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暴君強寵的金絲雀翅膀硬了 >第十三章 都是輸家
    陳嬌嬌睜眼,已經早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沒,夢那麼清晰。

    她懷疑自己年紀小,根本不知道嫁人是什麼意思,只想找個一起陪她鬧的人。

    可那年她已經16歲了。

    父皇和母后已經在給她許親了。

    她不再亂想,從牀上爬起來,迅速洗漱了下,往母親那跑去。

    一路上她膽戰心驚怕有人發現,也怕被人攔下。

    可一直跑到門口都沒人擋她,也沒人不讓她進去。

    這裏不像是被監視起來,倒像是尋裏個安靜的地方讓母親住着。

    “母親!”

    虞氏回頭,無奈的喜悅中帶着點嗔怪,“嬌嬌怎麼來了。”

    “想您了。”

    一看到母親陳嬌嬌眼淚就控制不住,鼓起嘴撒嬌的抱住她的腰,搖晃着。

    “嬌嬌都多大了,還撒嬌。小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粘我,”虞氏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喝點水,手這麼冷,也不多穿點。”

    陳嬌嬌笑着應下,小口的抿着熱水。她沒和母親前幾日的事,只說自己什麼都好。

    虞氏看着她,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喝着陳嬌嬌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來最關鍵的事,認真的放下杯子,“母親,你知道金印嗎?”

    虞氏眼皮微微跳了下,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在哪嗎?”

    “嬌嬌爲什麼這麼問?”

    如果是母親的話肯定沒事,而且她自己也拿不清,想問問她的意見。

    她全盤托出,“是六弟弟,遠澤。他說有人在背後幫他,只需要金印就能復國!我們就能和以前一樣。”

    虞氏看着眼前人眼眸中帶着的渴望,一句話沒說,半晌慢慢開口,“嬌嬌怎麼想的?”

    陳嬌嬌垂下眼睛,猶豫的搖頭又點頭,“我,不知道。”

    “你恨陛下嗎?”

    是疑問句,陳嬌嬌猛的擡頭,“您不恨嗎,父親不恨嗎,大家不恨嗎。不都應該恨他嗎?!”

    她不解,爲什麼母親能如此問話。

    “我不恨,你父親也不恨。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於我們來說,反倒很輕鬆。”

    虞氏笑了下,長嘆一口氣,擡手指了一圈。

    陳嬌嬌隨着她的手看過去,母親不知道從哪一日開始信佛了,這麼多年一直在念佛。

    現在這間屋子,不大也不小,被她收拾的乾淨。靡靡佛香,沁人心脾,她的狀態也悠閒自在。

    陳嬌嬌不懂,很不懂,完全不懂。

    “你六弟弟,陳遠澤,”虞氏又笑了,“他的生母曾害了我腹中胎兒,你本該有個哥哥。嬌嬌你說,你該恨誰呢。”

    “什........麼?”

    陳嬌嬌渾身發冷,自己一直和他交好,原來竟然........

    “罪不及孩子,我就一直沒和你說。遠澤也算是個好孩子,嬌嬌自己做主吧。你大了,母親說什麼也攔不了你。”

    “母親,你有事瞞着我對嗎?”

    陳嬌嬌突然冷靜了,對上虞氏平穩的眼眸。

    “是。我知道金印,但不知道在哪,是你父親和一個老朋友當年打賭的結局,他留在那了。”

    “那母親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等你的心想明白。”

    虞氏手指點上陳嬌嬌的心口,她皺了下眉,像是被戳穿了心臟似的。

    等她的心想明白,想什麼,又明白什麼。

    她不知道,但想問下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母親,那一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虞氏知道她在說什麼,那也是她唯一一次遇險。

    她其實也不知道具體來龍去脈,“我那日站在殿門口張望,以爲你調皮去哪瘋了,還想叫人去找你。你個潑孩子,當真嚇慘了我。他抱你走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爲看到鬼了。身上不知道是水化開了血,還是隻有血。”

    說着虞氏點了下陳嬌嬌皺着的眉頭,“你那時候臉色慘白,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緊緊的摟他。他跪倒在地上的前一刻,將你交給了我。我那時候也完全手足無措,去請太醫,殿裏一團亂,沒人管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活下來的。後來,他求我問你怎麼樣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天他割傷了自己的胳膊,保持清醒,硬生生抱着你從聽雪湖走到我那。”

    “嬌嬌,母親有錯。我感覺到你們不對,沒讓他看你,而且罰了他。”

    “您罰了他什麼?”

    陳嬌嬌感覺自己一瞬又回到了那日,沒感覺到多冷,靠在他懷裏也沒有多少意識。

    他纔是那個切身痛了,用命換她的人。

    可現在光是聽着,她卻感覺到冷了,寒意直鑽心臟。

    “鞭刑。”

    “母親!”

    虞氏緩緩吐氣,避開陳嬌嬌含淚不敢置信的眼眸。她也後悔了,但當時是真的想讓那個男孩死。

    “多少?”

    陳嬌嬌顫抖的捂住嘴,聽到了那個數字。

    三十

    三十鞭,活着真是靠命硬啊。

    “所以我到春天結束才見到他,那時候他纔剛活下來?所以您叫那麼多人保護我,是不想讓我單獨和他在一塊?”

    陳嬌嬌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推門跑出去。

    他一個字沒和她提起過,什麼生死一瞬,什麼受罰。

    再後來她有福印哥哥,常然姐姐他們陪着一起後也鮮少能想起他。

    他當真隱在人羣中,見到他就拉着他,不見到就算了。

    跑在鬆軟的雪地上,她踉蹌了兩步提起裙襬。

    想見他,想現在就見他。

    “陳嬌嬌,你進去和陛下道謝嗎?”

    耳邊迴盪着昨日何舒明的話,她的眼淚涌出,迎着風臉上涼涼的。

    跑到永明宮口,她喘着氣着平息了兩口,剛打算走進。

    就看到陳臻遠遠的從殿裏走出來,由高恭德送了出來。

    從樓梯上下來她似乎看到她了,兩人視線相撞,陳嬌嬌能看到她揚眉笑了,轉頭對高恭德說,“明日我再來看陛下,還麻煩您多照顧陛下。陛下不惦記自己的身體,我可是日日夜夜擔心的睡不着。”

    她聲音故意擡高,陳嬌嬌清楚的聽見了,收回了右腳,踩進雪裏,留下腳印。

    阿無是阿無,陛下是陛下了。

    過去是過去,現在不是她了。

    何舒明走出來想透口氣,就看到她站在原地後退了兩步,跑走了。

    他來回看了看,好似明白了些。

    他們兩像是拉鋸戰,誰也不想讓誰贏似的,可到頭來都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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