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道比髮絲還細了無數，隱隱帶着一絲奇異和玄妙的灰色氣息，自莫名處大量聚集而來，不斷沒入他體內！
肉眼可見的。
他身上的本源之力越發鮮紅，已是隱隱有了幾分真正神力的雛形。
同樣的。
背後的隆起的蠕動，亦是越發劇烈了起來！
對面。
重明似根本沒看到他的變化，口中喃喃自語，也在極力地壓榨潛藏在肉身深處的每一絲不朽之息！
一個要成神。
一個要醞釀最後一擊。
一時間。
二者的攻勢暫時停滯了下來。
遠處。
衆人驚疑不定地看着這一切。
“他要成神？這怎麼可能！”
衆所周知。
先天聖族和人族，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靈，二者之間若是能隨意逆轉，不是亂套了？
“別人不行。”
顧寒對神族的瞭解，自然遠超過其餘人，沉聲道：“他身爲高階神僕，絕對是有這個能力的。”
衆人一怔。
不明白他爲何如此篤定。
“你……”
一衆俘虜中，那名被原正陽打碎了半邊身體的異人族族老瞳孔一縮，“你……你怎麼知道？”
“很奇怪嗎？”
千夜瞥了他一眼，淡漠道：“我們還知道，他剛剛吸收的那些，是信仰之力？看來，你們還真是神族最忠誠的奴僕，他們竟然把這種方法也交給你們了！”
不止那族老。
所有異人族人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就算在他們本族。
這也是極少數精英才能得知的隱祕！
他們根本沒想到。
竟然被顧寒和千夜三言兩語間說破！
這倆人。
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明明這麼強了。”
一名劍修不解道：“爲何還要把自己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爲了壽元。”
“爲了再進一步。”
千夜淡淡道：“先天生靈，與人族進階方式不同，不要感悟種種，更不需要刻苦修行！”
“仙族靠大道！”
“鬼族靠鬼池！”
“至於神族……靠的是信仰之力！”
“以此人的資質。”
“走到了這一步，這輩子也就走到了盡頭，想再進一步，逆轉成神族，倒不失爲一個可行的辦法。”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況且，同等實力的先天聖族，壽命之長，至少是人族的十倍！”
衆人恍然大悟。
別的不提，單只是這兩個好處，就足以讓無數看不到上進希望的人瘋狂了。
“啊啊啊！！”
也在此時。
異人族族長滿是痛苦的咆哮聲再次傳了過來！
剎那間！
受到牽引，那些信仰之力，比先前又濃郁了近乎一倍！
“這……”
老孫看得一臉不解，“這麼多的信仰之力，他是從哪來的？”
身爲虛空狩獵者。
他見多識廣，心裏很清楚，信仰這東西，是最飄忽不定的，也是最容易動搖的！
“簡單。”
冷妹子自不遠處走來，淡淡道：“神族有信仰神國，人族，自然也可以有。”
衆人一怔。
信仰之國？
“暗中捕捉凡人生靈。”
目光掃過一衆俘虜，冷妹子繼續道：“洗腦，攝魂……強自改變他們的信仰，將他們像牲畜一樣，豢養起來，便是最虔誠的信徒，用來提供大量的信仰之力！”
若是用這種辦法的話，的確可以短時間內得到大量，純粹的信仰之力！
可……
“這個辦法。”
“是不是殘忍了一些？”
單看異人族身邊的信仰之力濃郁程度便知道，他們豢養的生靈，絕對不在少數！
“這就殘忍了？”
顧寒冷笑道：“不但是這些信徒，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一代又一代，也會淪爲提供信仰之力的工具，永生永世，也不得安寧。”
衆人心中一凜。
下意識看了那些異人族族人一眼，腦子裏同時閃過了兩個字。
歹毒！
這種做法。
比血祭生靈，濫殺凡人還要爲人不容，爲人不齒！
衆俘虜沒說話。
顧寒和冷妹子說的那些，和事實出入並不大。
逆轉成神，的確可行。
只不過。
條件太過苛刻！
不僅僅對修爲，實力乃至忠誠有很大的要求，還要有足夠多的信仰之力！
忙活了這麼多年。
他們收集來的信仰之力，才堪堪夠異人族族長一人用而已。
不是生靈數量不夠。
只是他們不敢大張旗鼓地做這種引起公憤的事而已。
“果然。”
千夜幽幽道：“該殺！”
“嘖嘖。”
連一直站在一邊看熱鬧的裴倫，也忍不住道：“果然，只有畜生，才能幹出畜生不如的事來。”
“老孫，老魏！”
顧寒突然開口，“稍後找個人問問，這異人族的在哪，帶人過去，一棵樹，一根草，都不能留下！”
先天聖族裏。
他對神族的感官最差，也最痛恨，對待他們的原則，也從來都只有一個！
斬盡，殺絕！
聞言。
一衆俘虜身形一顫，沒想到顧寒做事竟然如此決絕！
同樣顫抖的。
還有乾榮乾朗兩兄弟。
“哦？”
裴倫瞥了二人一眼，笑呵呵道：“還有意外收穫？怪不得們之前反應那麼淡定，原來也是一丘之貉？”
“一派胡言！”
“血口噴人！”
兩兄弟心裏一顫，極力辯解了的同時，下意識看向了乾墨。
“閉嘴！”
乾墨面色鐵青，恨不得拍死這兩個不成器的兄弟。
異人族的事。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萬年之前。
異人族族長也暗中找過他，邀請他投靠神族，只是他性子有些搖擺不定，這才拖到了現在。
只不過。
雖然沒答應，他卻對那信仰之力極爲感興趣，暗中偷偷打造了幾個信仰小界，藏在了自家祕地深處，以備不時之需。
因事情隱祕。
僅有他們三兄弟知道。
“老孫老魏！”
顧寒的目光更冷了，“一會，去乾族也看看！”
“是！”
二人當即應下。
聞言。
乾墨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
“想開點。”
裴倫笑呵呵安慰道：“你們反正都要被滅族了，什麼花花草草，族庫至寶，都是些身外之物，有沒有的，區別並不大。”
“你！”
三人一時語窒，死死盯住了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才肯罷休！
衆人詫異地看着裴倫。
沒想到他不但是個大孝子，竟然還是個人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