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二十四章 捅了他!
    王銘低着腦袋把眼皮往上挑看着許家哥四個,這邊一動手,他準抓起眼前的雞湯先潑他們一臉再說。

    問題是,怎麼瞧着這陣仗,像是打不起來啊?

    孫百萬愣一下,他覺着許銳鋒有點不識好歹,你可是日本子重金懸賞的人物,我這兒幫你瞞着,你怎麼不知道感恩呢?

    “許老弟,不管怎麼說,這是在我的地頭上,今天誰對誰錯也好,是不是得把話說完啊?”

    這話說的已經不像是坐地炮了,他孫百萬夠低頭的了,要不是怕抗聯報復,會這麼加一萬分的小心?

    許銳鋒一點都不軟回了一句:“那得看怎麼說。”

    許福:“你想怎麼說?”

    許銳鋒沉吟了一聲:“我想把你們連帶日本子都給一勺燴嘍!”

    他大老許可不是個衝動的人,甚至以往還有點過度謹慎,得從方方面面思考各種各樣的事。但,今天的場面一樣麼?

    不管你給許家哥四個許下什麼承諾,這點玩意兒和去憲兵隊點了許銳鋒相比,那都是小巫見大巫。日本人給的真金白銀,你許銳鋒能給什麼?

    再者說,他許銳鋒憑什麼低頭啊?

    以前,他是江湖人,做的都是缺德事,說氣話來腰桿不直。如今他不是,他代表的是整個東北抗聯,這時候別說是許家哥四個,就算是三木就站在眼前,說話也絕對不能軟。

    要不然,那麼多慘死在戰場上、憲兵隊裏的人可都算是白死了,這道理老百姓不懂,你許銳鋒還不懂麼?

    “我艹你大爺的!”

    手裏捏着匕首的許祿繞過桌面就衝了過來,四寶子見狀往上一攔,在他舉刀的同時一把抓住腕子就往嘴邊送,隨即張開嘴‘咔嚓’就是一口。

    “你他媽屬狗的啊!”

    許祿喫痛鬆開匕首,四寶子哪管你的叫罵,另一隻手一把抓住掉落的刀身,反手就給蓄進了他的大腿——噗!

    這纔是江湖!

    “哎呦!”

    許祿這邊才叫喚,許福低着頭就往腰裏摸,等再擡頭,許銳鋒的博查特已經給他頂上了,比拔槍,滿屋子人都不是許銳鋒的個兒。

    “誰動誰死,我說的!”

    許銳鋒從不嚇唬人,他的左手更是給江湖上所有威名赫赫的綠林好漢留下了深刻印象,在這隻手握着成名槍械博查特的時候,任何人都得掂量掂量。

    “許銳鋒,你就一點面子都不給?”

    面對着滿屋子把手放在腰間的人,許銳鋒慢慢扭頭看向了孫百萬。

    “孫老哥,今天要光是你自己,咱們這算是朋友相會,那沒說的,不管是你跟我遞話說與奶頭山化解恩仇還是別在哈爾濱動手,都能聊。”

    “可你把這羣下三濫弄到席面上連聲招呼都不打是什麼意思?”

    “覺着你手裏這幾頭爛蒜能嚇死我?”

    孫百萬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條,那就是不該把許銳鋒和許家哥四個直接安排在一個桌面上!

    這哪是化解冤仇,這不是讓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麼!

    關鍵是他怕一個不小心,這兩夥人就在哈爾濱動手了啊。要是不動作快點,這場面可是隨時會發生的。奶頭山和北滿坐地炮,兩夥子人可都不是善茬,真打起來,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許銳鋒,你敢開槍麼?”

    許福就不信許銳鋒有這麼大膽子,只要槍一響,他們就算是徹底折在哈爾濱了。

    “捅了他!”

    許銳鋒一聲呵斥,四寶子完全不管不顧,伸手抓住匕首的刀把,從大腿上拔出來匕首,衝着許祿的小腹用力往下一壓,刀尖直挺挺的扎進了許祿的肚子。

    “嗯!!”許祿頓時面容緊繃,那牙咬的嘴脣都合不上了。

    當鮮血順着衣服正在往外冒,許福大喊一聲:“留條命!”

    他真沒想到許銳鋒這麼狠,生怕再叫號一聲自己兄弟的命就算是沒了……

    “咋留!”

    許銳鋒等着許福,食指摁在扳機上問道。

    “我們……花錢買。”

    許銳鋒聽完了這話,立馬繼續道:“再給他補個窟窿!”

    “慢着!”

    許福看着許銳鋒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一點緩兒都沒有?今天非得要我兄弟的命?”

    “許福啊……”許銳鋒看着許福這張臉在冷笑:“你來見我,是帶着黃啃子來的?那還是談判麼?那特麼不是拜年麼!”

    “要說你腰裏插着雷管我倒是信,金條?糊弄小孩呢?”

    許福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好幾圈,等斜到孫百萬身上的時候,用手一指:“他墊!”

    孫百萬連連點頭:“我墊,我墊!”

