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累的渾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她就是擔心宮裏要找她,所以才這麼着急着趕路。
“小惜,香兒,趕緊給我裝備洗澡水,我要沐浴。”朱媛媛吩咐下去,又問莞彤:“可曾說明是何事傳我”
“我問了,高公公透露了一點,說跟西山的事有關,我也不知道你們在西山發生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嗎”莞彤問道。
朱媛媛瞭然,微微一哂:“我知道了,應該是好事,某些人要倒黴了。”
肯定是淑妃已經查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開始發難了。
“好事兒誰要倒黴了”李莞彤好奇地問。
朱媛媛笑笑:“這會兒我也說不好,宮裏回來後再與你細說。”
“嫂子,你這幾天到底上哪兒了”莞彤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五哥前腳走,嫂子後腳就把府裏的事託付給她,走的個無影無蹤,到底什麼事這麼着急
朱媛媛憔悴的臉上揚起一抹欣慰的微笑:“我去找一個朋友,這人你哥也認識,他在北趙頗有些關係,若有他暗中照應着,你哥能平安回來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李莞彤看着她一臉風塵,頭髮上沾染了雨水,粘成一股股的,眼眶是凹陷的,眼睛裏佈滿了紅絲,動容地問:“你跑了多少路”
“還好,來回也就七八百里吧”朱媛媛輕描淡寫道。
李莞彤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只有滿滿的感動。
她對路程沒有多少概念,但想來,三天,七八百里,一定是馬不停蹄,徹夜不休的趕路。
以前她是不信這世上會有五哥和嫂子這樣的感情,這麼恩愛,彼此眼裏心裏都只有對方,爲了對方可以做任何事,因爲她在宮裏見慣了人情薄涼。
然而現在她信了。五哥這麼愛嫂子,不是無緣無故的,別的女子,怕是丈夫去做最兇險的事,也只能懸着心,揪着心,在家中等,但嫂子不是這樣的,她不會幹坐着等,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幫助自己的丈夫,嫂子是值得五哥這麼掏心掏肺的對待。
李莞彤柔聲道:“嫂子,你受累了,只是,你馬上又要進宮還撐得住麼”
“沒事兒,我身體好着呢,這幾天還有什麼事”朱媛媛已經開始卸下男子的裝束。
“哦,有件好事,顧李兩家已經合過庚帖,說是天作之合,顧家要正式下定了。”李莞彤笑道。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朱媛媛是真心爲顧恆和歆瑤高興。
顧恆不用在追着一個永遠無法企及的虛幻,而歆瑤也終於可以走出一個更虛幻的夢,找到彼此的幸福,希望他們可以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李莞彤點頭笑道:“朵朵來過,說是到時候,讓您去做個見證,你是媒人。”
人,我就忍不住想起鬢邊插朵大紅花,嘴角一個痣的媒婆形象。”朱媛媛玩笑道。
李莞彤忍俊不禁:“是,紅娘嫂子,你趕緊沐浴更衣,等從宮裏回來,一定要好好歇息,我先走啦。”
朱媛媛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還化了個淡淡的妝,來掩飾她的憔悴模樣,然後坐上馬車,進宮去。
在路上小小的眯了一會兒,到了宸華宮,朱媛媛立刻感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須臾,秋若出來宣她,一邊走一邊小聲道:“朱側妃,您來晚了,都瞧不上好戲了。”
“哦事情已經解決了”
秋若笑了笑:“已經解決了,內務府,制香局的相關人都已經被揪出來,皇后被打入冷宮,趙王妃禁足半年,至於那個邱雨嘉,被打了二十板子,讓邱家人自己來帶回去,連帶着邱大人都被貶出了京都”
朱媛媛關心地問:“那趙王爺呢”
她是有替李洛在淑妃面前說過好話的,希望李洛沒有受到牽連。
秋若道:“趙王爺被皇上訓斥了一頓,倒沒說怎麼罰他,想來他不會有事兒。”
朱媛媛放下心來:“那我這會兒來”
“皇上本來是要宣您來問話的,現在雖然該處置的人都處置了,皇上還是要問一問您的,這會兒正氣的頭疼,在裏面歇着。”秋若道。
進了內殿。
皇上已經起來了,歪坐在軟榻上,看起來很沒精神,才幾日不見,似乎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淑妃給她遞了個眼色,朱媛媛心神領會,盈盈一禮,給皇上和淑妃娘娘請安。
“聽說你去廟裏給澈兒祈平安去了”皇上問道。
“回皇上,臣妾去給王爺求了個平安符,希望王爺這次去北趙能順利完成使命,平安的回來。”朱媛媛婉聲說道。
皇上看她雖然上了淡妝,但還是可以看出她的憔悴,哎他何嘗不擔心澈兒,其實他的本意是希望秦王去,秦王畢竟處事圓滑老道一些,可是大事臨頭,真正肯站出來爲他分憂,還是隻有澈兒。
“你起來回話,高公公,賜坐。”皇上道。
“臣妾站着回話就是。”朱媛媛道。
“皇上賜座,你便坐,都是自家人,無需太過拘束,看你,才幾天功夫,就清減了這麼多。”淑妃憐惜道。
朱媛媛這才坐下。
只聽皇上問道:“媛媛,狩獵場出現猛虎的事兒,你有什麼想法”
朱媛媛一愣,不是要問邱雨嘉的事嗎怎麼問這個了
腦子轉的飛快,是趁此機會將疑問引向秦王還是置身事外只是一瞬,朱媛媛就有了抉擇,茫然道:“啊不是說那是個意外嗎”
淑妃聽到她這般回話,暗暗把心放回肚子裏。今兒個處置的人已經夠多了,扳倒一個皇后足夠了,誰知,之前御前侍衛那邊又查出點不好的事來,皇上的心情糟透了。再要把其他人拉下水,恐怕皇上會覺得,真正在耍陰謀的人是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