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四十四章 他們的輕蔑是從哪來的!
    奧金涅茨悠悠轉醒時,首先感受到的是藥物刺激後,身體的透支感,那種過度勞累就跟參與了一場長達三天四夜的戰爭,緊接着,纔是躺在地下潮溼位置的腹絞痛。

    “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他睜開眼的瞬間,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麻繩捆着,身旁則是一個普通到極致的木桶。

    奧金涅茨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拿過木桶、脫下褲子就蹲了上去,等那舒服且帶有惡臭味的聲音出現,他纔算是穩下的心神的擡了下頭。

    昏暗地窖內……

    一個面帶竊笑的男人正坐在他的對面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那種尷尬,讓奧金涅茨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的是,他現在根本離不開那個木桶!

    “我認得你!”

    奧金涅茨發現老許的長相有些面熟,通過回想:“你的照片被貼在警察局的門口……我記得他們說你是……你是……紅黨!”

    “對,你是紅黨!”

    許銳鋒沒理他這些話,平靜的回覆道:“人在最尷尬的時候,是要找點什麼說說,要不,心裏這個擰巴勁兒掩蓋不住。”

    “爲什麼抓我?”

    奧金涅茨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爲什麼會在這裏準備一個桶?”

    作爲特勤人員,他對一切事物都保持着良好的好奇心,一般來說,如果是他抓到了誰,是不可能爲其準備桶的。

    許銳鋒很從容的回答:“我也被關起來過,就和你一樣扔在地上,關我的地方還不是沙土地,是水泥地,等我醒來的時候,褲子裏都是黏的。”

    “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奧金涅茨眼看着許銳鋒撇了撇嘴,他發現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好保留着起碼的善意。

    “廚師……她現在也是紅黨了?”

    面對這種試探性的問題,許銳鋒沒心思與其打機鋒的迴應道:“不是。”

    “你們是朋友?”

    “對。”

    “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來找你的。”

    “可你進入了我的地盤,還帶着槍。”

    許銳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我也知道,你們契卡在清理非叛徒的人員時,是不允許暗殺的,所以,算你倒黴。”

    “她連這些都告訴了你?”奧金涅茨無法理解一箇中國人對自己組織的瞭解,對方能說出這些話的唯一原因,那就是廚師對他們張口了。

    老許點了點頭:“我們中國人對朋友理解和你們不大一樣,我們朋友之間可以借錢,能夠相互信任,講究個登門入戶妻兒不避,你能理解我說的麼?”

    “愚蠢。”奧金涅茨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沒有血緣關係的關係,是最不可靠的。”

    “那是你們的國家根本就沒有俞伯牙和鍾子期。”

    奧金涅茨再次選擇跳過了這一段自己根本不知道歷史故事,也不想明白什麼叫‘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說道:“你得放了我,因爲用不了多久,你們的上級就會找到你們下達類似的命令,假如你知道紅黨和我們的關係的話。”

    他說的,是共產國際和紅黨的關係。

    許銳鋒依然笑着,沒有說話。

    “你聽不懂嗎?”

    老許歪着腦袋問道:“你們對中國人那高高在上的態度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南京的申校長戲耍了你們領袖之後?不,那應該是仇恨,而不是高高在上。”

    “難道是北伐的時候?有可能,因爲那時候這個國家的前途還掌握在另一幫人手裏。”

    “可我覺着,應該是這個國家一點希望都沒有的那一刻。”

    這是一段歷史,一段以老許的年齡,最多隻是聽說,絕不可能親眼見證的歷史,那時候,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那時,被後來南京政府尊稱爲國父的先生,正處於尷尬期,反清後同盟會似乎已經沒有了存續的必要,最關鍵的是,同盟會本就是一個鬆散的組織,先生無法依靠。而另一方面蘇聯一代領導人的位置也很尷尬,他們先是敗於英法,再受挫於日本,聲威掃地。