    “十根金條。”

    許銳鋒獅子大開口,一點都不留情的說了一句。

    “行。”

    這要是許福說讓人灰布莊去取,那許銳鋒肯定不能同意,相反孫百萬倒是可以,畢竟他兩邊誰都不敢得罪,不存在給日本人報信這個說法,除非,他願意被人惦記上,時刻都面對着抗聯的刺殺。

    “我這就讓人回家拿。”

    孫百萬一揮手,手下人‘噔噔噔’開始往樓下跑,隨後他說道:“許爺,許祿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先送醫院?”這會兒連‘許老弟’都不叫了。

    雖說許銳鋒已經不在江湖,但只要發起狠,他還是爺!

    許銳鋒慢慢的將手撤回,又把博查特塞進了袖子裏的時候,四寶子這才鬆開了匕首的刀把,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孫百萬再使眼色,手底下的弟兄連忙過來四五個,擡着許祿就往外走,一路上鮮血滴滴答答,許祿疼的吱哇亂叫。

    王銘張嘴就把磕磣話甩過去了:“要沒那兩下,被嗚嗚渣渣的,丟不丟人。”

    “你!”

    許福憋了個滿臉通紅,瞪着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銳鋒冷笑一聲說道:“我瞧大公子的意思,好像是把你也記恨上了,要麼,你先走?”

    “爺,我先走也行,這底下又是油鍋又是鞭炮的,瞧着都嚇人。”

    王銘走了,他是回去找白靈了,那個小院眼下肯定是不能住人了,如果許銳鋒知道今天這局裏有許家哥四個,他們臨出門就應該給白靈帶出來。不過現在也不晚,雖然放了個許家老二,但剩下這哥仨卻全都在場。

    “許銳鋒,你最好這輩子都沒有走窄了的時候。”

    許福被氣的呼哧帶喘,惡狠狠的留下了這句話。

    許銳鋒立即迴應道:“那怎麼可能沒有,馬上不是就該有了麼?等我從這兒離開,少當家還不直奔憲兵隊?小孩捱了揍,哪有不叫大人出場的,正好我又是整個東北地面上僅次於馬佔三、楊靜宇二位將軍的第三高懸賞額度,這錢不是不掙白不掙麼。”

    話說到這兒,許銳鋒突然話鋒一轉:“可今天我還就不能給你們臉!”

    “我太知道你今天來是什麼意思了,今天孫百萬做東,你們哥四個要是能在這個局面上把我許銳鋒踩下去了,那以後在整個黑龍江地面上,你們就是頭份兒。爲了這個面子,你們寧願不先告訴日本人我許銳鋒的消息,也得先來喫這頓席。”

    “爲什麼?”

    “因爲你們背後站着的日本人,這兒又是哈爾濱,我許銳鋒但凡想活着走出去,就得跪下來管你們叫祖宗!”

    許銳鋒眼睛一斜孫百萬:“孫老哥,是這個理兒不?”

    孫百萬不出聲了,今天這個局明白着是許銳鋒要喫啞巴虧,否則他也不可能一開始就那麼隆重,將所有禮節都想到位了。甚至,連這哥四個耀武揚威一頓、走了之後安慰許銳鋒的話都想好了‘老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要不然許銳鋒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麼?

    你以爲讓咱老許吃了這個啞巴虧,你孫百萬還能做老好人啊?你以爲這麼一來,既解決了北滿坐地炮和奶頭山兩家的恩怨,雙方都還得記着你這個人情麼?

    姥姥!

    那許銳鋒但凡骨頭軟一點,也不至於跟鬼子對着幹,今天他要是衝着這幫人低了頭,怎麼和自己從槍林彈雨中打戰場走下來的四寶子、王銘交代?

    哦,這就是抗聯啊?

    這抗聯也不行啊,怎麼跟土匪和坐地炮低頭了?

    那許銳鋒還有臉回老鴉窩麼?!

    別說是低頭了,今天就算不給許家哥四個放點血,他都覺着屈得慌。

    “爺!”

    去取錢的那個孫百萬手下回來了,將包袱遞過來的時候,孫百萬看都沒看,往許銳鋒面前一推,順手解開了包袱,裏面不多不少十根金條整整齊齊的擺放着。

    許銳鋒也不用數,將金條一包,隨手扔給了四寶子,說了句:“兩清。”擡頭就走。

    “許銳鋒,打今天開始,奶頭山所有兄弟要你的命!”

    “趕緊的!”

    許銳鋒走了,在‘嘎啦嘎啦’直冒泡的油鍋邊上轉身走過,直接鑽進了旁邊的小衚衕,一個拐彎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秒,許福才深深喘了一口氣。

    剛纔,哪怕是許銳鋒離開時用後背對着自己他都不太敢動,從低頭拔槍到再擡頭看見許銳鋒的槍口頂在自己腦門上那一刻開始,他就有一種感覺,只要動上了手,或許許銳鋒一把槍無法同時殺死所有人,但第一個死的肯定是自己!

    這年頭,好不容易混到錦衣玉食的位置上,誰願意死啊?

    除了那些山裏喊着口號的反滿抗日份子,誰拿自己的命不當命啊?

    也只有這許銳鋒像個虎犢子似得,好好北滿坐地炮不當,非要趟家國天下的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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