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的身形已是消失不見，可那道驚天劍鳴，卻依舊迴盪在衆人耳邊，經久不散。
似有默契一樣。
衆劍修俱是擡頭看着天穹，腦海中回想着顧寒離去之前的那句話。
且聽劍吟，靜待君歸！
“你們，誰看過劍碑？”
裴倫眯着眼睛，突然問了一句。
“我看過。”
原正陽沉默了半瞬，輕聲道：“你也覺得很像？”
“像。”
裴倫點點頭，認真道：“單從神韻來說，沒有比這一劍更像的了！”
原正陽沒再說話。
他也是這麼想的。
顧寒對他從不藏私，玄天劍碑內，歷代劍首的劍意，他都仔細觀摩過，雖說衆人的劍道都是脫胎於劍碑，可終究有着不小的差別。
甚至於。
不提雲劍生。
就算是號稱最接近劍碑一劍的玄天祖師的劍意，單論神韻而言，依舊比不上顧寒的這一劍！
“什麼意思？”
慕星河沒看過劍碑，聽得一腦子霧水。
“劍首的這一劍。”
裴倫想了想，認真道：“是我見過，最接近劍碑的一劍！”
“沒有之一。”
原正陽補充了一句。
“的確。”
慕星河輕嘆一聲，感慨道：“一劍破萬古，一古一輪迴……老弟這一劍的氣象，已是遠遠超過了我和無妄道友了。”
衆劍修心有所感。
顧寒的這一劍。
其實他們已經有點看不懂了。
可……
對慕星河的評價，他們雖有意外，卻不驚訝，畢竟這一劍幾乎可以說是玄天劍宗兩代最驚豔的劍首合力斬出的，再怎麼震撼，都不爲過！
“莫非……”
那老劍修喃喃道：“劍首要成爲古往今來，第一個完全參悟劍碑之祕的劍修不成？”
“若是有。”
慕星河點頭道：“老弟，的確是機率最大的那個人。”
一旁。
裴倫和原正陽對視一眼，卻有不同的看法。
若非覺得不可能。
若非覺得顧寒那一劍還欠缺了什麼。
他們絕對會以爲，劍碑上的那道劍痕，就是顧寒所留下的！
想歸想。
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他們並沒有說出來。
“憑這一劍。”
商清淑突然道：“他和那位大師合力，應該有幾分獲勝的希望了吧？”
說話間。
她目光一轉，看向了阿傻，畢竟破妄之瞳的能力，她已是領教過一次了，對阿傻的預測，亦是深信不疑。
“我……看不到。”
阿傻眼中幽光閃爍，面露痛苦之色，搖頭輕聲道：“少爺他們太強了，我只能勉強看到一片混沌。”
商清淑心裏一沉。
連破妄之瞳也預測不了嗎？
“相信他便是。”
千夜平靜道：“本君與他相伴多年，他從來不曾讓本君失望過，一次都沒有！”
“其實。”
燕長歌想了想，突然道：“若是我找的那個幫手能及時趕到，未嘗沒有希望。”
幫手？
衆人一怔，紛紛看向他，一臉的不解。
“記得嗎？”
燕長歌看着商清淑，沉聲道：“我之前說了，我找的幫手，可不止刑道友一個，其實算算時間，他早該到了，可……”
說到這裏。
他嘆了口氣，“如今一直未至……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幫手？”
“一個能幫上大忙的人。”
燕長歌緩聲道：“這人，你其實也見過。”
見過？
千夜一怔。
他認識的，見過的巔峯強者，如今幾乎匯聚一堂，甚至連慕星河這個意想不到的人都來了，一時間根本想不到別的人。
更重要的……
“燕道友。”
刑霸苦笑一聲，說出了他的心聲，“什麼樣的幫手，能插手這個層級的戰鬥？”
“不錯。”
東華林嘆道：“神帝成就半步不朽無數年，似他這個層級的強者，除非紀元之初的祖龍始鳳親至，纔有幾分勝他的希望！”
“可……”
“我聽聞始鳳真靈數次轉世，早已沒了當年的實力了。”
“至於祖龍……”
說到這裏，他苦笑道：“更是早已隕落無數年，誰來，他都不可能來……”
“昂！！”
話未說完，神域天穹劇震，一道蒼茫霸道，亙古悠遠的龍吟聲突然響起！
東華林：“？？？”
衆人一愣，猛地朝遠處看去！
轟！
轟轟轟！
下一刻，一隻威嚴霸道，遮天蔽日的龍首突然撞破了神域天穹，探了進來！
龍首之後。
是一條綿延無盡，根本看不到有多長的龍軀！
相較而言。
神族的身軀，已經算是高大的了，進階到了神君的層次，更是動輒便千萬丈，可跟這龍軀一比，渺小如砂礫，根本不夠看！
甚至不提龍軀。
單是龍軀之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堪比一方小型地陸大小！
眼前一暗。
龍軀已是盤臥在了衆人頭頂，幾乎遮住了大半個神域，絲絲龍威散落而下，蒼茫浩瀚，亙古不朽！
不朽？
所有人都傻了眼。
“祖龍？”
千夜神情一震，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不止他。
鳳汐亦是看向天穹內，眼中金焰一斂，隱隱閃過一絲傷感追憶之意。
識憶雖然不再。
可對老戰友的氣息，她半點不陌生。
祖龍親至。
燕長歌驚愕了一瞬，突然笑了。
還好！
趕上了！
“燕道友。”
東華林嚥了口唾沫，澀聲道：“他是……”
燕長歌輕聲道：“祖龍，真身。”
東華林：“……”
臉上火辣辣的，突然有種捱了一耳光的感覺。
“祖龍？”
慕星河驚疑不定道：“不是早就隕落了無數年了嗎？”
不止他。
這也是其餘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祖龍，早已隕落。
諸天萬界中，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可如今……
“祖龍身不朽。”
千夜知道似隱隱猜到了內情，沉聲道：“龍魂已逝，龍軀猶在，你們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衆人一愣。
下意識看了過去，果然察覺到了不對。
蒼龍雖然霸道。
龍威雖然蒼茫。
可身上的氣息冰冷至極，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可言，甚至連一雙眸子，都是閉着的！
“嚴格來說。”
燕長歌緩聲解釋道：“來的並不是祖龍，而是祖龍真身！”
衆人一腦子霧水。
祖龍身？
祖龍既然已經隕落，那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