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反駁。
目光一掃場間，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姐姐不高興嗎？”
棠棠眨了眨眼，好奇道：“咱們贏了呀，馬上就進入下一輪了。”
“不是不高興。”
柳竹清嘆道：“其實，若不是爲了一觀劍碑，我大概率是不會參加這鬥劍大會的。”
“爲何？”
顧寒有些好奇，“莫非是柳姑娘覺得規則不完善？”
以他的眼力。
自然能看得出來。
雖然四大劍宗已經完善了規則，可依舊還有漏洞，被淘汰的隊伍裏，不乏有實力出衆，天資驚人的，只是敗給了運氣而已。
當然。
最倒黴的。
還是第一輪就遇到了棠棠，此時仍舊在跟兩位金主扯皮的周元通了。
“跟規則沒關係。”
柳竹清蹙眉道：“我只是覺得，這次的鬥劍大會雖然熱鬧，可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了。”
“原本？”
顧寒心裏一動。
重明記性很差，對鬥劍大會很少提，他也就瞭解得不多。
“早年。”
柳竹清回憶道：“我聽祖師說過，玄天劍宗還在時，鬥劍大會的規矩很簡單，並無這麼多繁瑣的規矩，可以自由選擇和自己實力相近的對手對戰切磋，突出的是一個自由和隨性。”
“不論輸贏。”
“只要表現亮眼，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就能獲得玄天劍宗的獎勵。”
“也因此。”
“大家也不會把輸贏看得太重，相互印證劍道，磨礪劍心，纔是頭等的大事。”
顧寒若有所思。
這條規矩，看似平凡，可細想起來，大有深意。
“不但如此。”
柳竹清繼續道：“那時候，不管是現任和歷任劍首，都會出面，替人答疑解惑，並不藏私，甚至若是自覺實力可以，便是提出和劍首切磋，一般也不會遭到拒絕。”
“懂了。”
顧寒點點頭，“這其實便是玄天劍宗舉辦鬥劍大會的初衷，不怕你超越，就怕你不進步，集無數劍修之力，將劍修一脈，推到一個史無前例的繁榮程度。”
“是啊。”
柳竹清感慨道：“劍碑隨意給別人看，鼓勵別人超越自己，連祖師都曾言，除了玄天劍宗之外，他從未見過有如此胸襟氣度的宗門。”
“公子也看到了。”
她失望道：“此次鬥劍大會，聲勢雖大，卻太過看重輸贏，太過功利，論格局和胸襟，距離玄天劍宗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可惜了。”
“那樣氣度恢弘的玄天劍宗，那樣格局深遠的鬥劍大會，再也看不到了。”
“我……”
說到這裏。
她情緒有些激動，臉上滿是遺憾之意，輕聲道：“我恨不得早生數千年，一睹玄天劍宗的無上氣勢，一觀玄天劍首的絕世風采！”
“然而。”
她怔怔地看着顧寒，“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唉。”
一旁，小丫頭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姐姐什麼都好，就是眼神兒不太好。”
“棠棠。”
顧寒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別說實話，實話太傷人。”
“哦，好的。”
小丫頭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柳竹清：“……”
顧寒實力雖然差了點，可捅人心窩子的本事，卻堪稱玄天大域之最！
刷刷！
也在此時。
四道身影破開天幕，落在了衆人面前，修爲皆是在無量七八重境，身穿紫白金青四色服飾。
“見過長老！”
一時間。
連同那紫衣男子在內，所有裁判忙不迭迎了上去，將手中玉符盡數交了上去。
首當其衝。
第一隊晉級的名單，便是顧寒三人的名字。
“柳竹清？”
看到這個名字，四人的神色直接愣了下來，暗暗交換了個眼神，暫時並未發作。
如今。
一切以鬥劍大會爲主，不宜節外生枝。
“選拔戰已結束！”
那金衣長老第一個站了出來，淡淡道：“接下來，便是角逐戰，接下來，我宣佈這角逐戰的規則……”
他洋洋灑灑，長篇大論。
顧寒聽得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小小的一個角逐戰。
竟然有四大關卡，三十六小關卡之多，比選拔戰還要繁瑣了太多。
不止他。
其餘劍修也是竊竊私語，心中大感不耐煩，本來就對四大劍宗沒有多少的好感，更少了。
“花裏胡哨。”
顧寒搖搖頭，“全是浪費時間的舉動。”
“肅靜！”
那金衣長老面色一冷，有些不滿意衆人的反應，冷笑道：“這是四大劍宗共同的決策，誰敢不滿，直接取消角逐戰的資格！”
瞬間。
場間靜得針落可聞。
金衣長老這才滿意，徐徐道：“接下來，有資格參加角逐戰的跟我去玄天大界，剩下的都散了……”
“慢！”
話沒說完，突然被另外一道聲音打斷。
伴隨着聲音。
另一道身影亦是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卻是一名老者。
面無表情，身穿藍色長袍，長袍之上星星點點，與其餘人的打扮大不相同。
修爲。
赫然是歸一境巔峯！
正是先前跟着裴瀟御的兩名老者之一！
“王長老？”
見他現身，紫白金青四人一愣，連忙行禮，試探道：“您怎麼來了？”
“怎麼？”
王長老瞥了一眼他們，淡淡道：“你們在教老夫做事？”
“不敢，不敢！”
四人唯唯諾諾，再沒了之前在衆劍修面前趾高氣揚的模樣。
“情況有變。”
王長老淡漠道：“我奉少宮主之命，接管這鬥劍大會，後面的事，你們就不要管了。”
“是是是！”
四人連聲稱是，不敢多言。
少宮主？
顧寒心裏一動，隱隱猜出了這老者的來歷。
星劍宮！
“先前的規矩，作廢！”
王長老也不理紫白金青四人，目光一轉，看向衆劍修，淡淡道：“稍後，所有人都可以進入玄天大界！來見證一場史無前例的盛事！”
“你們當中。”
“會有不少的幸運兒，被我星劍宮選中，這是你們的造化，同樣的，亦是星劍宮對你們的恩賜！”
鴉雀無聲！
王長老話裏的高高在上和施捨之意，再明顯不過。
雖然星劍宮名聲在外。
可衆人心裏依舊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