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院長倒是無所謂,社能創收,他的腰桿子也硬起來了,反正每年五萬兩的補助是定的,戶部不敢剋扣。這次姚尚書給他暗示,說是暗示,不如說是威脅,哼,他當閣老那會兒,姚尚書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裏蹲着,如今也來威脅他真是小人得志。
“既然殿下有此意,郭訓導,速去取兩套院服來。”羅院長吩咐道。
於是,李澈和顧恆穿着書院的院服,腰間紮了青色的腰帶,晃盪進了飯堂。
此時飯堂裏已經有不少學生在用餐,李澈和顧恆去窗口要了兩份飯菜,找了空位置坐下來。
“是不是覺得很新奇”顧恆看李澈東張西望的,笑問道。
李澈哂笑:“是挺新奇的,從來沒有感受過。”
他身爲皇子,師從天下最有名望的老師,幾個老師教他一個,三對一,甚至四對一,每天耳提面命,學得甚是無趣,幸虧後來顧恆來做他的伴讀,纔算有了點樂趣。
玩樂要有伴,學習也要有伴才趣嘛
所以,看到書院這麼熱鬧,大家一起上課,一起嬉鬧,一起喫飯,晚上還能胡天海地的聊,每天都過的精彩又充實,而不是孤單寂寞,惶惶不安,這才叫生活。
“可惜,你也只能是體會一下,如果當初沒有選到我去陪你,說不定我也來書院了。”顧恆道。
李澈挑眉,不以爲然道:“那你就沒我這個朋友了,這纔是你最大的損失。”
顧恆失笑,正想揶揄他幾句,旁邊有人坐了下來。
那兩人一坐下來就聊開了。
“你那篇文章寫好沒”矮個子的問。
“寫着呢,修來改去的,沒辦法啊,投稿的人太多了,入選的只有二十幾篇。”高個子道。
“審覈也太嚴苛了,聽說咱們乙班送上去的九成以上都被退回來了,人家說了,不要堆砌辭藻的,要言之有物的。”
“唉我們怎麼寫得過丙班那些傢伙。”高個子嘆氣。
顧恆湊過去問道:“你們在說給松濤社投稿嗎”
矮個的表情愕然:“那還能是什麼咦,你們兩也是乙班的怎麼眼生的很啊乙一班還是乙二班的”
顧恆訕訕道:“我們兩是今天剛來的,還不知道分在哪個班。”
“新來的這開學都一個多月了,現在纔來,想必是費了不少勁吧”高個的歪着嘴角不掩譏諷笑意。
書院每年招收的人數都是定的,要多塞進一個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顧恆嘿嘿笑着點頭:“可不是嗎,費牛鼻子老勁了。”
“理解理解,我們兩是乙一班的,說不定你們會分到我們班來,那咱們就是真正的同窗了。”矮個的笑呵呵地說。
“那是那是,我們初來乍到,還請兩位學長多多關照。”顧恆賠笑。
“好說,別學長學長的,我叫楚盛,他叫魯管,以後叫名字就好了。”矮個子
李澈和顧恆面面相覷,畜生擼管
極其艱難才強忍住噴笑而出,兩人只能用燦爛無比的笑容來掩飾內心翻騰的笑意,寒暄道:“楚兄,魯兄,失敬失敬。”
年輕人就是這樣,話語投機馬上就打的熱火,稱兄道弟起來。
顧恆和李澈一味低姿態,故意吹捧,把楚盛和魯管哄高興了,也就無話不談了。
“楚兄,魯兄,你們看,我兩剛來,書院有什麼規矩也不清楚,你們給我們說道說道,比如有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哪些規矩是不能觸碰的”顧恆問道。
楚盛朝一個方向努嘴:“那邊那張桌子那個人看見了嗎”
李澈扭頭看過去,一張靠窗的桌子,只坐了一個人,周圍都擠滿了人,但就是沒人上那張桌子。
“這人不好惹”李澈問道。
魯管眉毛一擰:“什麼叫不好惹那是相當不好惹。”
李澈:“”
顧恆:“”
“我跟你們說,那人叫鄧光先,是姚啓軒的跟班,姚啓軒是誰知道嗎他爹是戶部尚書,他姑母是當今皇后,你說這樣的人,咱們惹得起麼”魯管道。
李澈顧恆連連搖頭:“惹不起惹不起。”
“那張桌子是姚啓軒的專座,以前啊,就算那桌子空着,也沒人敢去坐的,自從楊晨來了以後,現在姚啓軒都要派人先佔座了,不然楊晨那幫人坐上去,姚啓軒也不敢趕他們。”楚盛說。
李澈目光一凝,又一次聽到楊晨的名字。
“不是說姚啓軒不好惹嗎怎麼他還怕楊晨”李澈十分好奇,這其中又有什麼故事
然後楚盛和魯管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了當日座位之爭,公示檢討書以及流言的事。
“說真的,當初我就想不明白,他哪來那麼大的膽子,敢跟姚啓軒叫板,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其實我們都是敗給了自己,我們怕的不是別人,是自己,心裏顧慮太多,也就膽怯了。”楚盛說了一番很有哲理的話。
“也不是那麼說的,以前得罪了姚啓軒的人下場都很慘,只有楊晨,非但叫板,還叫的轟轟烈烈,姚啓軒每次打壓他,反被他整的擡不起頭,你看看,楊晨身邊,一個草包一樣的方大同,一個膽小怕事的屠季,也就趙海生有點本事,而姚啓軒那邊,個個都是官家子弟,囂張跋扈,論家世背景,楊晨這邊連人家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憑什麼讓姚啓軒一再喫癟這就是本事啊”魯管感慨道。
李澈默默的把所有關於楊晨的信息整理了一遍,腦海中浮現這麼一個形象,一個文弱白淨的書生,面上總是帶着人畜無害的微笑,彎彎笑眼裏卻透着精明睿智的光芒
腹黑,機智,正義,大膽,有才華
真的很想見見這位楊晨啊
此時的朱媛媛和方大同等人正往飯堂來,趙海生一路跟他們講彙報的事情。
突然南宮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楊晨,你跟我來一下。”
不由分說的拉了朱媛媛就走。
“什麼事啊”朱媛媛從沒見過南宮的表情這麼嚴肅,心裏不由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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