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暴君強寵的金絲雀翅膀硬了 >第一章 活着贖罪
    夜晚的永明宮昏暗的只有一縷幽光,燭火忽明忽暗,眼見着就要被窗外呼嘯的風吹滅。

    取了這麼個名字卻完全一點與光明不沾邊。

    陳嬌嬌顫抖着緊閉雙眼,站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眼淚順着臉頰不斷的往下掉,叮嚀的掉入水中,在殿中蕩起回聲。

    眼前人是個瘋子,他定是從地府前來索命的惡鬼!

    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拴在腳上和手腕上的鏈子莎莎的抖動出聲,坐在不遠處的男人卻無半點惻隱之心。

    祁宴饒有興趣的盯着她的小臉,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能讓他心情舒暢的表情。

    耳邊傳來細細嗦嗦的聲音,陳嬌嬌更是不敢睜眼。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大陳昌盛的時候,她是大陳皇室中最受寵的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世上就沒有她陳嬌嬌想要卻得不到的。

    可如今她成了亡國公主,新皇還是原先被她欺負的小太監。

    她曾經在他的牀上倒了十來條蛇,今日他便將她鎖在這,千百倍奉還。

    她緊張的不停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似感覺到一個滑溜溜又冷冰的東西貼近了她的腳背,在她雙腳間來回遊走。

    “啊!”她忍不住大叫出聲,慌亂的往池邊拼命的跑。

    睜開眼她纔看清池中那條蛇,它身上的鱗片竟然在黑夜中亮的發光,頭頂上黑色肉冠約有三十釐米長。嘶嘶吐着芯子,瞳孔猛的縮小與她對視着。

    她恍惚看到了他的眼睛,陰狠,冰冷的毫無感情,三日前她一醒來對上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眸。

    “想死?做夢。”

    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都死了,那一夜她至親的鮮血洗刷了整個皇宮,只留她一人獨活。

    她聽聞是因她生的好看,才留下一命去伺候新皇。她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纔想着撞牆自盡。昏睡中聽到熟悉的聲音喚她嬌嬌,醒來後果然是他。

    他已然黃袍加身,成爲了新皇。

    “陛下。”

    她擡起頭,小臉哭的通紅,一雙大眼睛噙着淚花楚楚可憐又充滿哀慼的望着坐在不遠處的人,任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捨不得傷她分毫。

    陳嬌嬌是美的,她的美在三四歲的時候就初現苗頭,豆蔻之年更是驚心動魄。

    她美的明豔,不曾吝嗇的展現,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嬌憨可人之態,叫人魂牽蒙繞。

    文人墨客更是寫出無數首風流詩,盼着一睹天人之姿。

    她不愛讀書,十歲了還不識得多少字,所以會叫他讀給她聽,聽完後還總問他是什麼意思。

    剛開始他老老實實的跟她解釋,他們在誇讚您。

    後來,詩寫的越發露骨,他的解釋便成了他們罵您浪蕩。

    她生氣的將那些人抓起來,刀架在脖子上了,他們竟然還有心思感嘆她的美貌。她被誇的飄飄欲仙,大手一揮就放掉了他們。

    那時候他心中就不大舒服,這樣的人就該尋了籠子關起來,囚爲籠中雀鳥,日日只爲一人歌唱。

    祁宴沒有理會她的哀求,一手撐頭,等着看鬧劇般。

    陳嬌嬌心涼了半截,只好乞求的望向他身邊的男人。十五是他的貼身的心腹,更是現在唯一能說上話的人。

    十五輕咳了兩聲,避開視線。

    他可不敢看,雖然陛下說前朝的溫寧公主已經淪爲階下囚,可前幾日剛剛處罰了個背地裏對她不敬的婢女,現在誰見到她不得客客氣氣的喚上一句公主。

    祁宴一巴掌拍在桌上,在寂靜的殿中嚇的陳嬌嬌渾身一顫。

    “滾出去。”

    等到十五離開,他慢慢站起,揹着光,陳嬌嬌只覺得他高大極了,若不是身上三分邪氣,劍眉星眼就更顯得正氣逼人。

    “嬌嬌在往哪看?”

