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把他當下人不說,她簡直對他好上南天。
對比陳嬌嬌,她覺着自己真是善良極了。
“小月,昨...........”
聲音剛出,遠處的人頓住了腳步。
隔着距離,祁宴沒有選擇擡頭。
很多日不見了,皇宮碩大。其中無人蓄意,就不會再相見。
沒想到會突然碰上,陳臻打量了下身側人,擡手輕笑着打招呼,“嬌嬌。”
陳嬌嬌本打算扭頭離開,一想這樣顯得她怕見着他們似的。
挺直腰桿,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走。
幾人間的距離縮短,她已經能看清他臉上淡漠的神情。
下意識的陳嬌嬌還是加快了腳步,想快一點從這裏過去。
凌亂的腳步被裙襬打斷,一個不小心被絆倒。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整個人向前撲去。
“殿下!”
突兀的疼痛席捲,陳嬌嬌嘶了聲,咬牙。
眼前人蹲了下來,她茫然的擡起頭。
他伸手撿起陳臻掉落在她面前一寸的帕子,撿起又站了起來,重新遞給陳臻。
半點沒有別的打算,好似就該如此。
“多謝阿無了,瞧我這個手,真是拿什麼東西掉什麼,下次你幫我拿着吧。”
陳嬌嬌一瞬委屈,淚水不講道理,半點不顧念她的面子,在眼眶中肆意蓄滿。
她強行不許自己哭,扶住小月的手站起來。
左腳剛落地就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但她還是忍住快步的往前走。
“殿下,殿下,您等等呀。”
走了有一段距離,陳嬌嬌才哭出來,蹲下摸着疼痛的腳踝。
縮成一個小球似的,抹眼淚。
小月心疼的說不出話,趕緊扶住她,“您快別走了,奴婢去叫人,您千萬等等。”
說着她叮囑了兩聲,快步向前跑去。
腳上的疼痛,和他一點不在意的樣子在眼前閃回。
陳嬌嬌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好難過,明明就是個奴才。
她氣悶的一抹臉,掙扎着一步一拐的往前走。
越疼好像越能忘掉奇怪的情緒,刻意想刺激自己。
下一步剛踏出去,猛的被人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過後落入了熟悉的懷抱,沉水的氣息席捲,她呆楞的望着近在咫尺熟悉的人。
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
他一言不發的往前長歡殿走,陳嬌嬌頭腦有些發懵,“阿無?”
祁宴也後悔,對這個小公主太熟悉了。
她的強撐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放我下來!不要你管,滾開啊!”
懷裏人不停的撲騰,祁宴皺了眉,手中微微用力。
“我再說一次,放開我。這是命令,我是公主!”
親他的時候,上他牀的時候想不起來自己是公主。
現在知道自己是公主,他是奴才了。
他不想搬去別處,好像搬了就真的沒有關係了。
晚上大開的窗子,再也沒等到歡笑的小人,甜膩膩的衝進來非要上他的牀。
祁宴沒說話,進了長歡殿,將人放到軟塌上。
陳嬌嬌不明白的向後縮了縮,被人用了點力氣握住。
他冷戾的面容沒有一絲鬆動,好像在完成自己分內之事。
這事還格外麻煩。
陳嬌嬌的眼淚止不住的掉,用力的去推他的肩膀,“你放開,不要你管!”
腳上猛的傳來疼痛,她還來不及叫出聲,被人左右扭動了下腳踝。
陳嬌嬌才感覺到一點不痛了,臉上還掛着淚水,呆呆的俯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腳。
乖巧的如同舔舐傷口的小貓,兩人視線彙集了一瞬。
祁宴站起,轉身離開了。
從頭到尾,沒說上一句話。
*
“嬌嬌那是在做什麼?要不去看上一眼?”
長歡殿來往着許多下人,祁宴擡頭盯了盯,沒說去還是不去。
陳臻笑開,先行走過去,剛回頭想拉他躲到一邊偷看。
他側身躲開了,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心裏再憤怒,面上也不好表現出來,陳臻只好轉回頭安慰自己。
見她這幾日煩悶,母后定是問了小月這個大嘴巴,非要給她再選一個下人。
“本宮就不信了,這麼多嬌嬌沒一個能看上眼的,那人有什麼好的。”
是啊,他有什麼好的。
陳嬌嬌撐着腦袋選了一個早上,更心煩了。
沒有一個能入眼的東西,都是什麼啊!
“再換,再換。朕的寶貝喜歡最重要,不行就再換。”
架勢就是今日必須選一個出來,陳嬌嬌揉了揉眼睛,越過人羣點了下最遠處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抖嚯的從後面往前走,縮的像個烏龜。陳嬌嬌嫌棄的嘖了聲,剛要開口拒絕。
“奴才沒有名字。”
“擡頭。”
長的還能看的過去,陳嬌嬌嗯了聲,眨眼發了會兒呆,“就你吧。”
腳邊有塊石頭,她踢了踢,“那就叫石頭。”
“謝殿下賜名。奴才定會盡心盡力,侍奉左右。”
鬧劇結束了,她選中了人,一邊的兩人也看完了。
不管是重生前還是後,陳臻一直看不透身邊人。
平靜淡然的像是別人的事,難不成現在他還沒對陳嬌嬌高看一眼,那能是什麼時候呢。
她喚了一聲,往回走,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沒發覺身後人,還是回了頭。
她選中了新的伺候,大張旗鼓的收拾地方給那個叫石頭的人。
他的東西被搬去了合仙殿,沒有知會他一聲。
祁宴晚上回去的時候纔看到,房內昏黃的暖光照亮她半邊身子。
坐在牀上翹着腳,和別人說話。
他看了會兒,轉身,離開了長歡殿。
過了沒幾日,陳嬌嬌對石頭是越發滿意了。
她簡直不知道這麼個唯唯諾諾的小太監,會玩的這麼多。
而且也很會打水漂,還挺厲害的。
第三次他打出彈了五下的水漂,陳嬌嬌興奮的鼓掌,“石頭你好厲害,你怎麼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