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她被迫出家後,前夫跪着求原諒 >第125章 人非草木
    許妍因一聲貓叫,從醉酒的幻覺中走出。她痛苦的扶了撫額,想知道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修仙界,纔有機會收拾她闖下的爛攤子。

    爲什麼她這個罪魁禍首,如此安然的在這裏彌補前生的遺憾,而她的師姐們卻要承擔她所造成的後果。自從在崑崙鏡裏看到她在執劍山莊大開殺戒後,她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與悔恨中。

    “姑娘?”芙蕖拿開許妍手邊的酒壺,看許妍面色不佳,眸中浮出些許憂色。

    方纔還沒事,怎麼喝兩杯酒就成了這副樣子。她家姑娘的酒量,何曾小到這種地步。

    許妍緩緩直起腰身,讓自己快速恢復理智。她抱起桌上的黑貓,起身道:“我有些不舒服,先一步告辭。諸位繼續。”

    “東家。”裴懷遠視線追隨着許妍離去的身影,低喚了聲。

    是不是在路上奔波太久了,許妍身體出問題了?可來襄安前,許妍還是好好的。

    沈雙鯉衝宋也一笑,拿起酒杯的空擋,撇了眼寶珠,吩咐道:“去看看阿妍怎麼了?”

    “是。”寶珠後退幾步,離開了宴會廳,去追許妍了。

    馮憐在旁爲沈雙鯉斟酒,倒無所謂許妍的去留。宋穎是許妍一手扶持的女官,宋也、周瓊纔是沈雙鯉蒐羅來的。他心裏的天平,自然更傾斜於宋也、周瓊。

    不能急,等沈雙鯉復國成功,他再剷除那些動搖沈雙鯉權力的人。

    青屏苑,廂房內。

    許妍躺在貴妃塌上,雙眼無神的望着頭頂。三枚,再收集三枚崑崙鏡碎片,她就會知道所有答案。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下一枚碎片應該能讓她看到二師姐如何處理她闖下的禍。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差人去請大夫?”芙蕖用團扇,爲許妍驅趕着悶熱,憂心道。

    ——“姐姐,那酒是不是有問題?莫非宋穎給你下毒了嗎?那也不可能啊。”

    黑貓窩在許妍的肩上,比芙蕖還要害怕許妍出事。但轉念一想,許妍可是修仙大佬,普通的毒藥應該傷害不到許妍。

    寶珠提着食盒走了進來,從食盒裏端出醒酒湯。她見芙蕖走來,便將醒酒湯放到芙蕖的手裏,關切的問:“許尚書如何了?”

    “可能是車馬勞頓,又吃了太多酒,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讓殿下別擔心,這裏一切有我。”芙蕖哪裏還不知道沈雙鯉的意思,輕笑着說明。

    其實她也有點害怕,上次許妍這麼精神恍惚,還是許煥死的時候。她家姑娘什麼事都喜歡悶在心裏,就是想開解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寶珠抿了抿脣,視線越過芙蕖,落到貴妃塌上的許妍身上。她擡眸看了眼芙蕖,正色道:“殿下擔心尚書,特地讓我來看看。你有什麼不舒服的,或是不方便辦的,只管差人去找我。”

    “我會的。”芙蕖笑了笑,保證道。待寶珠離開口,她才端着醒酒湯到許妍面前。

    許妍偏頭看着芙蕖,眉間輕鎖:“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芙蕖擔心的看了許妍一會,方把奴僕們遣散。她將醒酒湯放到離許妍最近的位置,方便許妍隨拿隨取,才轉身退了出去。

    ——“姐姐,是不是鏡子又有異常了?”

    除了這個理由外,黑貓想不到許妍突然情緒大變的原因。在她看來,許妍的邏輯線是:鏡子碎片等同於在執劍山莊大開殺戒,等同於唐凝從魔域回來爲許妍解決麻煩。

    所以許妍每次看到鏡子都會想到唐凝,都會愧疚到不能自已。

    許妍頭枕着雙臂,眉宇微微舒展。她眸色一片清明,淡然道:“那倒沒有。但我能感覺到它在等什麼,只有那個契機到了,它纔會給我提示。”

    ——“契機?可爲什麼我覺得它是在拖延時間,想讓姐姐留在這裏更久些。”

    黑貓一直搞不清楚那些鏡片代表的含義。它爲什麼承載着許妍的記憶,還時不時指引着許妍去某個地方,以及鏡子本身會有逃離許妍的想法。

    “拖延時間嗎?”許妍半身靠在軟墊上,不自覺盤腿,打坐起來。她將黑貓放到自己的腿上,認爲黑貓的話有些道理。崑崙鏡每當她要殺人的時候,都會用二師姐的聲音蠱惑她。

    後來又指引她去半月觀、潮州,好似怕她耐心見底,把天下人都殺個乾淨。

    崑崙鏡在害怕什麼?怕真相她不能接受,或是修仙界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我們不談論鏡片的事。我只問姐姐一件,姐姐真的想回去嗎?沈雙鯉、顧輕舟、裴懷遠,芙蕖這些人,對姐姐如此的掏心掏肺,姐姐真的捨得棄他們而去嗎?”

    黑貓見過許妍拿着鏡片傷神,張口閉口都是“二師姐”。那沈雙鯉他們呢?許妍就沒有一丁點的眷戀嗎?還是說,許妍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拋棄某一方。

    許妍身形一僵,餘光不禁撇到寶珠送來的醒酒茶上,淡淡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我有機會離開,定會先安頓好他們。若我沒有機會離開,便會在天下安定後,帶着顧輕舟隱於山野。”

    ——“那姐姐爲什麼不幫沈雙鯉?哪怕不用法力,以姐姐的聰慧,也能早些奪取天下。爲什麼反而讓宋也、周瓊、裴懷遠他們爲沈雙鯉出謀劃策。”

    黑貓總是在很久之後,才能明白許妍當時做某事的目的。就像是許妍當初以買賣官爵扶持大批女官,不是爲了培養自己的勢力,或羞辱司馬恆,而是爲了讓沈雙鯉做皇帝做的更穩一些。

    包括明明可以在大梁不亡國的情況下,把沈雙鯉推上龍椅,卻要冷眼看着大梁的根基被司馬恆毀壞。這一次許妍的冷眼與袖手,又是爲了什麼?

    許妍輕揉了揉黑貓的腦袋,低垂着眼簾,淡笑道:“這裏的女人們太缺乏機會和經驗了。如果我不放手,她們可能永遠不知道,自己可以爬的多高,走的多遠。

    我是可以讓沈雙鯉輕輕鬆鬆的奪取天下,但遠不如她自己統領那些人謀得天下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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