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有的是。
可是他不想花在這種事情上，低調歸低調，他不想當冤大頭。
又是詢問了幾個人。
可要麼嫌棄棠棠修爲太低，會成爲累贅，要麼就是覺得顧寒滿嘴胡話，根本不靠譜，一個都沒答應。
顧寒也看出來了。
有能力的。
有實力的。
應該早就有了自己的隊伍，報上了名，等到現在的……除了極個別例外，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
“師父！”
轉了一圈，小棠棠也被氣得夠嗆，“他們的眼神不太好！”
“小丫頭！”
聞言，一人不懷好意道：“想組隊，還不簡單？那邊……”
說着。
他一指遠處，“那就是個很好的隊友，而且實力不是一般的強橫，跟她組隊，帶你們進前十說不定都有希望！”
人羣之外。
孤零零地站了個女子。
身形纖瘦。
相貌清秀。
懷裏還緊緊抱着一柄古樸長劍，神情怔怔，只是盯着手中劍，眼底深處，滿是偏執和不甘之意。
她不理旁人。
旁人也不理她。
雖然距離衆人不遠，可身上隱隱帶着孤獨之意，像是被隔絕在了世界之外一樣。
恩？
顧寒有些詫異。
他一眼就看了出來，女子手裏的古劍不簡單，外形古樸，內中卻似隱藏了萬千鋒芒。
至於女子的修爲。
赫然是無量境巔峯！
在場間衆人裏，幾乎可以說是鶴立雞羣，一枝獨秀般的存在。
他有些奇怪。
這麼強的實力，按理而言，不會組不到隊，更不會一直等到報名結束了，還沒人邀請。
“姐姐姐姐！”
正想着，棠棠邁開小短腿，來到女子面前，熱情道：“咱們組隊吧！”
“組……隊？”
女子一怔，眼神依舊沒離開手裏的古劍，下意識道：“你要跟我組隊？”
“是啊姐姐。”
棠棠很熱情，一指顧寒，脆生生道：“我和我師父兩個人，再加上你一個，不就正好三個嘛？”
“可我……”
女子似有些猶豫，想解釋，只是表達能力有些差，不知道怎麼說。
而且。
她的眼神，依舊沒有離開自己懷中的劍。
刷刷刷！
看到棠棠的舉動，本來熱鬧一片的場間頓時靜了下來，俱是一臉的古怪。
“寄情於劍？”
顧寒看了幾眼，眉頭一挑，笑了笑，“有點意思。”
他看得出來。
這女子並不癡傻，口舌也並非不伶俐，只是對懷中的古劍執念太深了而已。
“劍嗔，柳竹清？”
不少人都將女子的身份認了出來，雖然離得很遠，可依舊像是看到瘟神一樣，再次拉開了距離。
劍嗔？
顧寒一怔。
突然想到了範宇，這個因爲癡迷劍道，時不時走神的人，和柳竹清有點像。
只不過。
相較於後者而言，範宇眼中並沒有那麼多的執拗和不甘。
範宇是劍癡。
柳竹清，足可當得起劍嗔的稱謂。
“劍癡，劍嗔？”
顧寒越發覺得，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此刻。
大殿內。
紫白金青四人也看到了外間的柳竹清，紛紛起身，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又來了！”
“來了有什麼用？”
“不錯，玄天大域，劍修無數，我倒要看看，誰敢跟她一起組隊！”
“……”
幾人紛紛開口，語氣冷漠，眼中更是帶着不屑和譏諷之意。
“怎麼了？”
顧寒有些好奇。
“兄弟，老哥勸你一句。”
不遠處，一人沒忍住，低聲道：“這裏的人，你跟誰組隊都可以，就是她……不行！”
“爲何？”
“爲何？”
另一人冷笑道：“因爲這是四大劍宗聯手頒佈的命令，玄天大域內，所有劍修，不得與柳竹清爲伍，更不得與她組隊，違者，逐出玄天大域！”
“這麼霸道的？”
顧寒淡笑道：“玄天大域，是四大劍宗的？就算是當年的玄天劍宗，行事也不會這麼霸道吧？”
此言一出。
場間又是變得鴉雀無聲！
玄天劍宗這四個字，在玄天大域，雖說並不是個禁忌，可當着四大劍宗的面說，就有點挑釁的意味了。
果然。
殿內，紫白金青四人盯着顧寒，眼中隱隱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小子！”
那紫衣男子面無表情道：“給你個忠告，這裏面的水很深，貿然進來，會把自己淹死！”
“沒別的意思，純好奇，就問問。”
顧寒滿不在乎道：“這位柳姑娘，究竟犯了多大的罪過，纔會被針對到這種地步？”
“她想看劍碑！”
紫衣男子冷聲道：“就是他最大的罪過！這劍碑對我玄天大域而言，乃是至寶中的至寶，更是根本，豈是她想看就能看的？簡直可笑……”
“爲什麼不讓看？”
柳竹清突然擡頭，目光第一次從手中的古劍上收了回來，盯着對方，眼中帶着偏執，不甘，以及不解。
“不管修爲，不管出身。”
“玄天劍碑，世間劍修人人可看！”
“這是十萬年前，玄天劍宗建立以來就有的規矩，爲何現在到了你們這裏，不讓看了？”
緊緊盯着對方。
她質問道：“爲什麼！憑什麼！”
聲音雖輕。
可其中的不甘和偏執，任誰都聽得出來。
聞言。
場間衆人似被觸動到了，突然沉默了下來。
這些人裏。
有經歷過玄天劍宗時代的，有沒有經歷過的，俱是暗暗嘆息，心中惆悵不已，念頭也是出奇地一致。
玄天劍宗。
纔是玄天大域唯一的象徵！
一直都是！
“哼！不知好歹！”
玄劍宗的那名金衣男子笑得很森冷，“若不是我家少宗主，你以爲你還能……得寸進尺！距離報名時間截止，還有兩個時辰，我倒要看看，誰敢跟你組隊……”
話沒說完。
一道人影閃過，突然落在了柳竹清面前。
正是顧寒！
“柳姑娘。”
他淡淡一笑，“組個隊，如何？”
柳竹清看着他，有些茫然。
“可……”
她很想說，你看不到這麼多人針對我嗎，還敢這麼做？
“姐姐！”
棠棠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就答應師父吧！”
“我……”
“柳姑娘。”
顧寒突然道：“你想看劍碑？”
“想！”
提到劍碑，柳竹清的眼神頓時變得堅定，“一直，都想！！”
“那就跟我組隊。”
顧寒笑了笑，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讓你看劍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