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她被迫出家後,前夫跪着求原諒 >第51章細思極恐
    天剛矇矇亮,許妍便差人去朝廷告病。她穿着單薄的輕袍,靜默的站在窗前。

    不用想也知道,今日宮裏會格外熱鬧。

    汪晨審完黑衣人,定會將案卷交給皇上。皇上會怎麼做呢?故作惱怒的,讓司馬家給個交代?不知道皇上會藉機拔了司馬家這顆釘子,還是重拿輕放?

    得知這一切的司馬恆,會是什麼表情,又如何應對呢。

    入秋的天,帶着瑟瑟的涼意。芙蕖憂心許妍會染上風寒,拿了件外衫披到許妍的肩上,柔聲笑道:“姑娘,長公主醒了。”

    睡到自然醒的黑貓,伸了個懶腰。昨日熬到半夜,差點沒把她人熬過去。她從貴妃塌上跳下,走到許妍的腳邊,“喵”了聲。

    “沈雙鯉”三個字,似是在她心上發芽的荊棘。光是聽到,就會心神不寧,思緒亂成一團。

    許妍不擅長安慰人,更不知道怎麼做能讓沈雙鯉好受些。她昨日曾想過讓沈雙鯉看着始作俑者如何被折磨,可又怕給沈雙鯉留下心裏陰影。

    猶豫片刻後,她躬身抱起地上的黑貓,眸色沉沉的去了隔壁廂房。

    寶珠、寶福:“許尚書。”

    ——“沈雙鯉好像還沒緩過來。”

    黑貓扒拉着許妍的胳膊,看到奄奄的沈雙鯉,深表同情。

    沈雙鯉上半身靠着牀榻,如斷了線的木偶,無力又呆滯的望向前方。從醒來之後,她就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動作。一句話也不說,悶悶的坐着。

    她想不明白,也搞不清楚這種事爲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母后、皇兄是她在世上最親的親人。算計起她來,卻沒有絲毫的心軟。

    “雙鯉。”許妍俯身坐到沈雙鯉身側,低低的喚了聲。

    眼前的沈雙鯉太讓人擔心了。沈雙鯉自小養尊處優,又被她和沈皓多加照拂,哪裏受過這樣的傷害。她有想過讓沈雙鯉這朵溫室的花,一點點的瞭解世界的殘酷。

    但沒有時間了。

    大梁最多也就撐個兩、三年。

    沈雙鯉聞言,指尖微微一顫,遲緩的轉頭看向許妍。滿腹的委屈,一下子有了宣泄之口。她摟過許妍的腰,頭抵住許妍的左肩,眼眶泛紅:“我心裏難受。”

    事實上,沈雙鯉覺得她的力氣像被人抽乾了。

    許妍緩緩擡起手,輕拍了拍沈雙鯉的後背。她眉間輕鎖,輕聲軟語的安撫:“都過去了。”

    “他們把我當成什麼了?隨時可以利用、犧牲的棋子嗎?”沈雙鯉眼淚垂垂,聲有些哽咽。

    她很迷茫,彷彿一下子丟失了活着的意義和價值。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如何面對自己的母后和皇兄。除了許妍外,她不敢將後背託付給任何人。

    ——“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沈雙鯉。上輩子她多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啊。現在卻像個沒媽的孩童,哭的這麼傷心。”

    黑貓趴在枕頭上,唏噓不已。

    芙蕖心下輕嘆,將裏間的奴僕、宮人都遣散,讓兩人好好說說話。

    許妍鬆開懷抱,雙手捧起沈雙鯉的臉。她用指腹拭去沈雙鯉臉上的淚水,眼裏盡是憐惜:“他們不是在輕賤你,是在輕賤自己。把他人當做棋子的人,往往也難逃成爲棋子的命運。”

    ——“姐姐,你是不是也把沈皓當成棋子了。可我想不通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既不想爲大梁續命,也沒那麼執着於權力,爲什麼還要入朝爲官?”

    這個問題時常讓黑貓抓耳撓心,偏偏許妍就是不告訴她答案。

    沈雙鯉哭了好一會,纔有歇下的念頭。她握着許妍的手腕,斂去所有的悲傷,讓理智重新迴歸:“阿妍,你說皇兄是在怕我,還是在怕你?”

    沒等許妍回答,沈雙鯉就自顧自道:“一定是怕你了。你年少經商,不過幾年便富甲天下。如今爲了官,成爲內閣首輔也是早晚的事。司馬家結黨專權,又以權謀私,成不了氣候。

    可你就不同了,除去顧輕舟和我,還有之前買賣官爵的女官們如今也都步步高昇。皇兄看不透你,也掌控不了你,纔會害怕你成爲下一個司馬家。

    或許他更怕的是,以你我的交情,你會廢了他,將我推上帝位。

    其實,皇兄的思慮不無道理。從你入朝爲官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一個問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中的王侯將相,就一定特指男人嗎?”

    ——“好傢伙,沈雙鯉這是要黑化啊!”

    黑貓儼然被沈雙鯉的分析驚到了。前生沈雙鯉除了針對她,也就愛請些道士開壇設法,求什麼長生之法。她還以爲沈雙鯉就是個小女人,沒想到沈雙鯉對朝局這麼的瞭解。

    不對不對,如果前生沈雙鯉早就發現她不是原主。那請道士可能不是爲了長生,而是想把她趕出許妍的身體。好傢伙,簡直是細思極恐。

    許妍攏了攏沈雙鯉肩上的外衫,衝沈雙鯉笑了笑。她低頭將被子往上提了提,溫聲道:“你若是想,那位子便是你的。”

    “我?以皇兄對我的提防,若是發現我對帝位起了心思,絕對會殺了我。你呢?你就不想坐那個位子嗎?論智謀、手腕和識人,我俱不及你。”沈雙鯉從小就很仰慕許妍。

    她平生從未見過許妍這樣的人,全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情。任何事對許妍而言,只有想不想,沒有做不做的到一說。

    在後宮、朝廷裏,沈雙鯉見過太多的人爲金銀權勢,名利地位成瘋成魔。許妍卻從不將這些放在心裏,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

    她一直覺得她是幸運的。而她幸運的源頭,是來自於許妍。

    許妍見沈雙鯉情緒平復,也跟着放鬆下來。她擡眸對着沈雙鯉清澈迷茫的眼眸,坦率道:“不想。”

    ——“姐姐爲什麼不想啊!做皇帝有什麼不好,不僅天下盡在手中,還能坐享後宮三千。”

    沈雙鯉和黑貓一樣不解:“爲什麼?”

    “不能說。”許妍並不覺得沈雙鯉想知道這個答案。

    事實上前生的種種,已然表明沈雙鯉壓根接受不了這件事。

    但對沈雙鯉說謊,她又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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