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她被迫出家後,前夫跪着求原諒 >第96章許妍你放肆!
    殿內靜的可怕,仔細聽還能聽到燭火燃燒燈芯的滋滋聲。

    僅剩的許妍、沈皓,在這寂靜中沉默。不知幾時,兩人間瀰漫着似有似無的劍拔弩張。

    “朕知道你恨朕利用你,利用雙鯉。可朝中的局勢,你該清楚的。如果你坐在朕這個位子上,或許比朕做的還要絕情。朕只是一個普通人,面對得與失,生與死時,會下意識的保全自己。

    若是老師還在,他一定會理解朕的苦衷。”沈皓無力的往後一靠,不緊不慢的爲自己辯解。

    憑什麼,許妍憑什麼不讓他見沈雙鯉。

    他都要死了,唯一的妹妹來看望一二,難道不該嗎?便是在尋常人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如果許妍是記恨他放任司馬家算計沈雙鯉,那就更可笑了。古往今來的帝王,手上哪個不是沾染着至親的鮮血。他不過是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怎麼就不值得原諒。

    許妍對於“若是老師還在”、“要是許閣老在的話”、“如果是你爹”之類的話,已經從羣臣、沈皓嘴裏聽過太多次了。聽的她耳朵都起繭子了,這些人還在說。

    她爹是兩朝老臣,爲了大梁操勞了一生。死後換來了什麼,女兒成了當權者利用的工具,家產成了死對頭和新帝搶奪的戰利品。

    這不就表明當權者眼裏有的只是利益嗎。

    沈皓半響沒聽到許妍說話,心開始無限下墜。小的時候,他就不明白,爲什麼許妍對沈雙鯉那麼好,對他和顧輕舟總是不遠不近,明明他們能給許妍帶來的利益更多。

    後來做了皇帝,他就更是不懂了。許妍既然有如此才華,爲何不能像許煥輔佐先帝一樣,輔佐他。反而三番四次爲司馬家放水,又將他和司馬家玩弄於股掌之間。

    直至近一個月,他才幡然醒悟。許妍一開始選的人,就是沈雙鯉。

    沈皓握過許妍的手腕,恨恨的望着許妍,冷聲質問:“爲什麼不是朕?朕究竟哪一點比不上她?”

    ——“她是誰?!”

    黑貓跳到龍榻上,不解的看向兩人。沈皓怎麼跟瘋了似的,一會緬懷過往,一會神神叨叨。

    許妍秀眉輕鎖,故作不解道:“臣怎麼聽不懂皇上的話。”

    “朕一個要死的人了,還不能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實話嗎?”沈皓似是被許妍的裝傻氣到。他鬆開許妍的手腕,開始咳嗽起來。

    雖然現在司馬家在朝中佔據上風,但他知道司馬家不是許妍的對手。可是他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哪裏不好,哪裏比不上沈雙鯉。爲什麼許妍寧可選沈雙鯉,都不選他。

    許妍起身背對着沈皓,望着燈罩中搖曳的燭火。她收起眼底的玩笑,悠悠道:“您當初在先皇眼裏,本就不是那個最優選。是最優選死了,才輪到了您。

    您在臣眼裏同樣也是,只不過臣護得住臣的最優選罷了。這麼多年了,您也該想明白,這位子本就不是您的,您就是坐了也不會長久。即將亡國的大梁,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吧。”

    黑貓忍不住大笑出聲,合着沈皓從頭到尾都是在撿漏。

    沈皓喉中一澀,噗的噴出一口血。他喫力的舉起手,顫顫巍巍的指着許妍,怒罵道:“放肆,許妍你放肆!朕要殺了你,殺了你!”

    “臣若是死了,這天下可就要改姓司馬了。您最好呢,還是盼着臣長命百歲,一心將雙鯉輔佐成帝的好。如此,您以後到了地下,也算給祖宗一個交代。”許妍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沈皓,笑的格外溫柔。

    就沈皓這虛弱的小身板,也配在她面前叫囂。

    許妍轉身走到龍榻前,躬身捏起沈皓的下巴。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將下巴捏碎。她杏眸彎了彎,嘲諷道:“您讓臣入朝爲官,是爲了驅虎吞狼。卻沒料到最先死於狼口的人,是您吧。”

    ——“姐姐你冷靜啊。這個時候殺沈皓,對你可沒好處。再說了,沈皓他也活不了幾天。”

    黑貓看着沈皓與許妍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尖銳,也跟着緊張起來。

    沈皓握過許妍的手,不知是氣是怕,聲竟有些顫抖:“朕要見沈雙鯉。”

    “皇上的要求,臣下自然會滿足。只不過,您之前傷長公主太深了,她未必想見您。”許妍緩緩鬆開手,收起眉梢的諷意。

    她也真是夠無聊的。爲了給沈雙鯉出口惡氣,居然在這裏恐嚇一個將死之人。

    沈皓被許妍的話噎到。的確,是他對不起沈雙鯉。如今沈雙鯉不見他,也說得過去。

    可有些話他不告之沈雙鯉,他死了也不安心。

    他眼眶微紅,放低姿態道:“朕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雙鯉。可你真的爲她好,就該讓她見朕一面。朕畢竟是她的至親,哪怕她將來成了九五至尊,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

    你怕什麼?朕如今不過是個廢人,沒幾日可活。妹妹見即將死去的哥哥一面,乃人之常情。你若連這也不許,你爲雙鯉好的心,怕也是假的。”

    ——“沈皓這感情牌打的,夠可以啊。”

    黑貓在許妍的腳邊打轉,忍不住佩服起沈皓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套路許妍。

    不過這皇帝的位子,還真不是人乾的。既要防止百姓生亂,還要警惕身邊的大臣。哪怕是親人,也會爲了權力隨時對自己下手。

    許妍沉默了片刻,終是開了口:“臣替您問問長公主。若是她願意,臣便讓人將她送來。若是她不願意,那麼皇上也別怪臣。”

    沈皓望着許妍離去的背影,眼眸微微一眯。他派去的人,根本就見不到沈雙鯉。就算是馮憐出面,也是許妍在場,才能和沈雙鯉說上幾句。

    呵,許妍在怕什麼?

    怕自己對沈雙鯉說什麼?

    “主子。”馮憐等許妍走遠了,才趕忙進來服侍沈皓。他看到被子上的血時,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剛要吩咐人去換牀新被子,就被沈皓阻止。

    沈皓緊抓着被子,漠然道:“就這樣吧。一會雙鯉來了,看到這些,也許會心疼心疼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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