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輕輕咳了咳,見大家都看着他,又說到,“我聽聞,昨日夜裏,長樂公主帶着皇上的令牌離京了。”
幾人聽了有些狐疑,不太相信的看着那人,那人連忙開口證明自己。
“騙你們做甚?我家妹夫就在守城門,昨日便是他值夜班。”
幾人互相對視,微微擰眉。
“長樂公主離京要去做什麼?”
“皇上是不是擔憂長樂公主,所以才如此?”
“說起來,長樂公主也該成親了吧?我記得也有十七了。”
“自然是該成親了,不過那未來駙馬不是定了嗎?皇上那麼疼愛長樂公主,想來是想要多留幾年。”
“這再留下去就是大姑娘了,這蘇大人會樂意?”
“前幾日的謠言你們可曾聽聞?這蘇大人和大皇子啊……”
“嘖,那這婚事還成不成?”
“聽說公主帶了一個面首回宮,想來這婚事恐怕……”
“那改日淑妃設宴,我也讓我家那小兒去看看。”
“……你家那兒子都二十三四了吧?”
“又不曾娶妻,有何問題?”
“這……那到時記得通知我,我也讓我那孫兒去玩玩。”
“……你那孫兒才十五吧?”
“不重要不重要。”
“……”
這次鍾婉出宮,只帶了明月,素心則留在宮裏守着。這才幾日,就收到了不少貴女官太太的邀約,素心統統都以公主身子不適給拒了。就在她處理這些事的時候,下面有人來稟告。
“素心姐姐,那個人來了……”
素心擡頭,發現是院裏的迎春,聽着對方含糊的話,不由得擰眉,“誰來了?”
迎春有些爲難,但還是開了口,“就是,就是之前公主帶回來那個面首!”
素心頓時愣住,之前公主將人帶回來,她是震驚的,畢竟公主有多喜歡蘇大人,她與明月是看在眼裏的。雖然這段時間以來,公主都表現得不在乎蘇大人的模樣,但她怎麼敢肯定,不會有哪一天,公主又忽然在乎了!所以她與明月都覺得,在那之前,還是杜絕公主與其他男人的糾纏比較好。
兩人本想着,看怎麼阻止公主招那個面首侍寢,結果公主回來之後,彷彿忘記了那個面首的存在一般,每日不是練劍,便是耍鞭子,根本就沒有提過一句那個人,沒想到如今自己找上來了。
“你和他說,公主出去了,要過幾日纔回來,讓他有事,幾日後再來求見吧。”
迎春點了點頭,正準備退下,又被素心叫住。
“哎,迎春,你和他說,若是需要什麼,可以和下面的人提,畢竟長樂殿不至於連一個人都養不活,等公主回來,可不能將人養瘦了。”
“……是。”
雖然她們覺得這面首還是不要養的好,但若是公主身邊有個可心人也不錯,想到這,素心覺得要找個嬤嬤,教教規矩纔行,想到了,素心便立刻去辦了。
這也就導致,蘇齊那邊派人來傳信時,沒有找到素心。
“大人,沒有找到素心姑娘,聽聞是辦事去了。”
蘇齊聽到這話,微微擰眉,最近他幫大皇子查事情,不小心發現了三皇子的動作,對方竟然想要對遠在蘇州的二皇子下手。
這件事對於大皇子來說,無論是成功與否,都是好事,畢竟鷸蚌相爭,漁翁纔可以得利。但一想到長樂公主,蘇齊就一直靜不下心來。
摸清其中的關係之後,蘇齊敲了敲桌子,將屬下叫了進來。
“你去查一下,三皇子究竟想要做什麼,記住,避開大皇子的眼線。”
“是。”
隨後蘇齊又招來書七,“讓人繼續給宮裏遞消息,就說蘭桂樓有新的話本子了,邀公主來聽一聽。”
書七應下,往外走去,出了主子的書房後,書七有一種感覺,他家主子可能真的要成爲駙馬了。原來他家主子和大皇子走近之後,他以爲主子是不想做這個駙馬了,但現在看又不太像,感覺自從公主不來找主子之後,主子還挺惦記公主的,時不時就往宮裏送胭脂、首飾什麼的。就是不知道,公主要是知道了主子這邊和大皇子一起,會不會生氣啊?
不過幾天,蘇齊就查到了三皇子那邊的動作,同時也得知了鍾婉已經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的消息,他微微擰眉,猜測鍾婉離京的原因和目的。
“公主身邊的宮女還在宮裏?”
書七點頭,“是的,素心姑娘並未離開,而且奴才問起,素心姑娘也只是說公主不適,不宜見客,若不是奴才覺得怪異,去查了一下,還真不知道長樂公主早已不在宮中。”
蘇齊擰眉,想了一會兒才吩咐到,“你去將這件事遮掩住,不要讓別人察覺到公主不在宮裏。”
書七應下。
蘇齊想到什麼,正要開口,就有人敲門來報。
“大人,大理寺來信,高姑娘忽然腹痛不止……”
鍾禛帶着密旨來到蘇州,摸底盤查了幾個月,才終於發現了私鹽買賣的背後主使,將人連根拔起的同時,察覺到了京城那邊的不對勁,也猜到了對方會在自己回京的路上動手,於是給鍾婉去了信。
作爲親信的蔚騫就不理解主子的行爲,忍不住問了一句,“主子爲何不給四皇子傳信?”
鍾禛笑了,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了一句,“在這種事情,婉兒要比安兒靠譜。”
蔚騫不理解,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主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因爲私鹽買賣涉及的官員很龐雜,這摺子只能鍾禛自己親自交上去。在他帶着一羣人剛離開蘇州,就快要抵達京城的時候,他們遇襲了。
蔚騫臉頰染了一抹血,和主子一起被保護在中間,每到這個時候,就很討厭自己是個文官,才側頭看主子,就見對方面色凝重,同時轉頭看他,扔給他一把劍。
“防身,自己注意點!”
話都沒有說完,蔚騫就看到主子拎着劍殺了出去,而自己,也被幾個侍衛護着,往主子的方向殺過去。
在混亂中,蔚騫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侍衛倒在了地上,另一個早上給他送水的也倒了下去……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去,而涌上來的黑衣人卻越來越多,蔚騫眼底猩紅,就這麼不想讓他們活嗎?就這麼想讓他們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