    反觀兩國格局,蘇聯的一代領導人當時流亡在海外,布爾什維克弱小的可憐;先生卻已經推翻清朝,雖手中沒什麼可以依靠的力量,但,卻正積極的塑造共和。

    尚在瑞士流亡的蘇聯一代領導人就曾說過‘俄國革命必須與中國革命者密切聯繫’這樣的話,這中國革命者,指的就是先生;直到俄國十月革命爆發後,才又有了‘革命者是天生的盟友’這種源自先生的迴應。

    兩家既然惺惺相惜,那當然要有所聯繫。

    於是,黃埔軍校搭建起架子後,雙方終於有了第一次實質性接觸,當時的黃埔軍校沒槍,八百名學生只有不到三百條槍,當時滇軍的範石生曾對如今的南京政府當權者,也就是申校長說過這樣的話:“你辦的什麼鳥學校,那幾根吹火筒,我派一個營去就能全部繳了械。”

    就在這種情況下,通過上下聯絡,一艘蘇聯船出現在了中國,它的名字叫沃羅夫斯基號。當然,其中最重要的並不是船的名字,而是這艘船上有八千支帶有刺刀的步槍和四百萬發子彈,這些裝備,足夠裝備一個師!

    這,就是黃埔的原始資本,也正因爲這個資本,才成就瞭如今在南京政府中,最堅實的山頭,與保定系可以抗衡的天子門生黨派!

    但,有了槍不代表有了戰鬥力,黃埔生想要成爲中幹力量,必須經受系統的學習。於是,一位在蘇聯日後人盡皆知的男人成爲了他們的導師,這個人,就是日後成爲蘇聯元帥的布柳赫爾。

    不得不說,布柳赫爾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很快就解決了黃埔生的組織問題,首先,這個男人讓這羣學生在平日的交流中套用各種軍事術語,也就是說,他們說的話別人聽不懂。如此一來這羣學生很快和其他人分割成兩個團體,一下就抱團了。緊接着,布柳赫爾又開始推行全新的制度,讓整個黃埔頓時煥然一新。

    爲了學習,申校長連自己兒子都派去蘇聯學習就可見一斑。

    瞧見了麼?

    你們的黃埔軍校是人家的槍炮建立起來的,你們的第一批學院所學習的戰術思想,是從人家的國家傳過來的,試問,這羣洋人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你們?

    尤其是在蘇聯多次運送武器以後,先生曾爲了他們在國際舞臺上出言抨擊帝國主義,甚至說出了:“我對從前所信仰的一切幾乎都失望了,而現在的我深信中國革命唯一實際的、真誠的朋友就是蘇俄。”這樣的話!

    最關鍵的是,先生承認了蒙古、獨立!

    甚至,在北伐之前,還曾經提議蘇聯從蒙古出兵,直取北京……

    當時,已經沒有‘國’光護體的南京政府,連戰爭都希望這位毛子大哥出手,可見其依賴性有多強。

    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就連蘇聯的二代領導人都已經將整個亞細亞染成紅色的小心思,可是,在整個蘇聯體系的陣營中,那種對中國援助的高高在上姿態還是保留了下來,尤其是當紅黨與他們關係越來越密切的今天,這羣蘇聯人看見了紅黨,就彷彿看見了當年的那些人。

    “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

    奧金涅茨望着許銳鋒。

    “但這次發生在咱們之間的事情,和歷史無關,這是契卡內部的事,唯一的不同是,發生地點在中國而已。”

    “是麼?”

    許銳鋒目光冰冷的迴應着。

    就在此時,菜窖上方的窖門被打開了,四寶子將腦袋探進來說道:“爺,來人了。”

    許銳鋒一拍大腿,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道:“行了,你們的人來贖你,要是順利的話,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離開了,不過,我勸你一句,在此之前,別在鬧任何幺蛾子,否則,你鬧的越歡,你們的人付出的代價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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