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四十三章 日本人的噩夢
    跑。

    一夥人正在叢林中狂奔,他們和廚師離去的背影恰恰相反,竭盡所能的在追求速度。

    轟!

    強烈的爆炸聲由山谷外由遠而近的傳來,此時爲首一個拎着老漢陽造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扶着身旁的大樹喊了一嗓子:“別動!”

    二百多人的隊伍都停下了,一個個氣喘吁吁站在他身旁沒有任何異議的看着他。

    樹在抖、地在晃,彷彿天地徹底崩裂的轟隆隆聲響不斷傳來時……

    “奶奶的,許銳鋒這是把日本子軍火庫給炸了吧?要不怎麼連山都搖晃起來了?”

    這個男人隔山望去,遠處一座清晰可見的山峯正在塌陷!

    “老楚,這是哪?”

    滿臉絡腮鬍的漢子看了一眼,說了句:“天王山。”

    “是不是白靈電話裏和咱聯絡員說的地兒?”

    “是!”

    這個男人根本不顧天塌地陷的回過頭:“所有人聽好了,天王山藏着一個日本人專門禍害咱們的實驗室,這回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得把那兒給我毀了,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

    “馬軍長,您就瞧好吧!”

    “跑不了他賣切、糕的。”

    這羣五大三粗的漢子一通隨聲附和下,馬軍長終於露出了笑模樣,隱隱間發狠說道:“咱也沒想到啊,來哈爾濱養個傷,竟然還能碰上大魚。”

    “老楚,全力趕路多久能到?”

    “估摸着天矇矇亮的時候就到了。”

    “同志們,都給咱邁開腿往前衝,最後一名給全連洗綁腿和襪子,聽我口號,我喊一二三就開始跑……”

    唰。

    老楚根本不停吆喝,第一個就衝了出去,緊接着,是身後這羣裹着羊皮襖、棉衣的傢伙,馬軍長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張嘴直罵街:“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服從命令聽指揮?”

    話說完之後,他也在人羣中邁步開始狂奔,這羣人就像是樹頂上竄山的猴子,個頂個的誰也不服誰,歪扭曲折的山路在他們腳下如同康莊大道,行走如飛。

    “軍長,我襪子上有倆洞,回去洗襪子的時候別忘了幫我補啊。”

    “馬軍長,俺綁腿短一骨碌,你幹針線活的時候也幫幫忙。”

    “去你奶奶的,老子是你們軍長,打算讓我洗綁腿和襪子,想得美!”

    山林裏,笑聲不斷,這羣人說氣話來也沒個顧忌,在這歡樂的氛圍中硬是從黑夜狂奔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腳下的大山也是一座又一座的換着。

    頃刻間,在紅日緩緩升起的山巒上,老楚站在山邊不住喘息,等馬軍長趕上來,立即舉起了右手,低聲道:“別說話!”

    在這副認真態度下說出的三個字比之前好使了不知道千百倍,整個隊伍中除了腳步聲竟然再也沒了其他聲音。

    此時,任誰都能看出這位馬軍長在這些人中的統治力和親和力,他彷彿站在了兩個極端的中間,既能說話算數又能和手底下的人打成一片。

    “老楚?”

    老楚回過頭,臉上又一片朝陽灑下的金黃,他沒說話,用手指了指山腳下,當馬軍長低頭去看的時候,山林裏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日軍!

    馬軍長壓低身形躲在樹後查看,伸手摸了一把嘴巴子上的鬍鬚:“這都是許銳鋒一個人乾的?”

    老楚搖了搖頭:“我覺着,不能吧,他就算是能幹掉這麼多日本子,還能把山給推倒了不成?”

    山腳下,無數石塊、土堆林立,日本人的屍體橫七豎八擺放,從場面上看,這起碼死了過百人,哪是人力可及的。

    “馬軍長,您看那兒!”

    老楚順手一指,馬軍長正好看見一個日本小隊進入了山洞,緊接着槍聲響起,沒多大工夫,這支小隊便退了出來,可出來是出來了,人數比進去之前少了好幾個。

    “我咋懵了呢!”馬軍長看着山下發生的一切問道:“老楚,這些人爲啥盯着山洞不放?山洞裏能不能是許銳鋒?”

    “他能活到現在麼?”老楚懷疑的反問。

    “除了許銳鋒,誰對日本人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馬軍長又看了一眼,立即喊了一句:“全員準備戰鬥!”

    老楚回頭看着馬軍長,什麼都沒說。

    這位從南滿過來的抗日英雄怎麼有點不識好歹?山底下密密麻麻可都是日本兵,搭眼一瞧得有近千人,咱呢?最多兩百多號,就這,還有不少是從土匪窩裏洗心革面的。再說武器,日本子手裏機槍、步槍一應俱全,咱手裏的傢伙幾乎有一小半都是和燒火棍子差不多的漢陽造,還有幾桿老套筒,這怎麼打?

