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明白，胖子說的那一步，是邁入歸一。
其實。
他找胖子打架，也有着藉着壓力，突破境界的心思。
“既如此，那……”
轟！
話沒說完，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在了二人面前。
面色肅然，身形微胖。
赫然就是久不露面的董大強！
“義父？”
看到他出現，胖子一愣，又是一喜，“您回來了？”
“恩！”
董大強點點頭，肅然道：“距離玄天鬥劍，只有一兩年的時間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立即出發！”
“去！”
胖子看了狗子一眼，“把那個姓範的，和你兄弟都找回來！”
“汪！”
狗子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走了。
“義父。”
胖子又是看向董大強，好奇道：“玄天大域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不容樂觀。”
董大強搖搖頭，肅然道：“當年我去的時候，還沒有四大劍宗，他們能在短時間內崛起，是因爲背後有古族撐腰，此外……”
說到這裏。
他眼底閃過一絲憂慮，“似乎……還有神族的蹤跡。”
“唉。”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以我如今的實力，怕是難以給那個小子撐場子了。”
當年。
因爲那件不堪回首的羞恥往事，他根基受損，這些年進境極慢，如今才歸一八重境。
在玄天大域。
真的不太夠看。
“義父，問題不大！”
胖子自信道：“這次，我可是請了打手的！”
打手？
董大強一愣，瞬間注意到了邢天武和他手裏的東華，皺眉道：“他們這是……”
胖子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這位！”
他着重介紹了邢天武，“刑族少主，有個本源境的爹，而且也是古族出身！”
“真的？”
董大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仔細看了邢天武幾眼，狐疑道：“這小子，怎麼看着那麼憨呢！”
邢天武：“？？？”
“唉。”
董大強也不理他，突然嘆了口氣，“玉麟，你的準備很充足，可就是不知道，顧寒到時候會不會去了。”
“會的！”
胖子想都沒想，篤定道：“這件事，對他的意義不同尋常，不管他如今身在何處，都一定會盡力去的！”
……
無垠的虛寂內。
一艘雄壯威武的樓船快速駛過，速度之快，還要超過歸一境修士太多，船身之上，密密麻麻的禁制閃動不停，盡顯霸道肅殺之意！
正是顧寒的九霄雲闕！
雲闕分九層。
老孫老魏和三千劍修在第一層，顧寒幾人在第八層，至於第九層……被重明自己佔據了。
“記住了嗎？”
一間靜室內，顧寒將引靈氣入體的法門和棠棠說了一遍。
“記住了！”
小丫頭雖然年齡小，悟性卻不低，性子也堅韌，雖然沒踏入修行，可底子被陸臨淵夫婦打得很牢固，只聽顧寒說了一遍，就能做到引氣入體，正式踏入了修行之中。
“那就好。”
顧寒笑了笑，很欣慰，也很滿意。
“墨姐姐，雨疏。”
他看向一旁的墨塵音和冷妹子，面色一肅，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二女點點頭。
知道他要去做什麼，眼中俱是多了一絲擔憂。
顧寒的這條路，前無古人，根本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鑑，就連聰慧如冷妹子，也難以起到太大的作用。
“放心。”
顧寒深深吸了口氣，“問題不是很大，路已經有了，接下來只是完善而已，這次便一鼓作氣，徹底破鏡！”
聞言。
二女心頭一鬆，心中的擔憂少了很多。
“恭送師父！”
見他離開，小棠棠連忙起身恭送，額頭上劉海一跳，有些散亂，落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無聲無息間。
四根如玉般的手指各自捏住了她一旁的臉頰。
二女相視一笑。
手感真好！
“哎呀呀……”
小丫頭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奶聲奶氣道：“師孃，小師姑，不是剛剛纔捏過嗎，不要再捏了呀……”
……
走出船艙。
顧寒轉而步入另一間靜室，盤膝閉目，意識瞬間沉浸在了那道深淵之上，以及那座支離破碎的斷橋。
先前一戰。
他境界不穩，卻強行斬殺那六名天將，以至於這座有了雛形的橋差點崩毀。
心念中。
那棵已經進化到了世間意的參天巨樹之上，無數葉片輕顫，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宛如浮光掠影般，不斷顯現出一道又一道模糊的人影，化作了一點點玄妙難明的靈光，不斷修復完善着那座斷橋。
隨着時間的推移。
斷橋逐漸被修復，又是恢復到了以前那種朦朦朧朧，虛幻不定的狀態。
顧寒沒有停下。
他知道，他想要破境，必須通過這座橋，走到另外一端，而如今，這橋尚不能承載他的根底！
一花一世界。
一葉一菩提。
這些葉子雖然沒有這麼誇張，可每一片，也都代表了一個人的完整人生。
萬千樹葉。
便是萬千衆生。
這座支撐起他斷路的橋樑，正是由他的世間意搭建而來。
以世間爲橋，以衆生爲梁。
就算他的斷路再長，也足以支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橋樑的形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凝實，再不復之前朦朧的模樣，宛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純淨無瑕，橋身之上覆蓋了一層薄霧，霧氣中似有無數道人影來來往往，喜怒哀樂，嬉笑怒罵，生老病死，枯榮生滅……浮世百態，盡在其中。
顧寒心裏一動。
成了！
念頭一落，意識化身已是踏在了這座水晶橋樑上。
很穩固。
足以支撐他不斷前行。
目視前方。
依舊是一片無盡的幽暗，這條斷路，也似乎根本沒有盡頭。
可他的面色很平靜。
“路有盡，人無窮。”
說話間。
他腳步一邁，大步向前走去，每前行一步，身上便多出幾縷玄妙難明的氣息。
越走。
他心中的明悟越多。
越走。
他越是能感覺到這條路的強橫！
時間不斷流逝。
他越走越快，身形逐漸化作了殘影。
直至最後。
隨着身上的玄妙氣息積蓄到了一個臨界點，他的身形竟是騰空而起，直接飛遁而行！
一如他曾經所言。
前方沒有路，我就飛過去！
“歸一？不！”
心中感悟不斷增多，他眉頭一挑，大笑道：“這是獨獨屬於我的境界！”
“我的，唯一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