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也不再猶豫，將先前鄔癸贈予他的情報拿出來看了幾眼，笑道：“罷了，就從我自己的領地開始吧。”
話音落下。
他身上鬼氣一閃，瞬間消失在了一片混沌之內。
……
鬼域。
白骨山巔之上，一隻身着披風，身材高大的白骨骷髏負手而立，眼中鬼火閃動，靜靜地注視着下方。
正是白骨鬼王！
“怎麼？”
“你不放心？”
身後，一道略顯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白骨身形一轉。
看向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身量不高，氣度威嚴，七道似水般的幽氣自七竅內散逸而出，周流不息，將整個身體都遮蔽了起來，難以看清面貌。
幽泉鬼王！
“沒什麼不放心的。”
白骨淡淡道：“端明的實力，比那個小子強了不少，一對一，穩贏！”
“那是自然！”
幽泉傲然道：“端明乃我得力干將，論實力，遍數我族諸多鬼帥，足可位列前五十……”
說到這裏。
他話鋒一轉，又道：“便是競逐那王座，也有很大的機會！”
“君上有令。”
白骨搖搖頭，“王座並未現世，只是個兆頭而已，你不要往外傳，以免造成混亂。”
“我倒是奇怪。”
幽泉不解道：“爲何第一個感應到那王座現世的，是紅河君上？其餘幾位君上，都未生出感應？”
“……”
白骨沉默不語。
不止這次，其實三百年前的那次王座出世，也是紅河鬼君第一個感應到的。
也因此。
鬼三娘早做準備之下，在爭奪王座之戰中一舉定鼎，從一個仰人鼻息的小小鬼帥，成了和他平起平坐的鬼王！
“君上的事，咱們還是少過問爲好。”
“唉。”
幽泉嘆了口氣。
聲音裏帶着不加掩飾的熾熱，“王座三百年還能蘊生一次，可我族……已經有三千年沒有出過一名新的鬼君了，卻不知道何時，我也有機會再進一步。”
“你不是沒機會。”
白骨眼中鬼火一跳，道：“聽聞戾蒙君上抓了那兩個擺渡人？”
“指望他們，別想了。”
幽泉搖搖頭，“君上的意思，是暫時留他們一命，若是能從他們口中打探到那黃泉殿的祕密，乃至他們領悟的黃泉神通的祕密，再好不過……”
“可惜。”
“這兩個擺渡人硬氣得很，便是我們用盡辦法，甚至君上親自出手，也沒辦法讓他們開口！”
“君上已經沒耐心了。”
說到這裏，他語氣一冷，“他們兩個，也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不如……”
白骨想了想，“讓我去試試？”
“你有辦法？”
“反正都要死了，讓我試試也無妨。”
“哦？”
幽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想再進一步的，不只有我一個！”
相較而言。
進階鬼君，比進階鬼王還要更難了數倍，若是沒有大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
“當然。”
白骨也不瞞他，坦然道：“你也知道，鬼池的力量越發衰弱，時間拖得越久，咱們進階的希望越渺茫，既然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
“成了，功勞你我平分！”
“不成，也不過是死了兩個擺渡人而已！”
讓任五任六張口，道出黃泉殿和黃泉神通的隱祕，卻正好是一次立大功的機會！
“恩？”
幽泉看出了他的異樣，不解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急切，到底出什麼事了？”
“君上的意思。”
白骨眼中鬼火跳動不停，幽幽道：“似乎是想把進階的機會留給……三娘。”
“什麼！”
剎那間，幽泉七竅中的幽氣一滯，瞬間爆發擴散，無聲無息間，一座白骨山盡成齏粉！
“她成爲鬼王才幾年？”
“她憑什麼？”
“鬼族如此多的鬼王，便是紅河君上答應，我家君上也不會答應，其餘君上也不可能同意！”
言語中，滿是不甘之意。
“你不瞭解君上。”
白骨搖搖頭，“他的性子我知曉，辦不到的事，從來不輕易許諾，他既然說了，想必是有辦法說服其餘的幾位……”
“不！可！能！”
幽泉語氣森然，“就算要進階，也只能是咱們其中的一個！”
“所以。”
白骨眼中鬼火大盛，認真道：“咱們需要立刻行動，而且，還要趁此機會，打壓三孃的氣焰！”
“恩？”
幽泉瞬間聽出了不對，“你在利用我，打壓異己？”
“是又如何？”
白骨大方承認，“事實便是如此，若你不願意，現在就可離去，先前的話，也當我沒說！”
幽泉沒動。
白骨利不利用他還是其次，事關他的切身利益，他根本不可能讓鬼三娘有成爲鬼君的機會！
“那就聯手！”
他冷冰冰道：“這個摩武的頭，就是咱們送給她的第一份大禮……”
話未說完。
忽然看到一名鬼帥由遠及近，行色慌張。
卻正是白骨座下的另外一名鬼帥！
“何事如此驚慌？”
白骨眼中鬼火一顫，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吾王。”
那鬼帥猶豫了一瞬，道：“端明兄……回來了。”
“哼！”
幽泉冷哼一聲，有些不滿意，“對付一個摩武，竟然還要花這麼久的時間，越來越不中用了，如此懈怠，還如何爭奪那……罷了！”
象徵性的教訓了兩句。
他又是看向那鬼帥，問道：“他在哪？是不是帶着摩武的頭回來了？爲何不親自來見本王？”
“這……”
那鬼帥欲言又止。
“說！”
白骨有些不耐煩。
“是。”
那鬼帥心裏一顫，“不過不是摩武的頭，是端明兄自己的頭……回來了。”
“什麼意思？”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咯噔一聲！
白骨眼中鬼火一跳，似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片刻之後。
白骨和幽泉二鬼再次見到了端明，一個眼中鬼火大盛，一個身上幽氣徘徊起伏。
周圍。
一衆鬼族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簡直……該死！”
幽泉怒不可遏，一聲暴喝，瞬間將場間數只鬼奴震成了血霧！
看着面前那顆死不瞑目的鬼頭。
他終於明白了那鬼帥先前話裏的意思。
端明的確回來了。
只不過，只回來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