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對於她而言是的。一想到眼前之人可能和自己要永遠訣別，張晚晚的眼淚立刻就慌了。
“死不了”看着這個女人的表現，楊離心裏頓時軟了下來。
李珊珊看着眼前這幾個人，空氣中還飄散着那些死人的鮮血味，無語半天后，對毫無矜持地掀開楊離衣衫檢查傷口的張晚晚說道：
“喂，你又不是醫生，這樣看有什麼用我幫你叫救護車，你們到門外上車吧這裏我得找人處理了，真是麻煩。”
張晚晚的腦袋一看見楊離的傷口便混亂了，這纔想起眼前這人做出的驚天大事，這樣的大事件，無論楊離是如何的佔理，最終最輕的結果也恐怕是她很難接受的結果。
一想到這一節，張晚晚的心就更亂了，求助地望着李珊珊，這件事，也唯有這個身份特殊的朋友纔有辦法了。
李珊珊伏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句什麼，張晚晚咬緊嘴脣，卻是沒有反駁。
終於知道那個女人是楊離的老媽時，張晚晚的臉色非常的有趣。如果不是氣氛不對，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估計已經有人要笑出來了。
但是除了這幾個當事人，其他的人，比如那些醫生們，卻是一個也笑不出來。
楊離身上的血漬，即使是個普通人也可以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能夠把全身那麼大的面積都給用鮮血浸透，這得是多大的血量
而且最讓幾個資歷頗老的醫生毛骨悚然的是，楊離的上衣襯衫上還有着一些，類似豆腐腦的神祕糊狀物存在他們可不認爲那泛着噁心味兒的玩意是豆腐腦，或者是臭豆腐腦。至於到底是什麼，幾個醫生全都默契地認爲，接下來的半年裏，打死打不死都堅決不喫豆腐腦，恩，包括豆腐。
當然，如果不是張晚晚和李珊珊出示了一些讓這些醫生們完全無話可說的文件，也許此時還會有更多的麻煩在等着他們，和楊離。
不過爲楊離處理傷口的可不是這些醫生，儘管早已經歷過無數次鮮血淋淋的事故，但是面對這樣的人，他們的手實在是穩定不下來。
張晚晚對楊離介紹李珊珊，說她是一位“醫生”，而隨後李珊珊也證實了這一點。
李珊珊直接撕下楊離身上的浸血的衣衫，美女做着這樣的動作，很暴力。但是在場的醫生誰也沒有辦法在心裏冒出一點旖旎情緒，因爲李珊珊像是擰毛巾一樣下意識地，把全部撕下來的衣服碎條擰了一下，鮮血立刻灑滿了救護車內部的底板上
幾個醫生還好，三個女護士面色蒼白，喉嚨不斷地上下涌動，雙手下意識地放在胃部，看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吐出來
即使是張晚晚，也不由得心裏暗暗喫驚，楊離在她心裏雖然是那樣的重要，但是在她的眼裏，這始終是一個有些特殊的高中生而已。但是今天的事情，那些各種撕
裂的屍體，以及眼前楊離平靜的面容，都讓她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一切都是在夢中。
李珊珊卻是沒有那麼多想法，把手中碎布條隨手扔到一邊，然後她熟練地從那些醫生的工具中拿出消毒水給楊離清洗一下身體。
彷彿是洗下一層顏料似的，看着車地面上漸漸集聚起來一灘灘紅色小溪流，幾個護士和醫生都膽顫不已，暗暗地坐得更遠一些。
很快洗淨了楊離身上的鮮血，那個傷口頓時露了出來。
就在胸口正中偏左一寸半，這個位置，很難說是否已經是心臟所在。即使是見慣了生死的李珊珊也是頗爲驚異於楊離的表現。
不過和關心則亂的張晚晚不同的是，她可是鎮定地多。甚至還饒有興趣地趴在楊離胸口打着手電筒往裏面探視了一眼。
似乎很感興趣裏面的心臟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看着她這樣，張晚晚心裏卻是放下一些心來，因爲這個朋友雖然有些不着調，但是終究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既然還有心情這麼做，那麼看來楊離的身體應該是真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而那幾個醫生和護士則是面色更加煞白，同時心裏也更加的震撼，一個胸口那個地方受傷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心裏素質才能夠保持現在的鎮定
更何況，他們還注意到，這個人似乎年齡並不大，因爲嘴角纔剛剛冒出一點絨毛胡，還沒有剃過呢。和這些不靠譜的人不同，劉韻衾卻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楊離的後背沒有什麼傷口，於是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難道子彈還在裏面”
楊離控制着肌肉封死了那胸前的焦糊小圓孔，不過李珊珊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楊離只覺得胸口那塊肌肉處忽然一陣清涼的能量流過，然後傷口就鬆開了。雖然自己還是可以控制，卻是不如之前那樣隨心。
扒開了這個血肉模糊的傷口看了半天，此時又聽見了劉韻衾的話，李珊珊用一種很不在乎的口氣說道：“這個沒有什麼，離心臟還差一釐米多呢恩卡在後背處的肌肉裏了，要做手術還得從背後開刀呢”
這話平淡地彷彿在說，剛纔殺了只雞結果不小心濺了自己幾滴血。那些醫生們向來以爲自己是見慣了血肉場面，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和這個看起來很溫柔，很淡定的女人一比，就像是初次走進停屍間的小孩子一樣。
說完話後，大概是覺得氣氛有點壓抑，於是李珊珊笑着對張晚晚說道：“喂，我看過了，這個傷口的確死不了人，別擔心啦。我好像看見了心臟哎，你也過來瞧瞧，很有趣喲。”
無論是醫生還是那些護士一個個都面如土色，劉韻衾也不由得看了眼李珊珊，這個女人的腦袋是什麼東西做的張晚晚偷偷抹抹淚，哪裏有心情像李珊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