寒的未來？
“啊？”
樹苗子一驚一乍，強忍住笑道：“老爺未來那麼慘麼？哎呀呀，真可憐……咳！”
“老爺。”
眼見衆人面色不善，它話鋒一轉，連忙提醒道：“您可聽見了，阿傻姐姐讓您別作死了，不然我肯定又被您連累，我的根可還沒長出來呢……”
顧寒沒理它。
阿傻的預言，一向都很準，之前便是因爲她的提醒，纔能有驚無險地滅去那自稱輪迴使者的生物，而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這可能嗎？”
董適摸了摸三下巴，若有所思道：“瞧那星空內的情景，還有這位姑娘的話，預示使者還會有一場殺劫？可這殺劫應在何時何地？而且，這未來……還能預測嗎？”
“不可大意。”
刑霸搖搖頭，沉聲道：“雖說過去不可改，未來不可定，可破妄之瞳號稱能堪破未來一角，自有常人難以理解的神異，還是要杜絕這個可能，而且……”
“你都廢了。”
他看向顧寒：“消停點，別瞎折騰了！”
“確實如此。”
岐姓老者點點頭：“小友還是要謹慎一些纔是，如今此間事了，你可回返仙諭院中，我自會命人照看於你……對了。”
似想到了什麼。
他反手一伸，又是取出了一顆籠罩着九彩光暈的神異蓮子！
“好香啊……”
樹苗子一臉的陶醉，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猛地吸了幾口氣，忽然覺得身下一癢，伸手一撓，動作一僵。
“長……”
它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又驚又喜：“長出來了！”
呵！
刑霸隨意瞥了一眼，心中不屑。
小小針尖，可笑可笑。
不止它，便是邢天武和莊雨辰幾人，單只是聞到一縷氣息，體內的傷勢也是快速修復了起來！
“倒是好東西！”
刑霸看向蓮子，連連稱讚，他見識不凡，一眼便認出了這東西的神異。
“用你說？”
岐姓老者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將蓮子的作用和功效解釋了一遍，然後……忍痛交給了顧寒。
治道傷只是順帶？
還能一步直接邁入通天境巔峯，沒有任何隱患？
衆人暗暗心驚。
這作用，也太離譜了一點！
“難得！”
刑霸故意調侃道：“先是仙道法則之力，然後又是這混沌仙蓮子，你開的不是仙諭院，是善堂吧？岐大……善人？”
連續被戳心窩子。
岐姓老者差點真的跟他幹起來！
“也是他給我的？”
顧寒嘆了口氣，將蓮子暫時收了起來。
“自然。”
岐姓老者一臉的無奈。
不是少尊還能是誰，真當我是岐大善人了？
“替我謝謝他。”
顧寒朝遠處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看到楊易的身影，可心中依舊很欣慰。
欣慰。
自然是因爲他發現了一個事實。
楊影。
從來都不是楊易的影子。
他就是楊易本人，或者說，是楊易的過去，是他隱藏在冷漠和麪具之下的……最真實的一面！
“對了。”
似想到了什麼，顧寒又問道：“你們那裏，是不是有個叫洛風的仙榜學員？”
“有。”
岐姓老者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顧寒沒回答，反而好奇道：“他去仙諭院做什麼？”
“這……我也不知。”
猶豫了一瞬，岐姓老者如實道：“他的事，不是我能接觸到的，就算少尊也……是由旁人負責的，涉及隱祕，恕我不便多言。”
少尊？
顧寒心裏一動。
這應該就是楊易在天宮的地位了，似乎少尊之上……還有地位更高的人存在。
“小友。”
岐姓老者一臉的不解：“你問他做什麼？莫非和他認識？”
我想幹掉他！
顧寒心中泛起一絲殺機，口中卻是隨意道：“沒什麼，純好奇，隨口一問。”
岐姓老者：“……”
“小友還有事嗎？”
“還有件小事。”
顧寒看向遠處，輕聲道：“告訴他，若是有時間，不妨去一個叫七界聯盟的小域，去看看一個叫……楊嵐的女子。”
楊嵐？
岐姓老者心中疑惑，卻不敢大意。
姓楊。
已經很能說明一切了。
“恕我直言。”
他有些不理解楊易和顧寒的相處方式，忍不住道：“小友，這種事你親自跟他說，是不是更合適一些？他現在就在不遠處，你不見見他？”
“沒必要。”
“爲何？”
“我跟他……”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不是太熟。”
岐姓老者：“？？？”
跟少尊串通好的？
連詞都一模一樣？
一個敷衍我，一個乾脆就拿我當傻子？
“呵呵。”
刑霸感慨地拍了拍邢天武的肩膀，故意道：“有岐大善人如此，吾兒憨道不孤！”
邢天武：“？？？”
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