    “傳我命令!”

    馬軍長根本就不清楚老楚腦子裏想的是什麼,這一刻,他只管發號施令。

    “全軍器械最差的人都給我上前頭來,你們摸下去,用老套筒和漢陽造給我偷日本子的屁股。記好了,是偷,沒讓你們和他們打,聽明白沒有?你們在背後能整死幾個算幾個,一旦被他們發現了,立即調頭就往山上跑,誰敢回頭,我立馬槍斃了他。”

    “其餘人,就在這兒給我蹲着,都躲樹後邊架好了傢伙,只要日本子進入射程,然後……”

    ……

    三木已經忙了整整一夜了,這一夜他不光水米沒打牙,更是一分鐘也沒休息過。

    要是再不結束這場戰鬥,估計所有士兵都將進入疲倦期,眼下就有很多隻是受了輕傷的士兵開始了毫無警戒性的坐地休息,這是大忌。

    碰!

    炸雷般的悶響傳來後,三木扭過頭看了過去,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響了,甚至沒聯繫到槍的身上,直至站在隊伍最尾端的一名日軍倒了下去,他才明白過來的大喊:“敵襲!”

    這一嗓子喊出來,日軍就跟受驚了的兔子一樣,坐那兒休息的也站起來了,沒精打采的也開始警戒了,一個個生怕子彈招呼到自己身上。

    啪。

    嗵……

    各種各樣奇葩的槍聲在山林裏此起彼伏,一連響了得有二三十槍,纔算是陷入了沉寂。這些槍械的準頭極差,二三十槍放倒了六七個日本兵以後便再無斬獲,倒是有幾槍愣崩到了日軍收攏的屍體身上。

    聽着槍聲,三木心裏有了底,就這玩意兒,日本在二十年前就已經不用了,誰知道在東北竟然還有人拿來當武器。

    “機槍手!”

    “目標背後的山林,一點至十一點方向,齊射!”

    三木也憋屈壞了,對付許銳鋒的時候他是有機槍卻偏偏用不上,這回行了,要是一輪齊射之下拿不下你們這羣山匪,那就算是現代武器進階的失敗。

    噠噠噠噠噠噠噠……

    突突突突突突……

    兩柄機槍架在土坡上衝着山林開了火,子彈散開成傘面着落,樹林裏的樹木被打的木穴橫飛,山中野草、野花只要着上了子彈,準是根莖寸斷。

    一名老成持重的抗聯士兵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邊吧嗒着旱菸,手裏的老套筒都不繼續裝子彈了,就扔在一邊,用火鐮把旱菸引燃抽了兩口,藍色煙霧冒起後,聽見身後的機槍聲停了下去,他連忙喊道:“鬼子的機槍在換子彈,瞅準了掩體、小心單發步槍,蹽!”

    嗖!

    這傢伙一手菸袋鍋、一手老套筒徑直竄向幾米之外的大樹,等躲在樹後穩住了身形,立馬喊道:“停!”

    與此同時,山腳下機槍聲二度傳來,此人方繼續蹲在地上用火鐮點菸。

    他,是從南滿跟着馬軍長過來的,此前在南滿時,是小日本最頭疼的對手,可以說是生存與日本人的各種武器覆蓋之下,對對方的裝備有着堪比自己褲襠般的瞭解,算準了機槍的開火及換彈時間指揮部隊,讓這將近三十人在機槍的兩輪覆蓋下,竟然沒折損一個。

    等機槍聲再次消散,此人立即再喊:“跑!”

    唰、唰、唰。

    兩三個間隙後,這夥人竟然鬼魅般的衝進了山裏,要不是途中被槍法較好的日軍抽冷子放倒了倆,這一波,可以說是完勝。

    “追!”

    三木要氣瘋了,真要氣瘋了,如果說拿不下許銳鋒是因爲他在山洞裏有着地形優勢,那這羣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山匪呢?你總得說的過去一頭吧?

    三支小隊在機槍的掩護下舉槍進入了山林,他們在山林中小心翼翼的往上攀爬,問題是,剛纔還能看清的那些人影眼下一個都看不見了,和見鬼了一樣。

    如此緊張的時刻,剛纔一直指揮部隊的聲音再次出現:“馬軍長,下傢伙吧,我們讓日本子貼上了,再跑就得挨槍子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們和日本人的距離過近,只要暴露位置就會遭到致命打擊。

    而這一聲呼喊之後,山林間如同虎嘯般的喊話聲傳來:“小鬼子,楊靜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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