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涵暴躁的一把奪過小翠手中的藥,裝在小紙袋中的白色藥粉,有一些順着風的方向飄散在空氣中。
她趕緊重新包上,“你確定這有用?”
“奴,奴婢也不知道,說是下在水中的。您三思啊,這這這,您.........”
“閉嘴!”
手中緊握着藥包,容涵緊張的下巴不停的抖動。
誰不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可她還有選擇嗎。
陛下這些天從未找過她,她開始害怕了。
陳嬌嬌要是真的死了,她不確定自己憑着一張臉就能活下來。
或許陛下不會想見到相似的臉,就這樣殺了她呢。
如果懷上龍嗣,那就說不定了。
不得已,她決定爲自己博上一把,這一生每一次選擇都是賭博。
容涵站了起來,像她這樣的人,從小就懂得想要的得自己去爭取。
老天爺已經站在她這四次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去,想辦法將這個下到陛下的晚膳中,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等到小翠顫顫抖抖的回來,將空的藥包展示在她面前。
容涵才長嘆一口氣,跌坐到椅子上,泄了一身的力氣。
汗水浸透後背,她閉上眼咬牙,“沐浴。”
就算在宮外,她仍然是貴妃,是陛下的妃子,侍寢前應該沐浴淨身。
水波盪漾,容涵細細的揉搓雙手。水面倒影出一個女人,她笑了,她也笑了。
她猛的伸手拍在水中,打亂了平靜的水面。
水裏的女人消失在雜亂中,容涵大笑了起來。
陳嬌嬌,你只配被扼殺在此,之前是你,現在你該挪個地方了。
“扶本宮起來。”
穿衣裳的時候容涵手一頓,銅鏡中的自己有點奇怪。
“你覺着本宮像她嗎?”
“不,不像,您更美。”
清脆的一巴掌落下,小翠撲通一下跪下。
“重說。”
“您更美!您比她美。”
又是一巴掌,小翠不明所以,膽怯的小聲試探,“像..........”
“哈,哈哈哈哈哈。”
不禁嘲笑,多諷刺啊,今晚她必須像陳嬌嬌。
容涵踩過地上小翠的手,算着時間,藥效應該快發了,不能耽擱了。
她需要陳嬌嬌的衣裳和首飾,她的東西都在四樓的房間裏,沒人動。
四樓黑黝的深淵,吞噬了容涵步步向上的身影。
房間裏,祁宴按了下眼角,這幾日五感大不如從前。
但他今夜明顯覺得很不對,像是一瞬寂滅了所有內力,宛若普通人。
握手又打開,他擰了擰眉頭,不知道這種狀態是因爲什麼。
口乾,灌下兩杯水後仍然沒有好轉,反倒更加剋制不住的煩躁。
心口升騰起燃燒着火焰一般,耳邊不停出現回聲,嗡鳴的吵鬧。
他猜測是那晚藥的反噬,扶了下桌子勉強站了起來,向樓上走。
樓上有什麼鐵石一般勾着他,他清楚的知道她的房間在樓上,但樓上沒有她了。
祁宴伸手推開了門,門內的女人低聲驚呼了句,慌張的回頭,宛若黑夜中被抓住的小狐狸。
漂亮的大眼睛瀲灩一池月光,看着他。
閉眼又睜開,祁宴茫然的開口,“嬌嬌?”
耳邊嗡鳴炸開,他只記得那晚自己站在樓上看了她一眼,然後叫她上來睡,和他在一個房間裏。
“爲什麼呀陛下,我們今晚一間房嗎?那我就不用去四樓的房間啦。”
女人手中的珠釵啪嗒落地,祁宴眼眸一瞬清明。
他沒有說那句話,所以她去了四樓,所以她被帶走了,所以她不見了。
閉眼他呵笑了聲,可能瘋了吧,竟然能幻想出這個,睜開眼前人依舊存在。
“你爲什麼在這?”
他隨手撿起地上的簪子,坐下,轉動了下。
容涵牙顫抖出聲,她只是想上來穿陳嬌嬌的衣裳,裝成陳嬌嬌後下去,沒想到會碰到他。
恐懼蔓延四肢,如腐臭的鮮血侵蝕。她支吾了兩聲,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腳一軟,她強行穩住自己。
男人的手摸上腰間,似乎發覺自己沒帶,擡手將水壺從桌上撥了下去。
砰一聲,容涵咬住脣角嗚了聲,顫的衣裳莎莎作響。
祁宴從地上撿起一片,擡了下下巴示意她說出個理由。
他沒中過虎狼藥,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是中藥了。斷斷續續的清明讓他煩躁,只以爲是那晚藥的作用。
她的臉藏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祁宴懶得繼續問,也不打算將她留下了。
“陛下,您...........你要殺了我嗎?”
女孩眨巴着眼睛,淚水閃爍,祁宴猛的擡頭。
“阿無,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呀,討厭到想殺了我?父皇母后在幫我物色夫君哦,阿無你求我,你求求我別嫁給他。”
“阿無,我要看你跪下。”
“阿無,別裝,你要不說話我就給母后迴應嘍,那個狀元郎看起來不錯。”
“不..........要。”
容涵緊張到指甲嵌入手心,聞言懵的吞嚥了一下,卻看到男人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層霧水,淺淡的毫無焦距。
藥效終於發了!她大口的呼吸,手撫摸上狂跳的心臟。
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陛下,我好看嗎,您.........你,我們在一起吧。”
容涵大着膽子手一點點往前挪到他身邊,她也不知道這種藥中了會是什麼反應,但陛下比平時遲鈍了很多。
像是沉溺在什麼了似的,也沒有阻止她的觸碰。
“陛下,我想要個孩子,給我個孩子吧陛下。”
“陛下,你看着我,是我啊。”
牀邊的簾子散落,遮擋住。
晚風將深夜的黑頂到高峯,月亮被烏雲遮蓋了半分亮光,暗淡下來。
*
(一點點小伏筆,怕了趕緊解釋。一個小坑,只能說和你們想象中不一樣。沒碰!真的一點點沒碰,不管想的是什麼,都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信我。ps:沒人感覺到咱們小公主佔有慾也挺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