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一直躲在我的棺材裏？
看着棺材底部的那一行小字，老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滿腦子裏都是這兩個念頭。
“原來如此。”
一旁，書生若有所思道：“難怪我覺得不對勁，這姓蘇的心黑不假，可也沒狠到眼看着自己兒子都死了，也不出面的地步，原來他是早有準備！”
到了此刻。
他總算明白，爲何那歸墟會出現在妖殿內，爲何又故意讓顧寒拿到手，跟五祖同歸於盡了。
一切。
都是個局！
爲的，就是讓五祖徹底掉以輕心，選擇孤注一擲！
“真夠陰險的！”
想到這裏，他一臉的感慨，又看了一眼棺材底的小字，下意識道：“小了，的確小了。”
“什麼小了？”
老道這纔回神，一臉的茫然。
“你的棺材，過於小了。”
書生毫不客氣道：“也難爲他在裏面躺了這麼多年！怕是連翻個身都難！”
老道：“？”
噗呲。
一旁，喻紅纓略顯妖媚風情的雙眼一瞥，見老道又幹又瘦，就是個小老頭，頓時笑出了聲。
“老道長人小。”
她輕聲開口，聲音裏滿是嫵媚風情，面頰微紅，柔媚道：“自是……自是什麼都小咯！”
老道：“？？”
“你笑個屁！！”
他狠狠瞪了一眼書生。
書生：“……”
老道也不理他，看着棺材底的那行小字，一臉悲憤道：“姓蘇的！你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
“算了。”
書生一臉的幸災樂禍，假意勸道：“下次見了他，找他收房租就是了。”
老道：“？？？”
“我收個屁！”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顫顫巍巍道：“你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嚴重什麼？”
“我問你！”
老道指了指棺材：“他是不是藏在我棺材裏？”
“不錯。”
“這麼多年，我一直守着這墳頭，說明他應該躺了很久了？”
“有問題嗎？”
書生奇怪道：“雖然他這法子又缺德又陰損，可不得不承認很有效，別說他們五個，就算是你，不是也不知道自己棺材裏埋的不是自己？那瞞過他們，豈非輕而易舉之事？”
“那我呢！”
老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認真道：“他躺在我棺材裏，我呢？我哪去了？”
書生陷入了沉思。
“你覺得。”
半瞬之後，他試探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
“你之前的墳頭草是不是很茂盛？”
“是啊！怎麼了！”
“可能……”
書生一臉的詭異，繼續挑唆道：“是因爲養分太充足的關係？”
老道如遭雷擊！
“姓蘇的！”
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他當場破防，氣得跳腳大罵：“你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一想到自己的屍身被人扔出來當作了肥料，他心如刀絞，難以接受。
“我記得很清楚！”
“當年我親自把我自己……埋……埋……”
說到這裏。
“怎麼了？”
見他如此，書生也意識到了不對，頓時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面色一肅，道：“莫非這段記憶，也沒了？”
老道沒說話，緩緩點了點頭。
書生的眉頭立時擰了起來。
“明白了。”
片刻之後，他面色複雜，嘆道：“當年，你應該是親自參與了他的謀劃，可後來，關於這些的記憶都消失了，如此一來，世間除了他自己之外，再無人知曉他的計劃！這足以說明，這個姓蘇的，圖謀甚大！”
“不錯！”
老道也顧不得罵了，稍一細想，就想到了關鍵，沉聲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更是隱忍了長達半個紀元之久，如此大費周章，爲的，怕不僅僅是他們幾個！”
他根本不用想。
也不用找回記憶。
若僅僅是爲了對付神祖他們六個，又何必要等到現在？當年再他們六個進來之時動手，不是更能杜絕一切後患？
“若不是他們。”
書生沉默了半瞬，才輕聲道：“那……恐怕就是爲了祂了，這世間，也唯有祂，才值得那個姓蘇的花費這麼多心思了。”
言罷。
二人對視一眼。
俱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目光一轉。
又是齊齊看向了外間，只是以他們此時的狀態，又哪裏看的清楚歸墟最深處的情景？
“他，能贏嗎？”
“夠嗆。”
老道嘆氣：“若是祂真的甦醒了，那咱們面臨的情況，怕是要嚴重太多了。”
說着。
他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被凍結在玄光中的梅運楊易衆人，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了一絲憂色。
“若對手是祂。”
“顧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
歸墟最深處。
聽到青年的話，五祖眼中閃過了一絲恍然之色。
原來。
自始至終，青年一直躲在大夢道場內，也難怪他們翻遍了這座天地，也找不到對方的絲毫痕跡。
所謂燈下黑。
便是如此。
“怎麼不說話了？”
見五祖不開口，青年眉梢一挑，笑道：“把老子的兒子欺負成了這個樣子，逼得他和你們同歸於盡，還把老子給的壓箱底寶貝都拿了出來……”
“你們知不知道。”
盯着五祖，他認真道：“我這個當爹的，有多麼心痛？”
五祖沉默。
饒是他們無情無義，無愛無恨，聽了青年的話，臉上也有點不自然。
你？心痛？
“不必多說了。”
仙祖淡漠道：“道友藏得這麼深，是我等沒料到的，終究是道友棋高一着，我們，又被你算計了。”
“我們輸得不冤。”
神祖淡漠道：“道友爲了對付我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任誰也想不到。
堂堂大混沌第一強者，實力僅在祂之下的絕巔人物，竟然不顧身份，藏在了別人的墳頭棺材裏，而且一藏就是大半個紀元，爲的……就是陰人！
心服！
口也服！！
“對付你們？你們也配？”
青年笑了笑：“浮生客還算有點膽色，你們的話……除了五張皮，還有什麼？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我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