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讓所有人都呆滯當場，有點接受不了。
義父？
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衆人一臉的詭異。
遠處。
葉君怡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千夜什麼時候有了個義子。
近處。
心性強大如顧寒，也破天荒懵了一瞬！
最傻的是乾墨！
被自己視作救星，苦海明燈，最後的希望的東華林……竟然是死對頭的兒子？
“哈哈哈……”
千夜放聲大笑，大手一擺，“不愧是本君的好大兒！免禮免禮！”
東華林身體一僵。
緩緩起身，一張臉已是漲成豬肝色。
“千夜。”
顧寒的嘴角扯了扯，“你跟他是怎麼……”
“也沒什麼。”
千夜淡笑道：“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本君遊歷虛寂，踏遍萬界，正好遇到了他，陰差陽錯之下，結下了點樑子，便跟他賭鬥了一場！”
“賭鬥什麼？”
“贏的當爹！”
千夜呵呵笑道：“輸的當兒子！”
顧寒：“……”
這風格，的確很千夜。
“有點意思。”
一旁，裴倫的眼縫裏閃過一絲亮光，摸了摸下巴，“父子局？這個我熟啊！”
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東華林。
衆人若有所思。
誰輸誰贏，已經很明顯了。
“有一說一。”
千夜感慨道：“他爲人臭屁了點，可還是講信用的，輸了沒叫老的，也沒賴賬，雖然百般不願，可還是乾乾脆脆地認了。”
“所以。”
“本君才能多出了個好大兒！”
顧寒恍然。
看東華林現在的表現，的確是個能屈能伸，說到做到的人。
“可惜。”
千夜繼續道：“可能覺得太丟人，當年他賭約輸了以後沒多久，就失蹤了，這麼多年都沒出現過，本君以爲此生再難有看到他的機會了。”
“可沒想到。”
看了東華林一眼，他調侃道：“今天，這個好大兒竟然送上門來了！果然，緣之一字，妙不可言吶！”
每說一句。
東華林的臉色便要黑一分，直到最後，已是比小黑的毛髮的顏色還要深了幾分。
心底裏。
已經把那個久不見面的侄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千夜。”
顧寒突然壓低了聲音，“你們到底有什麼過節？”
“咳……”
千夜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葉君怡，“你懂的。”
顧寒無語。
果然，就是因爲女人！
父子？情敵？
他啊覺得，千夜和東華林的關係還是有點亂的。
“愣着做什麼！”
千夜瞥了東華林一眼，指了指顧寒，淡淡道：“見過你二叔！”
東華林：“？？？”
“夠了！”
他再也忍不住，當場破防，盯着千夜咬牙切齒道：“折辱人，也該有個限度！我已經遵守了當年的約定了，你還想要怎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讓我低頭，做你的春秋大夢！”
“本君的爲人。”
“你不是不知道。”
千夜幽幽道：“本君一生，只認這一個兄弟，也唯有這一個兄弟！旁人，本君懶得管，可顧寒這個二叔，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顧寒？”
東華林一怔，看着顧寒，“你就是那個叫顧寒的？”
“恩？”
“……”
東華林沒說話，臉已經黑得看不到五官了，心底裏，又是把那個侄子痛罵了千百回。
“快點叫。”
千夜面無表情道：“本君耐心有限。”
“休想！”
“你到底叫不叫？”
“你！”
東華林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殺了我吧！！”
“千夜。”
顧寒摸了摸鼻子，“要不，算了？”
他覺得。
以東華林表現出來的決絕，這件事大概率是不成的。
“呵！”
千夜冷笑一聲，悠然道：“那年，三月初八，四月初二，五月十七，六月初五……寒潭天池！”
刷！
話音剛落，東華林突然彎腰躬身，對着顧寒深深一拜，“小侄東華林，拜見顧……二叔！”
顧寒：“？？？”
衆人：“？？？”
這就屈服了？
這就從心了？
你的傲骨錚錚呢？你的誓死不屈呢？
“千夜。”
顧寒低聲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日期，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千夜傳音道：“當年的藍玉大界，有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天池聖女，這些日期，是她在寒潭天池沐浴的時間，這傢伙每次都去，一次都不落下！”
顧寒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爲。”
千夜有點尷尬，“本君，也一次沒落下。”
顧寒：“？”
他的適應能力很強，只猶豫了不到半個呼吸，就完全代入了二叔的身份。
“大侄子請起！”
一手負於身後，一手虛託，他笑道：“自家人，不必多禮！”
東華林：“……”
羞憤欲死的同時。
他突然有種掉進賊窩的感覺！
原本。
他是替侄子來的，可沒想到，到頭來，他自己卻成了別人的大侄子。
心底裏。
將自家侄子千刀萬剮的心思都有了。
看到這一幕。
乾墨更絕望了。
一個義父，一個二叔，不比自己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追隨者關係更近？
“二公子！”
他的聲音裏帶着惶恐，“您……您……”
“你也看到了。”
東華林面色陰沉，淡淡道：“我的面子，在他們面前不好用，我也不是……不是……他的對手！”
乾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也不一定。”
顧寒想了想，道：“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了，你不問問，怎麼知道自己的面子有沒有用呢？”
“試試吧。”
裴倫鼓勵道：“萬一成功了呢？”
“二……二叔。”
東華林一咬牙，強忍着彆扭看向顧寒，道：“能否給我個面子，放他一馬？”
顧寒認真想了想，道：“絕對不行。”
東華林：“……”
“事情不大。”
裴倫繼續鼓勵道：“不要害怕失敗，多試幾次，總有成功的機會。”
東華林：“？？？”
心底深處。
兩劍交錯而過，疼得他呼吸都有點不暢了。
看了看顧寒。
又看了看裴倫。
衆人暗暗打了個哆嗦，頓時生出了惹天惹地也不要惹這倆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