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驚濤拍岸，風捲殘雲，暴走的神僕大軍直接將各個防線衝得七零八落…
“他們狂暴了！”
“快！快擋住他們！”
“死也不能讓他們衝到城裏！”
“別忘了！城裏有什麼！別忘了！咱們站在這裏的意義！”
“……”
戰場之中。
無數黑甲修士眼珠子也紅了，拼盡了一切，紛紛自爆，企圖延緩神僕大軍前進的腳步。
可……
神僕魔物的數量太多，死了百個，又涌上來千個，此舉終究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防線一退再退。
死傷亦是直接翻倍。
不過眨眼的功夫，神僕大軍已是往前推進了一大段距離，有些離得近的，甚至已是攀附上了城牆，殺入城內！
“快！快啊！！”
“逆神丹！誰還有逆神丹！給我一顆！”
“就差一點了！馬上就行了！快！都給我快啊！！！”
“……”
城頭之上，無數黑甲修士往來奔走，不斷激活城頭各處的符文禁制！
如此高強度透支己身。
很多人再也支撐不住，絕命而亡，可隨機便有人補上他們的空缺。
肉眼可見的。
隨着一道道光芒亮起，那道屏障越發清晰，已是漸漸將整個巨城籠罩了進去！
只不過。
和神僕大軍推進的速度比，依舊還是慢了一線！
轟！
也在此時，天穹內青光一震，一面大旗席捲而來，便要將這些神僕盡數斬盡！
正是吳乘風！
“乘風。”
巨眸笑道：“這是本君跟他的賭約，你不要插手。”
轟！轟！轟！
話音剛落，三道駁雜的神力暴起，三大神使直接攔在了他面前！
“神君難得有此雅興。”
第二神使淡淡道：“若是被你敗壞了，豈不是我等的罪過？”
“乘風……”
腳下大旗中，那道稚嫩的聲音帶着哭腔道:“沒辦法了嗎，咱們那麼辛苦，好不容易纔……”
吳乘風沒說話。
眼中的悲愴之意更甚！
刷！
也在此時，一道血色劍光倏爾亮起！
噗噗噗！
肉眼可見的，那些已經攀附到城頭上的神僕魔物，頓時被斬殺一空！
出手的，自然是顧寒。
身形一晃，他落在城頭，宛如一道血色雷霆，在城牆上不斷閃過，每遊走一處，便有不知道多少神僕魔物死在他劍下！
這一舉動。
極大緩解了城頭上下所有人的壓力。
“難得，你有如此實力。”
巨眸似乎並不驚訝，淡笑道：“可惜，就算你殺力再強，就算本君由得你殺，你又能殺多少？於大局又能有多少影響？”
顧寒沒說話。
身形一頓，再次立於城頭。
他知道，對方的話是對的，這城太大，神僕太多，除非他傷勢痊癒，修爲盡復，否則就算竭盡全力，也無法阻擋住如此多的神僕大軍！
“前輩。”
他身後不遠處，一名黑甲青年慘笑一聲，道：“你盡力了……我們也擋不住了……”
似早已油盡燈枯。
他話沒說完，眼中生機已是快速消散。
臨死前。
他滿臉的不捨和留戀之意，很想回頭朝身後看一眼，只是……終究沒能做到。
顧寒沉默半瞬。
這人的眼神，和李志很像。
“有……他的孩子，剛出生不久。”
也不知是誰，回了一句，聲音裏滿是痛苦和悲意。
頓了頓。
那聲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的孩子！”
顧寒再次沉默。
身上的血色又是濃郁了數分，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五道同源不同意的衆生意，平衡也開始打破。
“鳩摩？”
擡頭朝那巨眸看了一眼，他突然又笑了。
笑容裏。
殺機盈天！
“給老子，洗乾淨脖子等着！！”
轟！！
話音剛落，他身上的血色足足暴漲四倍！
平衡即將打破。
他也就不再控制，任由衆生之怒的力量將其餘四種力量驅逐，佔據！
甚至……
連他的神志也逐漸被衆生之怒的力量吞噬！
心湖中。
那株呈現五色的參天巨木，此刻盡數被無盡的血色代替！
第一次！
天穹血色巨眸內閃過了一絲凝重之色！
“這……”
第二神使心裏一跳，突然覺得此刻的顧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可怕和危險！
身形一晃。
顧寒已是躍入天穹，身上鮮血不斷滴落，只是還有落地，已是化作了一柄柄血色小劍！
血液越灑越多。
他的面容也越發枯槁憔悴，生機流失也越發快速，而周身的小劍卻是越來越多！
不過須臾間！
已是覆滿天穹！
以怒爲引，以命爲劍！
悠悠衆生，以血補天！
“劍，起。”
輕聲開口，無數柄小劍忽而一顫，呼嘯盤旋中，瞬間籠罩在了巨城之外十里！
眸光一轉。
他看着巨眸，又道：“劍，落。”
血光一閃！
無數血劍倏爾落下！
轟！
轟！
……
巨響連綿，天穹炸裂，城頭搖晃，血光繚繞中，宛如在巨城外豎起了一道血色礁石，直接擋住了宛如潮水一般的神僕大軍！
任你巨浪濤濤。
我自巋然不動！
而十里之內，神僕魔物，直接被血色劍意蒸發殆盡！
“不出手？”
顧寒搖搖晃晃擡頭，看着那巨眸，森然一笑：“還是說，你不能出手？”
他早就看了出來。
或是療傷，或是進階，對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並不能直接出手。
否則……
今日來的，絕對不只是一隻眼睛，而對方，也根本不會有心情跟他打什麼賭，更不會廢話半句！
“罷了。”
巨眸沉默半瞬，也不正面回答，遺憾道：“這個賭，本君輸了，可你也廢了，真是可惜，像你這樣的人才，本君降臨數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轟！！
話未說完，一道血色劍光忽而刺破天穹，來到了巨眸面前！
劍光內。
赫然是一柄血晶長劍！
“下次。”
“換你真身來，再跟老子這麼說話！”
轟！！
長劍一閃，瞬間自巨眸中一穿而過！
砰！
神力炸裂中，巨眸再難維持形體，緩緩消散。
“道友，你的名字。”
消散前，他又問了一句。
“別問。”
顧寒身形搖晃，淡漠道：“反正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