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許妍撫了撫貓背,眉梢泛起些許不耐煩。
大清早的就來煩她,汪晨最好真的有事。
黑貓探出頭看向汪晨,很想知道汪晨把佟素找來爲了什麼。用佟素威脅褚明月、趙靖?
“奶奶們開開恩,放我一條生路。我年紀大了,真的經不起折騰。”佟素以爲許妍是在和自己說話,邊給許妍磕頭,邊賣着可憐。
倒黴催的,她當時就不該提司馬衍的名。不然,也不會吸引官差的注意。
汪晨瞥了眼跪在地上佟素,又見許妍不悅的看過來,趕忙解釋道:“這老太太對外說,她是司馬衍的丈母孃。我調查過了,她女兒褚明月的確跟着司馬衍去了南越。
所以想着東家可以用此人,轄制住南越的司馬衍,就將此人送了過來。”
“我沒有!我壓根不認識什麼司馬衍,也沒女兒。”佟素知道司馬衍和沈雙鯉是敵對,怕許妍因此事而爲難她,渾身上下都透着牴觸。
該死的褚明月,如今發達了,也不說把她接過去。到處都在打仗,她一個老太太怎麼活。
——“司馬衍?不該是趙靖的丈母孃嗎?好傢伙,褚明月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黑貓不懷疑佟素是假,因爲她和許妍在清虛觀見過佟素。她震驚的是,褚明月居然和司馬衍勾搭上。一個大膽的猜測,突然蒙上她的心頭。那孩子會不會是司馬衍,而不是趙靖的?
許妍對褚明月的女兒爹是誰,並不感興趣。她轉着手裏的茶杯,隨口道:“芙蕖,把老太太帶下去。”
“是。”芙蕖感慨褚明月居然把趙靖、司馬衍玩的團團轉時,聽到許妍的吩咐。她壓下心底的驚詫,把佟素扶起來,請出了窈梨院。
在玩弄男人這方面,她家姑娘是不如褚明月。
汪晨被許妍的操作弄愣,難道自己真做錯事了?她狐疑的看向許妍,好奇許妍爲什麼一臉的不開心?現在宋也被困在鹿城,沒辦法幫沈雙鯉打司馬衍。
但趙靖如果知道自己替司馬衍養孩子,肯定會和司馬衍反目。佟素可以讓趙靖和司馬衍離心,然後她們再分而治之,也算曲線達成目標。
許妍把茶杯放到一邊,眸色淡淡的陳述着一個事實:“司馬衍死了。現在的南越王是趙靖,褚明月生的是誰的女兒,已經不重要了。”
——“怎麼不重要?姐姐認真的想一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借這件事,極大的挫敗趙靖的自尊心。讓他本就悲慘的命運,更加悲慘。”
黑貓仰頭狂笑,上輩子趙靖對她的付出視若無睹,這輩子他頭頂綠帽,還要養別人的孩子。不,就算知道孩子是別人的,趙靖也會因爲自己被太監了,含淚將這些事壓下。
光是想想,她心裏就痛快的不得了。
“做官的,不能不知人間疾苦。你好好在祁陽做你的知府,等過幾年,我會把你調回京都。”許妍看出汪晨來京的真實目的,便給汪晨吃了顆定心丸。
京都是權力的中心,汪晨有所眷戀也是可以的理解的。
汪晨失落的嘆了口氣。她不遮掩自己的野心,直接向許妍挑明:“古往今來,女人爲官做宰的少之又少。東家既讓我做了官,我豈有不珍惜之理。人生在世,追求的無非是功名二字。
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不如金蕊、芍藥,能收服數萬流寇,出戰必勝。亦不如芙蕖,在戰亂中將許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免東家和長公主的後顧之憂。”
“所以你擔心,我會拋棄你?”許妍撫了撫貓背,擡眸望向汪晨。
她喜歡坦蕩和目的性強的人,所以對於汪晨的顧慮和野心,沒有絲毫的介懷。
汪晨愣了愣,試探性的問:“東家會嗎?”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通?”許妍餘光看到從裏間走出的顧輕舟,被汪晨天真的話逗樂。對於想往上爬的人,她永遠是敞開懷抱的。
不僅如此,她還會搭很多梯子,讓她們爬的更遠。如此,這些人才能爲她謀得更多的利益。
許妍知道汪晨這一年都在祁陽,對天下之勢不能瞭然於心,近而產生某種焦慮。她抱着黑貓起身,笑着安撫道:“你的才幹,不允許我拋棄你。”
“可趙靖在南越稱王的事,我都不知道。”汪晨頗爲委屈的看了眼許妍,低聲嘟囔了句。
祁陽離京都太遠,很多事不能第一時間知道,以至於讓她在錯誤的時間做出錯誤的決定。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非常的不安。
汪晨清楚許妍喜歡識時務的人,無奈起身道:“佟素我就交給您了。您在京都多多保重,我先回祁陽。”
——“汪晨怎麼看上去可憐兮兮。”
黑貓看到汪晨一副“雖然你拋棄了我,但我還是會好好守好祁陽,不給你造成一點困擾”的樣子,有些心疼。當初秋後詩社,好像是汪晨向許妍推薦的。
也是汪晨第一時間察覺許妍有謀取天下的心思,雖然許妍最後是爲沈雙鯉做嫁衣。
芙蕖安置完佟素,剛回窈梨院就與許妍擦肩而過。她看汪晨面色鬱郁,心下不由得納悶。
走前不是還好好的嗎?莫非汪晨是和她家姑娘吵架了?
“你的那些個管事們,對你是不是太依賴了些。”顧輕舟望着許妍,很不理解。
從前他就很不懂,爲什麼那羣女人,如此的衷心於許妍。宛如教徒對他們的神般,虔誠和忠誠。
——“我也發現了。”
當時汪晨在大梁沒亡國前,願意跟着許妍謀反時,黑貓就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