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四章 他們統治下的羣像!
    要過年了,北滿的老百姓總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在城裏城外連番幾場大戰,槍炮齊鳴的環境裏,開始有了垂頭喪氣的‘過年好啊’招呼聲。

    那時……

    瓦房店的老乞丐在陽光下緊鎖着眉頭;

    老假一走一過時,順手往他碗裏扔了個銅板,隨後進入了旁邊的衚衕,緊接着老乞丐像是被喚醒的石像般,極其緩慢的也跟着走了進去。

    “有什麼消息沒?”

    “有個屁消息。”

    “自打許爺進去了,日本子把家裏翻了好幾遍、還不知道和誰幹了一場,藏在家裏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包括雞窩裏的金條,後來還來了一羣穿白大褂的,拎走了一堆瓶瓶罐罐,看那樣,像是西藥。”

    老假謹慎着說道:“應該是氰、化鉀,姚爺說過,許爺家裏有那玩意兒。”

    “我說……”

    衚衕口一個人的影子露了出來,老乞丐狂打眼色大喊:“警官,真不是我啊!”

    老假也不含糊,把戲演的那叫一個真切:“怎麼不是你,我都看見你偷人家錢包了……”

    當那影子慢慢接近,變成了一個目不斜視的男人順着路口路過,連回頭往衚衕裏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時,他們纔回歸正題。

    “姚爺讓咱們幫着打聽打聽許爺到底是生是死,聽說讓人拉回了北滿以後就送進了中日友好醫院,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怪急人的。”

    “扯淡,我一個巡警上哪打聽許爺的事去?那特高課也不跟我彙報啊。”

    “你他媽不能沒事往中日友好醫院溜溜?”

    “巡警分片兒,明白麼?我一個瓦房店的巡警沒事往中日友好醫院溜,這不上杆子給人家特高課加菜麼,你有毛病吧。”

    “我不管,反正姚爺說了,讓掃聽掃聽許爺的消息,我給你說老假,你這人平時爲人就不怎麼樣,別忘了是誰一年一根兒金條的養着你,真給許爺惹急了,在日本人那咬你一口,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

    破磚廠。

    地窨子裏的竈上,泥翁正在咕嚕咕嚕的冒泡,狗剩子拎着兩根筷子在攪拌着,鍋裏除了土豆就是白菜,沒有半點油腥。

    “師父、娘、妹子,喫飯了。”

    裏邊,老鷂鷹咳嗽着走了出來,一旁的狗剩子娘連忙點頭,他也客氣道:“老嫂子,喫飯。”

    一家人圍在翁邊,手捧窩窩頭喫飯時,安靜的就像是個墳地,誰都不帶張嘴說話的。

    其實也是,能說什麼呢?

    說日本子在城外剿滅了藍衣社,一共二十幾個人拉回來十七具屍體?

    還是說封城過程中發現了紅黨,連他們帶英美蘇德掃出四十幾名疑似間諜,查辦了六家洋行、一家裁縫鋪、一家鐵匠鋪,讓本來經濟就不怎麼樣的北滿陷入了困境?

    又或者說北滿最大的悍匪落網,坐地炮許銳鋒被緝拿歸案,日本子敲鑼打鼓的好一陣宣傳,甚至花錢僱說書先生講述特高課緝拿許銳鋒時的現場,說這大老許不過是個凡人,一見日本人的面就給人跪下了,在回來的過程中感染了風寒和肺結核,迫不得已住進中日友好醫院?

    這些都是真的麼?!

    那許銳鋒被拉回城裏的時,多少人都看見了,跟血葫蘆似得;

    日本子抓捕紅黨的時候,瓦房店的裁縫鋪都給扒了;

    倒是英美蘇德的間諜老實不少,德國、蘇聯間諜只有幾個拼死反抗的,英美是見日本人登門便集體投降了。

    關鍵是你說這玩意兒太破壞氣氛啊,這大過年的,哪有說這些的?

    “師父。”

    好半晌,狗剩子終於開口了。

    總得聊點什麼吧?

    “唉。”

    老鷂鷹勉爲其難的答應着。

    “我想我叔了。”

    嘖……

    老鷂鷹這個窩火啊,這孩子鬼精鬼靈的,怎麼就沒學會說點好聽的呢?

    只是,你能怨孩子麼?

    那朝夕相處的人說送進了中日友好醫院就給送進去了,不光弄的你不敢去看,現在連地窨子都走不出去,老許在的時候,哪會這麼窩囊!

    怎麼勸你別搭理那個喪盡天良,你就是不聽,這回行了吧,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

    憲兵隊。

    宮本明哲拎着鞭子站在地牢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他面前的木樁子上,被綁着的二虎已經給打變形了,那給揍的半邊臉全腫起來不說,身上還佈滿了鞭傷與烙鐵燙過的痕跡。

    按理說,在憲兵隊的地牢裏,讓人打成這副德行一般都是爲了審訊。可二虎沒有,自從這小子由叢林裏聽見槍響那一刻開始,他是調頭就跑,沒想到的是打樹林鑽出去直接碰上了山崎聯隊,一見面就讓人給摁那兒了。

    他倒黴的啊……

    被抓以後扔進了憲兵隊不說,和北滿藍衣社地下組織沒什麼關係的二虎竟然遭遇了接連三次審訊。

    第一次,是住手北滿的聯隊副聯隊長,人家進屋什麼都不問,噼裏啪啦就給揍了一頓。能不揍麼?你姐夫打黑槍,第一槍就把人家聯隊長給乾死了,你能好得了?

    第二次,是憲兵隊的審訊。二虎這回學奸了,都沒用人打,從頭到尾把怎麼和關地保聯繫上、通過藍衣社掙得錢、到表姐於秋蘭和姐夫許銳鋒回門全說了,一個字兒都不帶落的,然後呢?又讓人打了一頓。許銳鋒進日僑區殺白建武的時候,憲兵隊的人可讓他整死了好幾個!

    這是第三回,更慘。

    來的是宮本明哲,進來二話不說就掄鞭子,打累了上的烙鐵,最後對着臉上開始懟炮拳,全程無交流,跟打擂臺似得,問題是打擂臺哪有給其中一方綁起來打的?

    玩呢!

    你們到底想問啥,倒是問啊!

    宮本明哲沒問,上邊上喝水去了,等歇夠了,回來又是一頓鞭子。

    這是幹啥啊……你們到底要幹啥!

    那給二虎揍的,都懶得喊了,蔫頭耷拉腦堆在木頭樁子上,要不是有繩子掛着,現在就是一根兒落了地的麪條。

    “課長。”

    一名日本兵跑了過來,衝着宮本明哲鞠躬後說道:“憲兵隊詢問,那些抓獲的間諜如何處理。”

    宮本明哲喘着粗氣跟剛剛鍛鍊完身體一樣說道:“審訊出結果的,按罪論處,全部槍決,沒有審訊出結果的,由特高課提出來。”

    “去向呢?”

    “絕密!”

    “是。”

    日本兵退了出去。

    當安靜的地牢只剩下了他和二虎兩個人,宮本明哲獰笑着看向對方:“知道人體的體溫是多少度麼?”

    “知道你體內有多少血液麼?”

    “知道一個人體內含有多少水分麼?”

    宮本明哲伸手握住了二虎的肩膀:“等我發泄完了,這一切都會有人告訴你,同時,也感謝你爲大日本帝國的科研成果做出的貢獻。”

    呼嚕……

    呼嚕~

    二虎的嗓子里正用盡全力的發出聲響。

    宮本明哲湊近了去聽,問道:“你說什麼?”

    “我……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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