    到了這般田地了還不老實,他眼眸中的怒火像是能將她焚燒殆盡。

    若她不能只看向他一人,那便就挖了這雙眼。

    祁宴蹲在池邊,微涼的手指擦過她的下巴,擡起她的小臉。

    陳嬌嬌只得直視着他的眼眸,他額頭右側細小的傷痕讓她又有些心虛別開視線,是被自己打傷的。

    十歲的生辰父皇送了她一條鑲金邊的鞭子,剛拿到手正愁沒有地方施展就先在揮鞭的時候傷了他。

    血流如注,他臉上卻沒有半點反應,躲也沒躲。

    那時候她好像,嚇跑了.......

    也沒有要幫他包紮的意思。

    “陛下可不可以換一種懲罰方式,我,我怕蛇。”

    怕蛇?祁宴冷冷的勾脣,打了個響指,那條蛇像是聽懂他意思似的,朝着她游來。

    陳嬌嬌猛的往後倒退,直到手腕上的鏈子伸長到最大限度,卡死了她。她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條漆黑髮亮的蛇扭動着身子,一點點的靠近她。

    “陛下!”

    她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腕,整個人向他懷裏縮去。

    祁宴眯了眯眼,她的指尖勾起滾燙的溫度,瑟縮成小小的一團,還沒習慣他已經不是伺候她的人了,還渴求他能保護她。

    陳嬌嬌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想象中獠牙刺破皮膚的疼痛沒有襲來,耳邊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

    “雲南黑蛇王,嬌嬌記得賠啊。”

    血跡在池水中暈開,快要接近她的時候,祁宴伸手將她提出池子,命人將她送回長歡殿,轉身離開了。

    *

    從他殿外的長廊走回長歡殿,穿着單薄裏衣的陳嬌嬌凍的嘴脣發紫,鼻尖還縈繞着鮮血腥臭的氣味。

    有人說他養的蛇是喫死人肉長大的,胃裏翻江倒海,她快步跑回殿中,倒在小月的懷裏。

    “殿下!您怎麼樣?”

    小月是她唯一留下的婢女,陳嬌嬌扶住她的胳膊,顫抖着哭泣,把剛剛的恐懼,噁心,害怕全哭了出來。

    “沒事了,殿下,沒事了。”

    小月心疼的抱住她,同她一起落淚。她剛剛一直擔心殿下此去就不一定能回來了,見她安然她也放下些心來。

    發泄完後,陳嬌嬌縮進被子裏,望向窗外發呆。外頭下雪了,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遮蓋了殿中她熟悉的風景。

    她還住在長歡殿,可再也不能如父皇的願,長歡了。

    去年的這時,她應該在暖和的殿中坐在父皇腿上,聽着父皇和母后交談。兩人溫柔的笑顏還在眼前,昨日卻一去不回。

    她是胸無大志的公主,喫喫喝喝玩玩樂樂便是她人生信條。

    現在卻求死不能,求生又不得。

    她竟不知小太監那般恨她,他那張平靜無慾的臉上從未出現過任何表情,她還以爲自己只是在和他玩鬧罷了。

    “小月,小太.......,陛下以前是什麼來頭?”

    她只是偶然在宮中見有人欺負他,他又生的好,她動了心思想找個年紀相仿的人陪她鬧,才帶他回去的。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太監怎麼能輕易糾結反叛大軍,攻進宮也不過兩月。

    “您不知道,奴婢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當年也是您親自帶他回來的。”

    “真是養不熟的狗!”

    小月嚥下到嘴邊的話,您也沒養他啊,這些年她有時都怕那個小太監被公主殿下玩死了。

    思來想去,陳嬌嬌還是打算老實些,他忙着朝堂上的事應該也沒有時間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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