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她被迫出家後,前夫跪着求原諒 >第70章不過認得幾個字
    ——“我算是明白過來了。司馬恆和姐姐都在等那個時間節點,司馬恆想玩‘去父留子’的小遊戲,姐姐是打算重開一局。”

    黑貓吐槽的同時,又暗暗心疼沈皓。自從許煥一死,沈皓這個皇帝就算名存實亡了。

    如果沈皓不對沈雙鯉下手,或沈雙鯉和她一樣沒腦子,站沈皓到死。興許沈皓就沒這麼爲難了。可就算沈雙鯉無腦,許妍可是隻老狐狸。

    許妍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似是認真在考慮司馬恆的話。她眸色閃了閃,笑的尤爲溫良:“那要看北邊的流寇能否在明年夏初前,停止擴張了。”

    “尚書希望如此嗎?”司馬恆認真的注視着許妍的側臉,詢問着許妍的意見。

    如果許妍站在他這邊,那麼他的贏面就會增加。

    沈皓在沈雙鯉的事上得罪了許妍,想要修復也需要時間。而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許妍轉着手裏的茶杯,給司馬恆喫下一顆定心丸:“我爹爲了大梁鞠躬盡瘁到死,作爲他的女兒,自然希望大梁的壽命能多多延長。”

    “您爲國的赤膽忠心,實令卑職敬佩。”司馬恆心下鬆了口氣,得到許妍的允許,那他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他眼眸含笑,聲都透着幾分愉悅。

    黑貓聽着兩人明裏暗裏的試探,以及默契的達成某個共識,再次心疼起沈皓。

    馮憐擡腳進來,看到司馬恆也在,眉微蹙又快速舒展:“許尚書,皇上有請。”

    “勞煩公公前面帶路。”許妍放下茶杯,等黑貓跳到自己的肩上,起身時衝馮憐一笑。

    不管司馬恆什麼時候殺沈皓,或是大梁什麼時候滅亡,對她來說都無甚區別。

    馮憐走的極慢,好似在拖延時間。自打出了戶部,就一臉的沉重。他嘆了口氣,憂慮道:“皇上這幾日睡也睡不好,喫也喫不下,就怕祖宗的基業都砸到自己手裏。”

    “公公何必輕看皇上,輕看我大梁的臣子們。常言道,居逆境中,周身皆鍼砭藥石,砥節礪行而不覺。再難熬的關,也會熬過去的。”許妍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經道。

    若不是黑貓早知道許妍所求爲何,還真被許妍所展示的傲然風骨所傾服。

    馮憐錯愕的看了眼許妍,不再多言。

    臨到御書房,小太監稟明後,得了旨意纔將許妍請進去。

    許妍一到御書房就看到一地的狼藉,兩三個小太監手忙腳亂的收拾着。她垂下眼簾,躬身行禮:“參見皇上。”

    “毛手毛腳的,一點小事也幹不好。傻站着做什麼,還不給朕滾出去。”沈皓眉梢的寒意,都能把人凍死。他坐到書案前,強迫自己儘快冷靜。

    眼下他不能動司馬恆,畢竟南北兩邊都靠司馬家鎮守。

    更不能動許妍,不僅顧輕舟、沈雙鯉,及許妍扶持的一批女官不會罷休,司馬家還會因爲沒有許妍的阻攔,把他從皇位上拖下來,扶持一個傀儡做皇帝。

    可他要什麼都不做,大梁很快就會土崩瓦解。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呢?

    許妍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餘光看到太監們如臨大赦般逃離御書房,頭垂的更低了。

    “賜座。”沈皓一邊吩咐着馮憐,一邊扶了扶額,斂去面上的煩悶。

    天災、流寇、難民,還有虧空的國庫,混淆在一起,讓他有些焦頭爛額。

    馮憐搬了把椅子到許妍的身後,低聲道:“坐吧,許尚書。”

    許妍道了句“謝皇上”,俯身入了座。她低垂着眉眼,規矩的不吭聲。

    ——“姐姐你是要急死皇上嗎?”

    黑貓看着滿頭是火的沈皓,忍俊不禁的笑出聲。皇帝做到沈皓這個份上,也真是沒誰了。

    馮憐豈會不知道主子的意思。他無奈的蹙了蹙眉,替沈皓開口:“這天下反民怎麼就跟韭菜似的,一茬接着一茬。北邊的流寇還沒平,各地又冒出來一堆。”

    “阿妍,你說大梁還能挺多久?”沈皓竟問出了和司馬恆同樣的問題。

    看來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許妍迎上沈皓那不安的眼眸,並不想分析眼前的局勢。她拱手,淡笑道:“皇上過慮了。各地雖有流寇,但不足爲懼。司馬家就算不要權勢富貴,爲了自身的安危,也不會放任大梁滅亡。”

    “你不必寬慰朕。各地送來的急遞,朕都一一看過了。”沈皓知道許妍記恨他那麼對沈雙鯉,說給他的話也都冠冕堂皇。他能用的人太少,對手又過於強悍。

    以往雙鯉、顧輕舟、許妍都是站在他身後的。可如今他們都四散開來,不肯對他說實話。

    馮憐在旁附和:“尚書您就沒有什麼良策嗎?”

    許妍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道:“我只不過認得幾個字,要不是皇上擡愛讓我做了戶部尚書,可能現在我正在哪個角落裏發黴。再說了,羣臣都想不出來答案,我又怎麼會知曉呢。”

    沈皓看出許妍在繞圈子,便擺手示意許妍離開。呵,如今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皇上看上去好可憐啊。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幫幫他嗎?”

    黑貓離開前看到沈皓眉梢眼角都是疲憊,人彷彿老了十歲。

    許妍沒有黑貓那麼多的憐憫心。她躬身退出御書房,算着到散值的點,慢悠悠的往宮門而去。等到粉飾的太平撐不住了,真正的好戲纔會上演。

    “姑娘快進去坐吧,外面怪冷的。”芙蕖掀開簾子,扶許妍上了馬車。

    入冬的天,總帶着刺骨的寒。車裏備着湯婆子,供許妍暖手。

    許妍靠着馬車,將黑貓抱到腿上。等馬車晃晃悠悠往前走,才掀開車窗簾。她從來往的街上,看到不少逃災的災民。

    ——“怨不得沈皓動怒,這分明已經蔓延到京都了。呵,那幫大臣還說什麼不足爲懼。”

    黑貓順着許妍的目光望去,暗暗驚歎着。照這樣發展,很快天下就要大亂了。

    許妍輕撫了撫貓背,杏眸裏除了冷漠就是無盡的薄涼了。

    北邊四府兩縣的災民變成流寇,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那麼問題來了,京都的災民變成流寇需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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